第9章 紅樓夜宴

「阿獃，你說要開酒樓……你有錢嗎？」

離開樊紅樓回家的路上，曹洪突然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

為了掙「第一桶金」開酒樓的計劃，曹沐已經謀划很久了。

營業地點確定了，下一步要裝修要招人……各項開支合算下來至少要花兩千貫！

按他設計的方案改造酒樓全新裝修的話，估計三四千貫都不止……

曹沐手頭確實沒有這麼多錢！

不過，他有辦法……

曹淵雖然名列「五相」之一，但只能算是個湊數的，平時政事堂的例會他都很少參加。

可是，聖皇和聖后封禪泰山，右相、左相和輔相之一的尚書左丞都隨駕去了山東，政事堂只有尚書右丞許敬宗留守。

曹淵這個「湊數的」也只能在政事堂陪著許敬宗當值。

不過，許敬宗覺得曹淵留在政事堂當值，像是在監視自己，就找了個借口讓他提前下班了。

曹淵也不願留下「礙事」，想著不久前收藏的「王右軍碑帖」，正好有空好好參詳一下……

可他剛推開書房門，就和曹沐撞了個正著！

「不是說了不許到我書房來嗎……你……你這是拿的什麼？」

曹淵看到曹沐手裡的一個木盒，立刻想到了程妙雲之前說過的話……

「阿獃溜進書房翻東西……體己錢……」

怪不得他藏的那麼隱秘的體己錢會被夫人發現……被夫人發現的只是一部分，阿獃手裡拿著的錢盒可是他全部身家了！

「臭小子！你老實說，誰讓你來偷我的錢？是阿龍還是阿豹？」

「大哥，不是他們……我……有要緊的用處，這錢算是我借你的……放心，我不會和大嫂說的！」

被人贓並獲的時候，曹沐還被嚇了一跳。

回過神來之後他不但把「偷」說成了「借」，還以向嫂子舉報為由要挾曹淵……

不過，曹淵很快反應了過來，曹沐沒來得及溜走又被他拽住了！

「臭小子，想跑哪兒去……你嫂子回娘家了！你休想拿走我的錢！」

曹淵就靠點死工資過日子，沒機會貪墨也沒人給他送錢……五千貫私房錢攢了好幾年，為了這點錢他都不惜和老婆鬧翻了，怎麼可能讓曹沐拿走？

就在這時，曹洪從後院過來，看到大哥追打弟弟，連忙上前勸開。

聽說了曹沐「偷錢」的事，這才明白他昨晚說的「有辦法」，就是這個辦法？

「阿獃，你要開酒樓，可以和大哥說啊！怎麼能偷錢呢？」

「酒樓？開什麼酒樓……」

曹淵聽到這話有些懵，隨後曹洪就給他解釋了一下，阿獃準備開酒樓的「掙錢大計」。

「嗯……在洛京開酒樓，只要市口選的好，菜肴和酒水馬馬虎虎，都能穩賺不賠！這確實是件好事……」

見曹淵也支持開酒樓，曹沐嘿嘿笑道：「大哥，我開酒樓可都是為了咱家的未來……這五千貫錢就算你為家族中興的偉大事業做貢獻了……」

「呸！」

「哎喲……」

曹淵沒有把錢匣搶回去，卻在曹沐頭上敲了個毛栗！

「想借錢可以，先把話說清楚了……你這個酒樓打算選址在什麼地方？要多少錢？」

看著痞賴的阿獃，曹淵心想獃子變聰明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之前還說借錢呢，這會兒又說什麼為家族中興做貢獻……分明就是暗偷不成改明搶，打著借錢的幌子想賴賬！

雖說曹淵也支持開酒樓，可當他聽到「樊紅樓」三個字，臉色頓時一變！

再看曹洪的臉色陰沉，他猶豫了一下說道：「秦瑞意欲強娶花魁一事，京中盡人皆知……你要開酒樓，為什麼偏偏要選那兒……這不是擺明了要和秦家做對嗎？」

關於這個問題，曹沐已經解釋過了，不想再說一遍，他將目光轉向了曹洪。

「阿獃說，不用擔心秦家……」

曹洪把昨天曹沐的道理解釋了之後，冷聲說道：「秦家又怎樣？惹惱了我，宰了他們！」

看他這殺氣騰騰的樣子，曹淵生怕這愣頭青給激起火來，真的會動手殺人。

「這麼說確實是我想多了……不過，換個地方租房不行嗎？」

「行啊！我還看中了西坊市的餘慶客棧，要不……勞煩大哥請大嫂回來商量一下，把租約收回來？」

曹沐提到「大嫂」，曹淵頓時閉上了嘴……那母老虎是能惹的？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曹淵是不敢去程家的，他只希望熬到程妙芸自己回來……到時候關上房門，是打是罵咬咬牙也就挺過去了！

見曹淵沒話說了，曹洪對曹沐說道：「既然大哥不反對了，咱們走吧？」

「你們要去哪兒……樊紅樓？我……我也去！」

聽說他們要去樊紅樓「赴宴」，他竟腆著臉說要跟著一起去！

算起來大哥才是酒樓的大股東……曹沐就答應了。

從出門上車之後，兩位哥哥就沒有說過話，車廂里的氣氛怪怪的。

「老五，我……大哥當年真的是為你好……」

「大哥，別說了，都過去了！我不想再提！」

馬車停下之後，曹淵終忍不住對曹洪說了一句，可曹洪卻冷著臉把他給頂回去了！

三兄弟走進樊紅樓，由侍女領進了雅室。

看到了曹淵也跟著，樊湘雲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九爺，怎麼請了貴客，也不提前送個信，就怕怠慢了……」

「樊姐姐，食材是否按我給的清單所列採購齊了？」

曹沐及時把話岔開，免得大家尷尬。

「清單上的東西都買齊了，就等九爺的人接手廚房了……」

看到冬兒和林家三兄弟去了后廚，曹淵有些困惑。

「我讓樊姐姐提前採購的食材，主廚的是冬兒……今天讓你們都品嘗一下，今後咱家酒樓的特色！上酒！」

曹沐一揮手，機靈的小侍女就把他帶來的一壇酒啟封了。

看到這壇酒，曹洪和曹淵都愣住了。

曹家田莊自釀的「洛水黃」，雖然算不上什麼名酒佳釀，但在鄉間銷量還是很大的。

可是酒罈的泥封被打開后，一股醉人的醇香立刻在屋內彌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