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親自考考他
「並非如此！」皇后平靜解釋道:「太傅很好，只是對阿昭太寬容了。父親大人為臣妾找的這位先生據說祖上是前朝大儒，如今雖然家道中落，卻也是個有真才實學之人。」
皇帝聽她一說，頓時來了興趣，「哦，聽皇后所言，朕倒是越發好奇了！」
他眸中流露異彩，「能得岳丈大人青睞，想必是個可用之才。」說到這兒，皇帝立即決定，「這樣吧，明兒散朝後，朕宣他入宮，朕親自考考他。」
見到皇帝興緻勃勃地要考校此人，皇后內心一憂，可想到容華公主篤定的眼神，僅剩的愁緒飄散而去，她該相信女兒的眼光才是。
於是，皇后沒有猶豫地點頭道:「好！」
當容華公主聽到瑞雲過來傳話，知道了皇帝的意思，她心裡一點也不慌張。
這事她早有預料，畢竟皇帝不會讓一個來歷不明，不知底細的人當太子之師。
若是孟衡連這一關都過不了，那也枉費自己這般看重他。
只要孟衡能夠入了皇帝的眼，今後將是前途無量。自己也算是給了他一個天賜良機了。
這一夜，容華公主睡的安穩了些，夢裡見到許季青被圍毆的那一幕，她不禁吃吃笑出了聲。
翌日，容華公主才醒來，就聽聞楊昭在外大聲說話的聲音。
「殿下，公主剛剛才醒，您到偏殿稍候片刻，待公主梳洗好了，奴婢再來喚您可好？」
是黃蝶的聲音。
「讓太子進來吧！」容華公主對正在給她梳頭的紅菊吩咐道。
「是！」紅菊應聲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就見紅菊領著楊昭入內。
「皇姐，你怎麼起這麼晚？可是昨晚沒睡好？」楊昭打量著容華公主，見她今兒氣色不錯。面色紅潤，眸光晶瑩如朝露。才堪堪放下心來。
「你一大早就過來尋我可是有事？」容華公主示意紅菊伺候自己梳洗。
「皇姐可願與我一同去看看二皇兄？」楊昭一臉懇切地邀約。
容華公主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回道:「那你在阿姐這裡用過早膳，我們再一起去看望二弟。」
「好！」楊昭高興地答應了。
於是，容華公主梳洗罷，宮人捧著早膳魚貫而入。
姐弟二人靜靜地吃了早膳，容華公主讓紅菊將備好的謝禮帶上，幾人便出了華清宮，往南苑走去。
路過承香殿時，耳邊聽聞宮人的驚呼聲。
「公主小心！」
容華公主和楊昭雙雙抬眼望去，就見高大的杏樹上一束粉色身影直直墜落。
容華公主來不及多想，腳點地縱身躍過去，將人堪堪接住，緩緩落於地面。
「皇姐，你沒事吧？」楊昭疾跑過來，面帶擔憂，問的竟是容華。
容華公主搖了搖頭，回頭看向站立一旁不知所措的五公主楊永安。
不過十二歲光景，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一雙水濛濛的大眼格外動人。
這時，五公主身邊伺候的宮人趕忙過來，烏泱泱地跪了一地。
「嚇傻了？」容華公主對五公主笑了笑。
「多謝皇姐！」五公主像是這時才回過神，忙對著容華公主屈膝行禮。
說著，從腰間掏出一把雕工精美的匕首雙手奉給容華公主「這是永安的心意，還望皇姐務必收下。若沒有皇姐相救，永安不死也要落得個殘廢。」
「你倒是明白，既如此又何必任性胡來？」容華公主沒有去接五公主手中的匕首，反而冷著臉說道。
五公主面色一僵，隨即無奈地癟了下嘴，「是永安一時貪玩，皇姐千萬不要告訴我母妃，不然她非打我一頓不可。」
容華公主見她真心知道錯了，也就不與她計較，「行吧！謝禮我就收下了。」
說著，容華公主就接過了匕首，在手裡把玩著。
「皇姐，你發上的金簪真好看！」五公主歪著頭，直勾勾地望著容華公主的髮髻。
「喜歡就送你好了！」容華公主大氣地取下金簪，隨手丟給了五公主。
「謝謝皇姐！」五公主得了金簪，高興地咧嘴一笑。
容華公主對她擺了擺手，招呼楊昭就走了。
行至南苑，就見馬有忠在門外鬼鬼祟祟地張望著。
「見過太子殿下，見過長公主」馬有忠立即上前拜見。
「你不在屋裡伺候二皇兄，躲在這裡做什麼？」楊昭面露不悅地質問道。
馬有忠腆著臉笑著回道:「二皇子知道殿下要過來，特囑咐小的在此候著。」
楊昭這才釋然。
「前頭帶路吧！」容華公主笑容淡淡。
「哎」馬有忠答應一聲，歡快地回頭對著苑裡高喊一聲，「太子殿下，容華長公主駕到。」
宮人紛紛跪兩側迎接。
容華公主睨了馬有忠一眼，對他大張旗鼓的陣仗不置與否。
進入殿內，就見楊璋靠著迎枕半躺著，見到容華公主和楊昭，連忙著急想要起身，卻扯到傷口，不得不躺回去，口中說著抱歉的話，「皇姐，太子，恕阿璋失禮了。」
「二皇兄，何必如此多禮！」楊昭急忙跑過去，扶著楊璋躺好。
容華公主見他無恙，心裡一時不知是何滋味。
「二弟可好些了？」容華公主走上前，立即有宮人搬來綉墩讓她坐著。
「已經好多了，多謝皇姐關心。」楊璋看向容華公主，一如既往的恭敬有禮。
容華公主對紅菊打了個眼色，紅菊隨即將手中的禮盒交給馬有忠。
「那日多謝你救了阿昭，這是一些老參靈芝，給你補身子的。」容華公主對楊璋緩緩說道。
她語氣平平，看不出是悲是喜。目光卻似秋風拂人面，看的楊璋心底驀地一涼。
「皇姐言重了，我與阿昭本是血緣至親，救他是應該的，當不得皇姐一個謝字」楊璋言辭誠懇，直叫楊昭羞愧難當，又感激涕零。
「都是我貪玩，連累了二皇兄。」楊昭無比自責。
容華公主瞧著二人兄友弟恭的模樣，心裡不由得嘆氣一聲。
姐弟三人在此閑話家常。
延英殿內。
正熙皇帝端坐於案前，在公牒上批註一番后隨手置於一旁。
這才抬眼望向下首站的筆直孟衡。今日，孟衡穿著寬袍，系闊帶，整個人盡顯一派儒雅風範。
「你就是孟衡？」正熙皇帝打量著孟衡，面色淡淡，讓人瞧不出喜怒。
「回稟陛下，正是草民。」孟衡抬手做了個揖，舉止大方得體。竟不因正熙皇帝故意施加的威壓而露一絲怯意。
正熙皇帝滿意地點點頭，有心要考考他，「國，何以為之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