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震怒的嬴政
「胡亥?想說什麼,直說!」
一聞上奏二字,嬴政馬上就由此前感慨子女成長的慈父,轉變為一代雄主!
「父皇!兒臣發現一大才,其人能文能武,可堪大用!」
「大才?何人?」
「治粟內史百里奕之子,百里搏!其儒學造詣深厚,且同時精通法家、兵家等學派。」
「常言道,舉賢不避親,其雖為百里大人之子,但以其之才,荒廢度日,實乃我大秦之損也!」
「百里搏?就是昨天在蒼亭吐血的那個?」
「就那種脆弱的心理素質,你還想推舉他當官?胡亥!你是怎麼想的?」
胡亥惶恐,咬牙硬撐:「父皇,您誤會了。」
「百里搏只因日前憂心文會,準備過晚,休息不足,再加上一時急火攻心罷了。」
「由此,足以見得百里搏遇事之慎。」
嬴政點了點頭:「這麼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但!有一點,你必須要弄清楚。」
「來我大秦做官,可不是在民間空談風月。」
「朕,要的可是能做事實的官員!」
「父皇!兒臣認為,以百里搏之才,當可於國尉府任職,輔佐尉繚大人。」
「國尉府?」
環首四顧,目光頂格在尉繚身上:「尉繚,此事你怎麼看?」
尉繚:「……」
我能怎麼看?您都不表露心意,說不外一挨呼呢?
公子高出列:「父皇!」
「對此百里搏,兒臣到也作了一點調查。」
「只有一點?」
「額……這個不重要。」
「兒臣以為,百里搏乃禽獸也!非但不能委以重任,更應讓廷尉府嚴查,將他下獄問罪!」
胡亥大驚:「三哥!你此言何意?」
「百里搏乃我大秦名相百里奚之後!百里一族,對我大秦忠心耿耿,你為何出言誣衊,甚至還要讓廷尉府嚴查,下獄?」
百里奕上前,怒視:「老臣,也想聽聽公子的解釋!」
「我兒,到底所犯何罪?」
下首情況,出乎了嬴政的預料。
本以為就是個N代腐儒,不想這裡面還有故事!
「小弟,你不必著急,先停我說完。」
「百里搏此人,從出生始,乏善可陳,毫無任何驚人之處。」
「如若他憑自身才學而不借家事,怕儒門都難入得。」
「就這樣,那也還罷了,畢竟他後天努力,如今學識到也還算說的過去。」
「小弟,你可知!年前,百里搏娶了一房小妾,且每日與小妾最少行房五次以上。」
胡亥心下一緊。
這你都能查到?
「半年前,百里搏此房小妾不堪鞭撻,患病在床,且許久都未被治癒。」
胡亥搖頭:「那又如何?這只是人家的家事。」
「再說,誰人又不得病?」
「但!百里搏偏偏不去找醫者,而是去村裡找一名喚瓮婆的巫醫求助。」
「孔子曾云:子不語怪力亂神,剛剛你還說他儒學深厚,難道連這點都不知道嗎?」
「況且!我大秦律早有明文,不可信奉坊間巫術,違令者仗刑!」
胡亥發懵,無言以對。
犄角旮旯的律文,你都能找到?
這準備的,太充分了吧!
公子高繼續:「此,可見其人表裡不一!」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
「最為要緊的,還是這個瓮婆,其根本就是一騙子!」
「此人告訴百里搏,他小妾乃被邪靈附體,想求就必須以童子肉食之。」
「為了救小妾性命,百里搏竟生生將他才不過一歲幼兒摔死,而後更是將其血肉烹煮,喂於小妾食用!」
「隨後……那小妾自是因患病日久,不治身亡。」
「父皇!百里搏連親兒都下得去手,他還配為人嗎?」
「所謂天地君親師!為了一個小妾,枉信他人之言,忘記前人教誨,如此為人,還想進入朝堂為官?」
「真若如此,當為我大秦之恥!」
懵了。
胡亥懵了。
為兒激憤的百里奕懵了。
就是上首的嬴政,乃至滿朝文武,全都懵了。
為了一個小妾,聽信巫婆之言,摔死親子以肉烹之?
這……
「啊!我的好孫兒啊!你死的好慘!」
狂吼一聲,百里奕失態,徑直從殿內衝出,不知去向。
本,還以為孫兒只是夭折,誰想……這是他的兒子?
「國法無情,人有情!」
「百里搏此人,枉顧國法,毫無人性,不為人子也!」
「如此小人,我等豈能視而……」
「不用再說了!」嬴政震怒,一掌拍在面前龍案:「如此人渣,還讓他活著幹嘛?」
「來人!將此撩給朕拿下,以梟首之刑處之!」
大秦五刑,極為嚴苛。
梟首,即砍頭后將之懸挂於木杆示眾,用以羞辱。
「父皇!」
胡亥大急:「此事有待商榷,不能妄下結論!」
百里奕精神激動,直接狂奔出去,他胡亥可走不掉。
最終真把人家兒子坑死了,結果此事還莫須有……
他胡亥不光是少了一個阻力,還極有可能徹底得罪死人家,得不償失!
「臣以為,此事未經調查,恐有虛假。」m.
「臣附議!」
「臣附議!」
旋即。
十餘名文武紛紛出列,聲援胡亥。
嬴政怒容不見,直視公子高。
從小挎包中掏出第二份竹簡,公子高淡然:「父皇,兒臣早就知道有人會質疑此事。」
「所以……兒臣已提前派人,抓住了那妖言惑眾的瓮婆。」
「如果這還不足定罪……百里搏摔其親兒時,恰巧被一府中僕人所見。」
「此仆懼怕百里搏威勢,連夜潛逃,現已被兒臣控制。」
果然還是公子高。
這穩重的性子,半點不變。
「此事,就這麼定了!」
「將那瓮婆與僕人,交由廷尉府,嚴查!」
「待審明一切,那瓮婆亦給朕處死!」
「還有那個僕人,見主人行此惡事而不告發,以黥刑處之,發配漠北!」
旋即,嬴政轉首,怒視胡亥:「胡亥,這回,你還有什麼好辯的嗎?」
看似滿朝文武皆支持,到了關鍵時刻,一個個都變身鴕鳥。
胡亥冷汗狂流,慌亂跪地:「父皇,兒臣……兒臣也是被此撩蒙蔽,萬不知情啊!」
「哼!」
見狀,公子高連忙上前:「父皇,兒臣這裡,還有一些其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