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嬰寧,不是還沒跟人跑嗎?
雖然這麼說著,但林嬰寧還是伸手接了過來,還嗅了嗅,只是又抿了抿嘴,「不香。」
白氏坐在旁邊,「我聞著可香呢,你啊,要細細去聞,什麼事情,不能操之過急,循序漸進,才能是給自己,更好的結果啊。」
林嬰寧一頓,她知道娘在點她。
她看著手中的花,忽然說道,「娘,你知道花怎麼才能保存的更長時間嗎?」
白氏拿起旁邊簍子里的女紅,「怎麼弄?」
林嬰寧淡淡道,「抽干她的水分,埋入沙中,禁錮她一天一夜,讓她的水分全部流失,再裝訂在木盒裡,遮住風雨,這樣只要一打開,就還能看到漂亮的她。」
白氏愣了,她手有些顫抖,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女兒在說她自己。
林嬰寧吸了口氣,把花放在桌上,「娘,我做了個夢,夢醒了,我想和一切就此分別,重新開始我的人生。」
「我不想做李初年木盒裡的花,我想做我自己。」
「娘,反正二姐生產之後我就離開都城去找父親和大哥,李初年如何,我都不用在意了對不對?」
「這一個月,我就想陪在你和二哥身邊,只想好好的過一段屬於自己的日子,沒有李初年,沒有其他.......」
白氏一下放下手中的東西,紅著眼站起來,緊緊抱住了林嬰寧。
「乖寧兒,娘都聽你的。」
林嬰寧被白氏抱的愣了下,下一刻,她就環抱住了白氏,「娘.......」
眼淚奪眶而出,林嬰寧折磨完李初年之後暢快來的快,去的也快,她的心中最後只剩下惶恐和悵惘,她不明白,為什麼李初年都那樣了,她為何還會事後心軟?
為何折磨了他,自己又更難受了?
白氏輕聲說著,「可是寧兒,夢當不得真的。」
「所有壞事,都是假的,不能當真的,知道嗎?」
林嬰寧只能點頭,她說不出口,說不清楚,她如何解釋那不是一場夢,而是她真實經歷的十年。
這件事請,只能她自己知道,一切痛苦,也只能她自己來承擔......
「娘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寧兒,不論什麼時候,一定記住,娘都在你身後。」
「你要做什麼,娘都支持你。」
白氏紅著眼睛,輕輕拍著女兒的背,她竟然能感同身受,感受到了女兒的痛苦。
她的寧兒,怎麼能被困在那樣的痛苦裡呢?
此刻在醫館里,急匆匆闖進來的少年拉住一個大夫。
「我弟弟呢?李初年,燕國公世子,他在哪?」
少年看起來也十七八歲的樣子,模樣和李初年有些相像,不過卻更硬朗些。
「哦哦,在裡面。」
大夫趕緊指路,少年七拐八拐到了裡面,看到臉色蒼白躺在病床上的李初年,直接心痛的跑過去。
「大夫,我弟弟怎麼樣啊!?」
老大夫被他一抓,用力一晃,話都快要說不出來了。
旁邊的小廝趕緊拉住少年,「二公子!二公子!世子是急火攻心昏過去了,已經開藥下針了,大夫說最晚今天晚上就能醒過來!」
來人正是燕國公的親弟弟的二兒子,李初年的堂兄,李振。
「嗷嗷,那就是沒太大事,對吧?」
李振鬆開可憐的老大夫,抓住了小廝。
小廝趕緊點頭,「對對!」
「就是吐了口血,元氣......」
「什麼!吐血了還!」李振直接炸了,老大夫趕緊顫顫巍巍的抬手,「公子,公子,小點聲啊.......」
李振咬牙,怒火衝天,聲音卻小了一度,「誰弄!你告訴我誰弄的!」
小廝抿了抿嘴,有些為難,而李振一把抓住小廝的領子,壓低聲音,「你說啊!」
小廝哭喪著臉,「是....是護國將軍府上的,林三小姐。」
李振一愣,「啊?」
「啊!?」
他不可置信的鬆開小廝,「林嬰寧?她把初年氣成這樣....她是和別人私奔了嗎?」
小廝一愣,隨後嘴角抽了抽,「不是,她,她就是.......」
小廝的話還沒說完,病床上的李初年猛地睜開眼睛,一下子坐起來,「林嬰寧!」
他這凄厲悲愴的一喊,那可是把所有人一驚。
李振伸著脖子,「初年?你,你還好吧?」
李初年的眼中有太多的情緒,悲傷,痛苦,迷茫,尤其看到李振之後,他愣了下。
「堂兄?」
李振趕緊走過去,「對對,是我,還認得哈?嗐,林嬰寧要是真和別人私奔了,聽哥一句勸,別一棵樹上弔死,咱們......」
李振的話還沒說完,李初年手有些顫抖的想抬起來,李振看到了剛握住,李初年卻忽然又倒下了。
「砰!」的一聲,直接砸在了床板上,眼睛閉的死緊。
「哎喲!大夫!大夫!你快過來!我弟弟又暈了!」
老大夫就沒走遠,趕緊過來看,李振站在後面,忽然抬手擦了擦眼睛,眼淚都掉下來了。
「哎,都不能和初年提林嬰寧,私奔,私奔你看弄的我弟弟多難受啊!」
小廝嘴角抽搐,「二公子....林三小姐沒私奔,她就是,對世子說了些狠話,不喜歡世子了.....」
李振一愣,「啊?就這?」
老大夫終於發飆了,「要聊出去聊!我在治病啊!你們有沒有看到!」
李振瞬間閉嘴,而後一巴掌捂住了小廝的嘴,對著老大夫點點頭。
小廝被這一下捂的翻了白眼,力氣是真的大。
老大夫看了看,「是起的急了,還沒到醒的時候硬醒過來,哎,讓病人好好休息吧,你們,你們是接回去休息,還是就在這裡?」
李振輕聲說道,「還是在這吧,要不然家裡人看到他這樣,大夫你就得再看好幾個病人了。」
老大夫一愣,「這什麼話?行,那來一個抓藥的,等會煎藥。」
李振直接鬆開小廝的嘴,「他去。」
小廝被鬆開,那是狠狠鬆了口氣,我的天吶,差點被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