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閹人也敢臭嘚瑟?
永悅宮內,以張庄嬪、錢麗嬪為首的一干人等,竟然將李清歌與其侍女蓉兒團團圍住。
張庄嬪指著地位高她一級的李清歌李賢妃,怒目斥罵道:
「禍國殃民的妖女,本宮昨日就納悶,你進宮一年多,皇上都不曾看過幾眼,昨日怎麼就允許你爬上龍床,呵呵,原來是精通巫蠱之術,敢引誘謀害皇上!」
「你一介婦人,又怎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說,是不是背後有你們江南李家撐腰指使?」
「一個沒落的家族,也敢在朝中作亂?」
李清歌雙眼流露怒意,雙手死死攥著裙擺,想要出言辯解。
然而,錢麗嬪又上前一步,將那刺滿銀針的黃衣傀儡丟出,冷笑譏諷道:
「妖女,你還想狡辯什麼,人贓俱獲,罪大惡極!」
「今日,我等就要替天行道,為皇帝分憂,好好教訓一下李賢妃!」
這話,已經大逆不道。
但是,皇帝長久以來的昏聵,對朝政與後宮的放任,早就讓這些嬪妃對他沒有半點尊敬。
更何況,這次她們是有備而來。
只見張庄嬪瞥一眼身側的太監,冷哼道:
「看什麼,還不給本宮去掌嘴?」
嘶。
圍觀的眾人抽了一口冷氣。
她竟然讓一個太監,去抽李賢妃的耳光。
這實在是太僭越了。
可誰讓她和錢麗嬪,都是陳貴妃的人。
既然有主子撐腰,那太監自然也是無所顧忌,走上前就扭動兩下手腕,壞笑兩聲,準備動手。
巴掌舉起,對著李清歌的就要掄下。
後者也不躲閃避讓,就死死盯著對面幾人,厲聲斥責:
「如此大逆不道,到底是誰霍亂後宮?本宮相信,皇上定會查出真相,還後宮一個清凈。」
「還敢頂嘴?給我抽她!」
張庄嬪就是看不慣李清歌明明吃虧,處於下風,卻還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若是對方求饒,她沒準還會讓太監輕點打。
那太監嘿嘿乾笑兩聲,就猛地掄下手掌。
他這一巴掌,可是牟足了勁。
李清歌的侍女蓉兒,就要上前替主子擋下這巴掌。
她也是細皮嫩肉,這一耳光,只怕是要把她得滿嘴鮮血。
有人都撇過頭去,下意識不去看這悲慘一幕。
今日庄嬪與麗嬪對李賢妃所行之事,簡直是在侮辱。
讓太監當眾抽賢妃的耳光,更是奇恥大辱。
啪!
巴掌落下。
然而,清脆的聲音卻帶著一絲古怪,明顯是手掌沒有抽到臉上。
眾人連忙抬頭,定睛一瞧,頓時瞪大雙眼,噤若寒蟬。
只見蘇澈不知何時出現,一隻手死死地扣住那太監的手腕,目光凜冽如鋼刀,在兩個位嬪的臉上慢慢掃過。
瞬間,後者如墜深淵。
那眼神,讓她們想起了大虞開國太祖的畫像,威嚴肅穆,狠厲決然。
而那抽巴掌的小太監,此刻已經嚇得雙腿顫抖,冷汗直流,對上蘇澈彷彿吃人的視線后,嚇得雙腿一軟,就要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
「陛下……」
「不關小的的事啊……是張庄嬪……是她要小的打李賢妃……小的也沒辦法啊……」
「是嗎?和你沒關係?」
蘇澈還提著太監的一隻手,硬生生地將他拉起來,湊近臉頰,臉上露出那個陰鬱古怪的瘋批笑容:
「真的不關你的事?」
「千真萬確啊,陛下……不信您問……您問……」
問誰?
「我問泥馬!」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傳出,震得眾人心頭劇烈一顫。
爽!
老子就喜歡親自動手。
什麼是瘋子瘋批?
老子就是。
言官,老子要打,太監,老子也要打。
這特么就是暴君!
還有你個小逼崽子,剛才要打老子的女人是吧?跟老子整活是吧?
行,賞賜你個大逼斗。
那太監直接被蘇澈的大耳刮子扇得眼冒金星,頭暈目眩,身子搖搖欲墜。
但蘇澈不會讓他倒下,再度將提起來:
「你一個閹人,也敢欺瞞孤?」
「孤方才在門口,看得一清二楚!」
「你信不信,孤現在就命人砍去你的手腳,挖掉你的眼珠,割斷舌頭,刺穿耳朵,讓你聽不見也看不著,丟入豬圈,去做那人彘!」
本來就已經在崩潰邊緣的太監,聞言,瞬間心裡防線崩塌,哇哇大哭起來,同時伴隨著一股腥臭傳出。
看著地上的水漬,蘇澈撇嘴,睥睨一眼,一腳踹開,緊接著將目光轉向張錢二人。
後者嚇得雙雙俯身跪地:
「臣妾該死!」
「臣妾知錯!」
蘇澈沒著急說話,而是撿起地上那個傀儡,仔細端詳起來。
嘿,你別說,這小人做得還挺精緻。
人臉畫得栩栩如生,還有這模仿龍袍的小衣服,料子也不錯。
為了做得像我,還真是下了功夫。
嗯?
衣服的料子?
蘇澈彷彿想到了什麼,摸了摸沒有銀針的地方,其上的明黃色衣服材質順滑輕薄,一看就價值連城。
記憶里,這玩意好像是某地的特色錦緞?
他嘴角勾起一個自信的笑容。
這件事,今日必須完美處理,否則明日上朝,以陳正德為首的老逼登們就又要發難。
為了堵住他們的嘴,呵呵……
蘇澈緩緩站起,看著還跪在地上的二人,便問道:
「這傀儡從何而來?」
張庄嬪直冒冷汗,聞言,咬咬牙竟然還說:
「回陛下,是在永悅宮發現……」
「具體是在……是在陛下昨夜留宿過的床鋪下……」
呵呵,有意思。
不知好歹啊。
蘇澈搖了搖頭,用無可救藥地眼神看著二人,平靜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
「朕,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傀儡從而何來。」
這次,錢麗嬪深吸一口氣,好似在給自己打氣,顫抖地回答:
「陛下,千真萬確,就是在您與賢妃所住的床鋪下……」
蘇澈已經懶得理會,直接讓人去把今年織造局和尚衣監的絲綢賬目,以及調取記錄拿來。
一直在遠處暗暗觀察的仇瑜,對奶奶說道:
「哼,也不知道這蘇澈搞什麼名堂,不過現在看來,他並不窩囊,可之前怎麼就寵信陳貴妃,不理滿朝文武?」
仇婆婆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對自家孫女說道:
「小瑜,好好看著,今日所見所聞,決定接下來你要不要留在他身邊,要不要用同心書。」
「哼,才不要!他是皇帝也不行,我看上的男人必然是權御天下的真英雄,他若真是如此,我自當心甘情願地服侍,但現在來看,他頂多算是個高級點的草包,和那些玩鷹逗鳥的紈絝,沒什麼區別!」
仇婆婆搖頭笑笑,不說話。
她有預感,皇帝已經改變了,不再是曾經那個受人操控,軟弱無能的無知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