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七章
不過在見周黎安曾祖父之前,團里的主舞先定下來了。
這件事，閆老師最終沒堅持過秦老師。主舞最後確定的是顧笙。理由很簡單，顧笙現在是魅色的招牌,掛在魅色官方賬號下面做宣傳的人就是顧笙。論舞技，論舞台經驗，顧笙都是最強的。雖然培養新人是必要的，但是資方希望顧笙主跳,想蹭一波《風雷》的熱度。
折中的辦法就是顧笙主跳，於悅作為主舞替補。顧笙跳主場,遇到情況時於悅替補上。閆老師希望顧笙可以多教教於悅,等慢慢於悅的能力提上來，將來也能作為魅色的主舞挑大樑。
王妃予和李瑩瑩,帶著幾個表現力不錯的師妹，被秦老師安排參與一個舞蹈類的電視節目。這個是水果台籌辦的大型舞者競技類節目，會有圈內小有名氣的各類型舞者參加，有淘汰制。雖然比起舞蹈比賽娛樂性質比較重，但相比於其他電視類綜藝,已經是非常具備專業性了。
這個露臉的機會成功安撫住兩個人，顧笙對此沒意見,所以這件事就得到了完美解決。
團內一片和諧，大家各忙各的訓練。顧笙每天緊鑼密鼓地練功以外，將自己根據秦老師的理念編的舞教上去。秦老師看完忽然有點可惜，「其實這個節目你去更合適，它需要一定的編舞能力。妃予和瑩瑩都是基本功紮實,但編舞上面欠缺了點想象力。不過這樣也好，讓她去鍛煉鍛煉。」
「有機會的，這個節目不會只辦一季。」秦老師對顧笙有一種過高的期望,尤其是顧笙振作起來以後，「下次再要求咱們魅色的，老師再推薦你去。」
「好。」顧笙笑笑，她聽從團里的安排，「秦老師，我去練舞了。」
秦老師目不轉睛地看顧笙的編舞，點點頭，「帶一下於悅。於悅很有靈性的，往後潛力很大。」
顧笙點點頭。
練功的時間是枯燥的，需要足夠的耐心和毅力。顧笙摳了幾遍細節，基本一套舞就能完整跳下來。每天練舞的間隙，顧笙下了班還抽空去上表演課。
雖然已經有過表演經驗，但民國戲和玄幻劇還是有區別的。
顧笙這次演得玄幻電視劇是純古裝扮相，她的角色是一個法力高深的正道魁首形象。劇組導演沒要求演員做儀態培訓，但顧笙作為一個互聯網gai溜子，每天看多了網友們吐槽現代古偶演員儀態差的問題，她可不想在這件事上被群嘲。
顧笙專門找了個戲曲儀態老師，以及教台詞和表情的老師。每天去上一到兩小時的課，力求不在儀態和台詞上拖後腿。導演要求三月底拍定妝照，暑假之前拍完。
這個時間安排緊湊得顧笙都吃了一驚。再三確定沒搞錯，她才跟笑笑謝思雨她們吐槽。
「正常啊，」笑笑那天被抗走以後發生了什麼事，她沒說，但之後心情明顯好了很多。現在人在郊外的山莊別墅里修養，據她所說，身體沒有完全恢復。她躺在她家的超大泳池邊曬太陽，「正常的明星演員，一年也是三部戲。算下來一部戲三個月，沒毛病。」
「可是當時王安導演的一部電影拍了兩月，這一部六十四集的電視劇居然也是只是三個月拍完。電視劇跟電影的差別這麼大的嗎？還是說，王安拍得比較精細？」
「王安摳細節是圈裡出了名的，」笑笑現在以娛樂圈的人自居，「他一年一部電影，有大把的時間給他摳。」
「你管他呢，阿笙。」謝思雨本來以為周黎安是嚇唬她的，沒想到他來真的。下個月她就要跟郭金城去北歐的項目，「電視劇肯定不如電影精細。三個月算是用心的，有的粗製濫造的偶像劇一兩個月就拍完了。你這個角色的戲份好像也不是很重，估計你都不用三個月，兩個月就能殺青。」
顧笙翻了翻劇本厚度，按照每個角色的劇情佔比來算的話，她好像只用一個半月。
顧笙：「……好的吧。」
玄幻需要古建築，劇組在橫店影視城。
開拍時間暫定五月，可能後期還會變動。定妝早需要提前拍，網上炒熱度宣傳用。這事兒不難，顧笙到時候請個三到四天的假過去拍就行。她簽了戲的事兒舞團的老師們都知道。秦老師有點不高興，但確定顧笙不會放棄跳舞就默許了。
唯一的要求，不要耽誤八月底的短途巡演。保證充足的訓練，不允許懈怠。
周三一大早，顧笙就早早地爬起來化妝。
雖然周黎安說了只是簡單的見一面，一起吃頓飯。顧笙還是覺得好緊張。周黎安的曾祖父也不知道是什麼脾氣，好不好相處。聽說是個百歲老人，顧笙聽笑笑說曾外祖父很和藹很開明，但周家以前的掌舵人，怎麼也跟一般人不一樣吧。
顧笙翻箱倒櫃的，想找一套淑女點的裙子穿。不過試穿了好幾套，總覺得不夠莊重。回頭看了一眼，想問問周黎安的意見。但是周黎安還在睡。陽光透過窗紗照他臉上，照的他臉頰發著金色的光。
算了。這廝昨晚凌晨回來的。
為了見周家老爺子，顧笙七點就醒了。試造型換衣服搞了三個小時，頭髮用發膜特意弄了個看起來賢良淑德的髮型，換了個杏色的套裙，終於感覺自己端莊起來。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清淡的笑聲。顧笙扭過頭，周黎安擁著被子坐起來，眯著眼睛欣賞顧笙的新造型。
觀眾終於醒了，顧笙立馬站起來轉了一圈，興奮的問他：「看我的造型咋樣？夠不夠端莊？」
「挺端莊的，至少吃了兩個阿姨。」周黎安嗓音里還含著剛醒的氣泡音，沙沙啞啞的，「你怎麼不把那個紅絲帶繫上，繫上更端莊。」
顧笙死魚眼看他：「……那是綁快遞的包裝繩。」
周黎安笑了一聲，歪著倒在顧笙的枕頭上。
臉半埋在枕頭裡，眼睛很快就迷離了。他睡覺的時候不喜歡穿太多，上半身都赤.裸的。漂亮的肌肉線條和肩胛骨半露在外面，見顧笙盯著看，笑得肩膀直抖。
顧笙臉一紅，抓起椅子上的衣服丟到他身上：「一大早賣弄風騷，掃黃打非少不了你。」
「那怎麼辦？」周黎安將衣服隨意地套著，「那不然你報警吧？」
顧笙翻白眼給他：「抓你得找捕狗大隊。」
……
周黎安起來，稍微梳洗了一下。兩人就驅車去周老爺子所在的療養院。
周老爺子是年紀大了，身體的問題是沒辦法逆轉的。治療除了痛苦沒用，不如好好放鬆心情調養。他現在什麼葯都不吃，就家人陪伴在身邊。
顧笙擔心自己準備的禮物不行，不過周黎安說沒問題，她就只能相信。
最終，顧笙還是聽周黎安的話，換了自己平時穿得衣服。據他所說，那套杏色dabble阿姨裝實在太丑了。他奶奶都不穿。
顧笙不相信他的直男發言：「……我就不信你奶奶那麼時髦，那是香奈兒套裝。」
周黎安笑了一聲，難得沒在這時候刺激她：「嗯，你說得對。」
顧笙：「……」不如不說。
車子很快到療養院，剛好快到午飯的時間。這個地方其實說是療養院，其實更像一個超大的園林建築群。佔地面積特別廣，裡面全是中式建築。雕樑畫棟，大片的植被覆蓋，蜿蜒的小路穿行其中，相互輝映。還有人造的小橋流水，空氣格外的清新。
車子從另一邊走，到了地下車庫，剩下的路要自己走。
顧笙跟著周黎安七拐八拐的，拐進了一個像四合院的房子。一進門就看到天井裡，一個靠在躺椅上臉蓋著書的老人家。
老人家旁邊還有兩個人，一個在讀書一個在侍弄花草。兩人都是四五十歲的模樣，一個西裝革履一個穿得旗袍。聽到動靜，其中一個人回過頭。
看到周黎安，立即就笑起來：「黎安回來了？」
蓋著書的老人像是突然驚醒一樣，拿掉臉上的書坐起來。身上穿著有點舊的中山裝，如果不考慮他是誰，單看樣子就像一個普通樸素的老人家。陽光照下來，一雙眼睛依舊是銳利的。看得出來老人家年輕時候長相不錯，臉上雖然布滿老年斑，但骨相依舊殘留著俊美的痕迹。
老人抬頭看到顧笙就訝異了一下，聲音很洪亮：「好漂亮的小女孩兒啊！比我們家姑娘都長得好，多大了？叫什麼名字啊？」
周黎安身上的氣息肉眼可見的溫和下來。他攬著顧笙的腰，帶著人走過去。那個旗袍的阿姨已經端來了椅子。周黎安拉著顧笙坐下來：「曾爺爺。」
顧笙跟著也喊了一句『曾爺爺』，乖乖的回答：「曾爺爺，我叫顧笙，今天一十七了。」
「一十七了啊？」周老爺子笑眯眯的，「阿狸今年一十九。你們差兩歲，剛剛好。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阿狸他爸爸媽媽一十一結的婚，你們落後了。」
不知道怎麼回答，顧笙含蓄地笑：「現在年輕人結婚晚……」
「不晚不晚，」周老爺子雖然沒說看臉，但看到像花一樣的小姑娘也難保不開心。顧笙這麼打眼的，眼睛里乾乾淨淨的小姑娘，周老爺子一眼就喜歡了，「明年阿狸就三十了，該結婚了。」
顧笙求助地看向周黎安。
周黎安垂著眼帘，撿起托盤裡的個小鎚子，慢慢地替老爺子捶腿。被顧笙撞了一下才淡淡地開口：「快了，快結婚了。最遲今年五月份，我會上門拜訪長輩了。」
顧笙：「！！！！！！」
「為什麼五月份？」周老爺子還嫌他慢，「你今年過年沒去拜訪嗎？」
「想去來著，」周黎安說，「有人不讓。」
「誰啊！誰不讓你去！」
周黎安沒說話，瞥了一眼顧笙。
顧笙：「……」
旁邊讀書的中年人笑了一聲，站起來說：「首長，我讓小南去燉湯。你們先聊。」
周老爺子是個很健談的人，這麼大年紀沒有眼瞎耳聾的情況。看得出來老爺子學識很豐富，沒講一句話都顯得那麼有涵養。顧笙跟周黎安陪他坐了一會兒，就到了吃飯的時間。
療養院里沒幾個人，老爺子吃飯也不太講究規矩。一頓飯吃的還挺開心的。
就是臨走之前，老爺子囑咐周黎安一定要早點去拜訪長輩，否則長輩先來了帝都，顯得不夠尊重。周黎安對周老爺子的態度那就一個百依百順，顧笙就沒見過這刺頭這麼溫柔過。周黎安一邊頂著顧笙時不時飄過來的眼神，實在沒忍住，在下面捏了捏顧笙的手。
顧笙默默地收回眼睛，不過臨走前禮物沒送出去，反而收了老爺子一個見面禮。
一個祖母綠的寶石戒指。
顧笙拿著都覺得手沉：「……這個值多少錢啊？看起來好貴的樣子。」
「沒多少。」周黎安開著車轉出療養院，「你收著吧。」
「沒多少是多少啊？我要是弄丟了，你會不會弄死我？」顧笙雖然不識貨，但是這個東西就差上面標一行字——『我很貴』，她也不瞎好吧。
「放心吧，肯定會弄死你的。」周黎安懶洋洋的，一隻胳膊搭在車窗上，扭頭看著顧笙笑得陰氣森森的，「我曾奶奶的戒指，你說呢。」
顧笙一聽，心更慌了：「……那不然我還你吧？你收著。」
「我要那玩意兒幹嘛？」
「那我弄丟了你要弄死我？」顧笙好委屈，她本來不想要的。但是她一說不要，老爺子就咳嗽。或者她想說戒指，老爺子就裝聾。搞得她都不敢說話，周黎安偏偏又裝聾裝瞎，好像聽不見她的求救：「要是搞壞了，或者被人偷了，我賠不起啊……」
園林里的樹影從車窗劃過去，周黎安歪了歪腦袋，忽然說：「丟了的話，那把你自己賠給我好了。」
顧笙好特么無語：「我賠什麼，我一斤肉都沒牛肉貴……」
話沒說完，顧笙意識到他說了什麼，瞬間瞪大了眼睛驚悚地看向他：「等等，你剛才說什麼？！」
周黎安又開始裝聾了。
顧笙伸手扒拉他，被他捉住了手腕：「別扒拉我，開車呢。」
「那你說，你剛才說了什麼。」顧笙心一下子跳的非常快，咚咚咚咚的快要跳出口腔，「你再說一遍，我剛才光顧著抱怨都沒認真聽，你再說一遍！」
周黎安不搭理她，車子開的飛起。
「周黎安你再說一遍嘛！我沒聽見，剛才我走神了，我真的沒聽見……」
眼角餘光看到顧笙像屁股下面長釘子扭個不停，周黎安目視前方，嘴角卻不自覺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