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追根問底的隊友不是好女僕
離開小巷的瑟倫絲穿過人潮，努力地尋找著女僕小姐的身影。
她就像幽靈一樣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穿梭，沒有碰到任何人。偶爾躲閃不及，卻直接從那人的身體里穿了過去，彷彿真的是一個不存在於現世的幽靈。
周圍依然靜默。車夫在馬車上扯著嗓子吆喝，路邊的小販叫賣著自己的商鋪，明明看上去熱鬧非凡，卻沒有傳來一點聲音，只有那張大的口型昭示著他們正在說話。
這種違和感讓人格外難受。
不過很快，這種持續了快半個小時的詭異現象就開始緩緩變化了。隱隱約約，瑟倫絲的耳邊終於不是那一成不變的安靜了，開始有了人群愈來愈嘈雜的說話聲。
「......新鮮出爐的麵包......」
「不好意思......讓一讓......」
「......你是......」
似有所感，瑟倫絲停下腳步，抬頭望向天空。
只見灰濛濛的天空開始翻滾，出現一道道細密的裂痕。
喀拉，喀拉。
彷彿是冰層破裂的聲音，清晰地出現在瑟倫絲耳邊。天空之上，閃耀的碎片掉落，逐漸在空氣里緩緩消融，裂痕不斷擴大，隱隱可見之後的蔚藍。
天空碎裂了，無數不同的聲音也隨之猛然響徹耳際。
「小姐......」
遠遠地，瑟倫絲看到了不遠處正在人群間徘徊的女僕小姐，在無數嘈雜的聲音中，夾雜著她焦急的呼喚聲。
於是瑟倫絲擠開擋住她的那些人，踮起腳尖，努力朝米拉揮舞著自己的手臂。
「在這裡！」
她儘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大一些，可一個貴族小姐的聲音終究還是壓不過紛亂的人群。
所幸，米拉還是聽見了她的聲音。
她開始往過走，人群也自覺的讓出一小條路，讓米拉得以來到瑟倫絲的身邊。
「原來在這裡，您剛才到底跑哪裡去了？」
終於找到了突然從自己身後消失的瑟倫絲，米拉也是鬆了口氣。
「呃......」
瑟倫絲思考片刻，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誒嘿~」
咚！
面對著自家小姐的惡意賣萌，女僕小姐這次毫不猶豫地手起刀落，給了她一個乾脆利落的手刀。
「呀！」瑟倫絲捂著頭，可憐兮兮的看著米拉。
「別以為這招對我管用！」米拉開始氣勢洶洶地教訓瑟倫絲，「您知道我剛才有多擔心嗎！在大街上走著，您突然就消失不見了，也不和我說一聲，我還以為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呢！」
「不好意思......」
瑟倫絲雙手合十，垂頭喪氣地道歉。
這還能說什麼？面對著關心她的女僕小姐，她只能先這麼認了。
「不過這也有我的問題。」米拉拍了拍額頭，好像又想到了什麼，「我應該看好您的，居然就這麼把您看丟了，實在是我的失職。下次您如果要做什麼，記得都要和我說一聲。」
「嗯嗯。」
這回應中帶著點敷衍的意味，不過女僕小姐並沒有聽出來。
瑟倫絲很想說，再怎麼看著也照樣是這個結果，但終究是忍住了。
她總不能告訴米拉，「剛才我不小心進到了一個神奇的到異空間里，還見證了一場刺激的超級大戲，回過神來就找不到你去哪裡了」吧。
「希望您真的能做到吧......」
雖然瑟倫絲答應的很好，但米拉顯然對此抱有懷疑態度。
她也清楚自家小姐不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乖孩子。
有時候非常優雅正經，有時候卻又非常活潑調皮，甚至還會給人下惡作劇，永遠猜不到她到底想做什麼。這從瑟倫絲每天逗弄她的做法和稀奇古怪的玩笑中就能窺之一二。
不過大多數時候，瑟倫絲給人的感覺都是如沐春風，無論做什麼都能把控好一個度。配上那總是掛在臉上，幾乎已經成為一種習慣的溫柔微笑，無論做什麼也不會引起別人的厭惡。
但你要全信了她的話？那是不行的！
「放心吧，我可是很乖的，除非遇到什麼不可抗力的因素，我一定第一個和米拉說。」
瑟倫絲雖然不知道米拉那種眼神是什麼意思，但還是硬著頭皮，信心滿滿的說道。
她這也不算說謊......大概。
「唉……不管怎麼說，最後沒出什麼事就行。」米拉轉移了話題，「看您的反應，似乎也不打算告訴我您剛才去哪了，那我也不追問了。」
「哈哈……。」
瑟倫絲尷尬地玩弄著手裡的扇子，不停地打開，再合上，有些不知安放在哪裡。
呼……感謝理解！
幸好米拉沒有深究答案的習慣，要不然她一時還真想不到該怎麼解釋。
似乎是覺得站在大街旁聊天不太合適，簡單地說了幾句，她們就開始順著街道繼續向前走去。
「現在已經過了中午了呢。」
米拉意有所指地看向天空，瑟倫絲這才後知後覺地跟著她的視線看去。
「確實，我居然都沒注意到。」瑟倫絲伸手遮住刺目的陽光，「要不然，我們回去吧？現在往回走，或許還能趕上下午茶時間。」
瑟倫絲很喜歡甜品和紅茶，這是米拉一清二楚的事情，她也因此才在不斷的嘗試中練出了足以讓任何人感到滿足的美味手藝，所以她對於自家小姐說出這樣的話並不奇怪。
倒不如說，她是專門把話題往這個方向引的。
在米拉看來，剛才在大街上要不是最後運氣好相互遇到，說不定她們真的會走丟，這還不如就讓自家小姐安安心心地呆在房間里吃甜品。
「當然可以！」露出一個不出意料的笑容，米拉的態度明顯積極了許多，打算把瑟倫絲早早地弄回去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正好讓您再看看我的一些新想法。」
「本來這是沒問題的，不過……」瑟倫絲瞄了一眼前方正準備路過的小巷，又看了看一臉興奮的米拉，在心裡默默地道聲了歉。
「很遺憾，我今天似乎是趕不上了呢。」
說完，她三步並做兩步，來到了那個巷口，環顧了一圈裡面的景象，眼神裡帶上了一絲笑意。
她儘可能放緩語氣，輕聲問道。
「那個，請問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