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進行時(5)
南宮焱順著台階仰頭望去,在台階末端,宮殿的最深處,擺放了一把用赤色岩石打造的座椅,似乎是把王座。
「丘羯叔,哪兒有壁畫啊?」沙岡放下水桶,喘著粗氣。
「跟我來。」丘羯也卸下水桶,先回身謹慎地將門關上,然後帶頭走上台階。
鬆鬆覺得這台階很有趣,從南宮焱臂彎掙脫,連蹦帶跳跟上丘羯的步伐。
南宮焱和沙岡對視一眼,他們都能從對方的眼裡讀出七分緊張、兩分激動和一分迷茫。迷茫什麼?可能是那未知的將來吧。
台階看著很高,但級數並不多,不一會兒,四人便並肩站在了王座前。
丘羯逐一看了看另外三人的臉色,南宮焱的臉色是最平靜的,而沙岡和鬆鬆都有些臉色發白,身形顫抖。丘羯知道,恐怕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南宮哥,我頭……好暈。」鬆鬆呻吟著,拉了拉南宮焱的衣袖。
南宮焱這才發現三人的異常,有些慌張:「你們怎麼了?」
「南宮哥,我不知怎麼,又想起了我爸,自從媽媽離開后,他對我時好時壞,還經常喝醉后打我,他的臉突然好逼真,喜怒無常,就像在眼前一樣……」
「沙岡、鬆鬆,閉上眼!這王座上的赤色岩石是完美的,裡面沒有一點兒雜質,它的光澤有心湖水同樣的功能,會激發我們內心最恐懼的事,在眼前形成幻象,閉眼後會好很多。」
「因為我還沒去心湖蘇醒記憶,所以我沒事。」南宮焱接上話茬。
丘羯點點頭,閉著眼,將頭轉向南宮焱的方向:「你坐到上面去吧,看到壁畫后,將它轉化成文字念給我們聽。」
南宮焱將信將疑,緩緩落座,就在他坐上王座的一瞬間,整座宮殿振動起來。一級級台階緩緩下降,直至與殿門處的地面在同一高度上。
緊接著,兩側的牆壁各有一半旋轉過來,兩半牆壁在王座前方合併,這兩面新牆上光芒流轉,赤紅流光逐漸勾勒出一幅畫。
「如果沒記錯,一共有五幅壁畫,南宮,開始吧。」
聞言,南宮焱定睛凝視那光芒勾勒成的畫,說是畫,更準確的說,只是個圖案。
這個圖案右側是一個頭身雙角、背長雙翼的惡魔,左側是一個個四分五裂、碎片四散的圓,只有少數幾個玩好的,完好的圓中是一個個小人跪拜的身影。
「在不知多少年前,一個惡魔想要統治整個世界,它用邪惡力量壓迫著無數時空,臣服者生,不屈者亡。」
圖案一直持續了十分鐘左右才轉變,這十分鐘里,南宮焱先把自己對它的理解講述了一遍,見時間還有多,便仔細描述了圖案的構成以及一些細節。
第二個圖案的右側依舊是那個惡魔,不過此時,它已經幻化出兩隻漆黑如墨的手,將那些碎片有選擇地拼湊在一起。
雖然還沒有看後來的內容,但南宮焱已能猜出,這片融合后的時空,就是失落之地。
下一個圖案中,有許多虛幻的人來到了這個世界,只要他們不離去,便會時刻產生黑霧落入惡魔的嘴裡。
「這黑霧是什麼?」介紹完內容,南宮焱有些困惑。
「那是濃濃的失望,這些失望對惡魔而言,是最好的肥料,這惡魔便是雷維帕希赫多斯。」丘羯解釋著。
「原來如此,我們這裡被它造成了一個餐廳,說難聽點兒,它就是在豢養我們。」沙岡忿忿地說。
南宮焱沒接話,
因為下一個圖案已經成形。
石壁上的光澤,隨著這第四圖案的出現變得絢麗起來,只見惡魔圖案出現在了中間,它周圍四個方位,有四道不同色彩的光包圍了它。
藍光中是朵冰蓮,紅光中是枚珠子,綠光中是棵參天大樹,橙光中是幾條波浪線,似乎沒有形體。
中央惡魔的眼中,竟然出現了一抹忌憚。
南宮焱能想象,它們一定進行過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可具體如何,他無從得知,此時下一個出現在眼前的已是最後一張圖案。
只見圖案上沒有了惡魔的蹤影,之前與之戰鬥的四件神物中,有三件被打散,化為流光掠向不同方向,只有那枚紅色的珠子留了下來,失落之地也因此有一半成了沙漠。
話了,南宮焱率先站起,等牆復原,台階重現,他指引著另外三人小心走下。
到了殿門口,三人才敢睜開眼,他們已是臉色蒼白。出乎意料,狀態較好的反而是鬆鬆。察覺到南宮焱的目光,他笑了笑:「南宮哥,失望不是絕望,而是重生的綠洲,沒什麼好怕的。」
這可不像是個十幾歲的孩子能說出來的話,沙岡疑惑不解:「鬆鬆,這是誰教你的?」
「藍默爺爺,不過,他也是從藍桉哥哥那裡聽來的。」
藍桉……【春之柱】……四季神柱!
南宮焱終於明白那四件神物是什麼了,大概率就是之前聽說過的四季神柱,那麼藍桉得到的,就是那棵樹的認可吧!
趁其他人在喝水休息,南宮焱心思急轉:從最後的圖案來看,四季神柱似乎是贏了,可雷維帕希赫多斯為什麼還存在,難道大戰後它沒有死亡,而是敗逃?
況且,【夏之柱】似乎就在日地,可它又在哪兒呢?地下?可就算找到了,也沒有用啊,光靠一件神物,遠遠不是雷維帕希赫多斯的對手。
這樣想著,南宮焱有些頹然,原本提起的信心漸漸泯滅。
「話說回來,遺迹的再西邊是什麼,應該到日地盡頭了吧?」沙岡突然出聲。
「是的,翻過那沙丘就到了。」
「好耶!快去看看唄,我還沒見過世界盡頭長什麼樣呢。」鬆鬆又充滿了活力,雙目炯炯有神。
三人休息差不多了,站起身,南宮焱卻依然坐在階梯上,發著呆。
「想什麼呢?」沙岡走上前,重重拍了下南宮焱的肩。
「雷維帕希赫多斯這麼強,我們能擋住它嗎……」南宮焱從獃滯中驚醒,有氣無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