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進行時(7)
數十塊碎片如紅色飛蝗般飛起,終於,與同樣密集的能量球相撞,強大的衝擊引爆了周圍所有的黑色能量球,這片爆炸網成功消耗了接近三分之一的攻擊,而南宮焱也趁著這阻擋的時間閃到了一根傾倒的赤紅石柱下方。
這赤紅石柱兩端都有支撐,下方形成了一個可供躲藏的空間。南宮焱此時就坐在這狹小的空間里,石柱擋下了剩下所有的攻擊。
巨爪沒再釋放攻擊,只是繼續向太陽抓去。也難怪,雷維帕希赫多斯的眼睛可不在這裡,只是一截能量幻化出的手臂,當然不知道南宮焱還活著,只當他們幾人都死在了剛剛那輪轟炸之下。
眼見著巨爪離太陽越來越近,南宮焱從石柱下伸出手亂摸,想再撿一堆碎片稍作阻擋。他聚集著能探到的一切碎片,因為匆忙,手掌被碎片的稜角劃破,靈魂之力從傷口溢出。
右手極力舒展著,卻按在了一個圓形輪廓的物體上。南宮焱眉毛一挑,略顯驚訝,畢竟這裡的碎片可都是不規則的方形,稜角鋒利,何來圓形碎片之說。
扭頭一看,自己手中竟握著一個光輪雕塑,與之前來時看到的那座一模一樣。
也不去想什麼來歷原因,只覺得這個雕塑體積大,或許阻擋效果會更好一些,南宮焱右手捏住雕塑,左手抓起一把碎片,也不顧靈魂之力的流失了,這跟流血也沒什麼區別。
他踉踉蹌蹌爬到沙丘頂上,這裡,是離巨爪最近的地方。靈魂之力化作透明如水一般的液體,順著雕塑滴在地上,濺起一蓬蓬沙。
瞅准了時機,南宮焱向前邁出一步,用力甩出。此時正是巨爪握住太陽的前一刻,同時,也是雷維帕希赫多斯防備心最弱的時刻。
那雕塑還沒靠近巨爪,就被巨爪的氣機牽引,竟直接開始熔化,赤紅的流光旋轉,最後,直接化成了一輪拳頭大小的小太陽。
它很小,可卻內斂著澎湃龐大的能量,在衝擊在巨爪的那一剎那,瞬間引爆,滾滾熱浪在空中蔓延,南宮焱體力已透支,被這熱浪一掀,又狼狽地滾下沙丘。
堪堪將手插入沙中穩住身形,南宮焱第一反應不是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而是抬頭看自己的成果,他也沒料到,這小小的雕塑竟有著如此強大的力量。
空中,黑色巨爪已是千瘡百孔,黑霧竭力涌動卻無法修復這些創傷。
巨爪在空中僵直了一下,最終還是因為能量排列混亂而崩潰,化為一大片黑氣消散在了空中。
呼~~~
南宮焱長吁一口氣,支撐著爬起,靈魂的癒合能力似要比血肉之軀差一些,身體上下還有靈魂之力在散逸。
他走到之前留在沙丘下的水桶邊,將桶里剩餘的水一飲而盡,他這才發現,口中的水與自己散逸的靈魂之力完全一致!
也就是說,這「水」完完全全就是靈魂之力,當然,也能稱為靈魂所需的養分。
用水緩解了口渴和疲倦,南宮焱恢復了行動能力,重又登上沙丘,看那已有一半沉入蟲洞的太陽,他蒼白的臉上流露出一抹笑顏。
等太陽完全沒入蟲洞,待它在東方升起些,就跳下去。
可當務之急,是回遺迹多收集一些碎片,有機會南宮焱想把所有的光輪雕塑帶上,這雕塑中,似乎還隱藏有什麼秘密。
但他並未動身,望著天邊落日的橙黃,這美景……他已經好久沒這麼放鬆過了……
可也就是這一停頓,後方的空中突然響起了空氣的撕裂聲。
南宮焱猛一回頭,看到的是一個逐漸放大的黑色能量球。
幾乎是一瞬間,等他意識到危機之時,死亡的氣息卻已撲面而來。他只來得及退後半步,能量球無情落在其腳前,強大的衝擊使整個沙丘頂部爬滿細密的裂痕。由於慣性停滯一刻,便四散炸開。
隨沙丘頂部飛散的,便是南宮焱,失重感瞬間傳來,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形下墜,落向深淵,而此刻,依舊有半個太陽在蟲洞之上,與其說落向蟲洞,不如說他正在……
落向太陽!
完了……這是他最後一個念頭,下一刻,耀眼的光帶著炙熱擁抱了他……
……
失落之地外,雷維帕希赫多斯有月地生靈絕望的補給,消耗恢復極快,它再一次將充滿邪氣的巨爪探向日地。
不過這次,它根本還沒觸碰到屏障,那看似輕薄的光幕便自行綻放出刺眼紅光,剎那間,高溫升騰足有上萬攝氏度,巨爪周圍瀰漫的黑霧紛紛規避,不敢上前。
一大團黑霧將雷維帕希赫多斯的身形完全籠罩,此時,它將爪收回,兩點紫光從黑霧中一閃而逝:「這是……」
只見日地那原本千瘡百孔的屏障完全沐浴在赤光之下,大大小小的缺口重現完好,屏障閃爍著厚實的紅光,釋放出大片威壓,那屏障上方,一束看不到盡頭的紅色光束激射而出,在混沌的黑暗中十分顯眼。
距失落之地數百光年之外,兩道光飛速掠向失落之地,在某一刻,兩道光頓在混沌中,光芒收斂,兩道人影顯現。
金髮男子的眼中,模糊光紋一閃而逝,白袍男子右手背,雪花狀光紋閃爍不息。
同一時刻,混沌的另一邊,某個時空中,一位青衫男子后脖頸正中亮起了一個葉狀光紋。
他們雖然身處異地,但視線卻不約而同投向失落之地的方向:
「【夏之使】,你終於出現了。」
「這是對【夏之柱】的感應嘛?」
「終於有人發現太陽的端倪了,爺爺,您……還好嗎?」
……
灼熱,炙熱,無法忍受的高溫炙烤著南宮焱的身軀,不過高溫的痛苦只有一瞬,下一刻,截然相反的嚴寒擁抱了他。
而刺骨的嚴寒似乎也只是一瞬,下一刻,又轉為炙熱。
他並不知道靈魂是否存在什麼體溫,但他能肯定目前,他靈魂體的耐熱能力已經失衡。
冷熱交織,漸漸地,好不容易重聚的意識再次消散。
他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不知自己究竟沉睡了多久,外界的戰鬥是否結束,失落之地是否有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