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學藝
正在此時,一道火焰飛來,砸向骷髏,那骷髏身上本就不多的布被燒去一截,那骷髏被火球震退,一聲怒號,緊接著數個火球一起砸過來,骷髏的幾個關節漸漸散去,碎了一地。
只見一個道人跑了過來,後面跟著地保等一群人。
眾人七嘴八舌,多是數落李靈裔和孟植的,不過二人實在是嚇得不輕,此刻聽不進隻言片語,只是勉強撐著身體跟隨眾人回到校場,休息了半日,二人終於回復過來。
地保這才帶二人去見那道人,一路自是埋怨不斷,只是聽得一句「那骷髏將軍怎麼好惹,此番出了這個事故,他必然親自前來,哪怕我們再多燈火,只怕也要魚死網破了。」
李靈裔自知惹了禍,不知如何是好。
校場並不大,院子里擺著許多刀,有個角落有一些木人,不過都被火焰燒得黑黑的,有的部位已經變成黑炭。一個連廊圍著廣場,連廊后又是一圈房間圍著。那道人就住在靠近木人那屋。
地保將人帶到,只聽他說:「依我說,還是把這兩人綁到那地陵門口,告個罪把這事就了了,哪那麼麻煩。還有昨日的驛館錢,也給他們免了,算是便宜他們了。」
道人正色道:「你且退下,我自有主張。」
二人拜謝救命之恩,道人看了一眼李靈裔的木杖,和藹地道:「二位受驚了,坐下喝杯茶吧。」
見道人挺客氣,李靈裔再次道謝,坐了下來。
道人說:「我先自報家門吧,在下張道炎,世居此地,兩位小兄弟這是要去哪?」
二人也自覺地報了姓名,李靈裔道:「我二人要去成京,此次出來,就是要長些見識,想不到剛出家門,就差點命喪黃泉。」說完不禁臉紅,孟植也甚覺慚愧,唯強撐臉面,顯得淡定。
張道炎見二人年紀雖小,不諳世事,但一個手裡的杖著實不一般,一個背上的刀也非俗品,想來必有緣故。
張道炎再次挑起話題,道:「小兄弟可知今日所見為何物?」
李靈裔早就要問,只是不知如何啟齒,這下見對方試探,馬上回答:「實在不知,從小到大,這鬼神之事,我從來不信,只是近年屢逢異事,不由得不讓人疑惑。敢問道長,這是怎麼回事?」
張道炎站起身來,踱了幾步,說道:「此村名為石下村,50年前,周國國王派大將軍樟雄率十萬軍民往西進入青石嶺,要探明此地情況。
傳聞青石嶺曾居一條青龍,大將軍便在此屯兵,經過數年的對抗,大將軍斬殺了青龍,誰知那青龍化作無數閃電,樟雄全軍覆沒。
剩下的人就居住在這,沒有回鄉,也就是現在的石下村。
百姓修了兩個陵墓,一個是地陵,葬的是副將樟忠及其部下,在石下村西南邊;一個是石陵,在石下村的北邊。」
張道炎看了二人一眼,繼續說: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突然夜裡有骷髏兵將作祟,兩地百姓深受其害,幸得有一天來了個青衣人,教了我父親一種法術,還讓我們夜裡不要滅燈,那骷髏見燈光自不敢來,如有急情,這火球術也可以阻擋一時。
據說,那樟雄盔甲武器在夜裡泛著寒光,頭盔上一顆青色寶石,騎一匹骷髏戰馬,夜裡總在這青石嶺上遊盪,那骷髏軍士,就這麼晃來晃去,口中哀嚎不止。
據青衣人臨走時留了一句話,身死靈滅,青玉寒光,亡魂返顧,哀嚎惟殤。
眾人皆不解其意,
只是有人猜測是否拿走那青玉,就能驅除亡魂,只是我苦練多年,連樟忠尚且敵不過,何談樟雄。唉!」
「青衣人?」李靈裔十分疑惑,忙道「我不久前也碰到一個青衣人,給我展示了你所說的火球術,我一直不信,只當是戲法。」李靈裔將月華村之事詳細說了一番。
「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有如此奇遇」,張道炎看了一眼李靈裔手中的法杖,眼中泛光,繼續說道:「那青衣人,自稱尹青鋒,你說的那人不知什麼姓名?」
李靈裔搖了搖頭。
張道炎道:「既然如此,也算是緣分了。」
李靈裔此時還在後怕,心中不免有了退意,不過就此回去,難免被人笑話,況且惹了禍也不好一走了之。
又見這道人十分客氣,還不時打量自己的法杖,心想眼下最好跟這道人學一下火球術,不說消滅這骷髏、殭屍,用來傍身還是很不錯的。
於是對張道炎說道:「既然有此機緣,還請道長教授我這火球術,也好一起抵擋這些骷髏兵將。」
張道炎十分高興,說:「你們現在要去成京,北有石陵,東有南周,目前都過不去,確實不如在這逗留些時日。我這火球術也嘗試教了很多人,但都教不會,小兄弟既有此奇遇,不妨一試。」
張道炎轉向孟植,「這位孟兄弟,我早上看他耍刀,似無名師指點,我們這有個武師叫關鋒,刀法最精,你就跟他學上一學吧。至於這刀,我改天請村頭張鐵匠幫忙打磨打磨罷。」
孟植聽他說自己是耍刀,心中很不高興,不過想起上午那一戰,毫無還手之力,也無話可說。
張道炎引二人到張鐵匠處,那老頭滿面塵灰,頭髮亂糟糟的,灰塵竟均勻地分佈在那不多的頭髮絲上。
張師傅拿起刀仔細看了看,神情時而凝重,時而欣喜,緩緩說道:「此刀所用的材料非常複雜,我當年在北原天工郡當學徒時只見過一丁點這樣的材料,師傅曾說當年樟雄正是憑藉這樣的刀才斬殺了那條青龍。」
說罷看著孟植,眼中似乎懷疑他哪裡偷到這刀一般。繼續說道:「不過憑我的技藝無法給這把刀再次開鋒。」
孟植聽他這一說,立馬奪過刀來,生怕別人搶了去似的。口中說道:「既然你開不了鋒,等我到成京,再找人試試吧。」
張鐵匠笑道:「年輕人,何必如此緊張,我一糟老頭子,要你的刀幹什麼。只不過你說到成京,那也是沒用的。
據傳說在不歸關外,有一個玄風洞,洞里出產一種礦石,其色青綠,剖開后是金色,名曰青金礦。但你即便有了這個礦石,也只有北原天工郡的師傅才能為此刀開鋒。」
孟植聽罷,臉上一副不屑,心裡默默記下。張道炎帶二人離開。
張鐵匠只是自己喃喃地道:「浮陵刀,屠龍之刀,王者之刃。」說罷,繼續打他的鐵鍬。
次日,二人到達校場,先由關鋒教一些基礎。關鋒朗聲說道:
「習武,非一日之功,最重要是一個勤字,正所謂勤學不輟。
既習武,則為戰,所以我所教的都是為了實戰。無論你使何種兵器」,關鋒瞅了李靈裔一眼,「或法術,閃轉騰挪的身法都是最基礎的。
自今日起,我先教你們身法,我講一些要領以及基本招式,但最重要的還是要你們自己練習。
其實所謂招式,不過是前人總結的一些基本動作,你們必須勤加練習,以達到運用自如,這樣實戰的時候方能隨機應變。
比如閃字決,你往哪邊閃,不重要,你閃的姿勢如何,也不重要,關鍵在於一個快字,而且閃身之後必須能保持身體平衡,能夠立刻發起反擊或者繼續躲避。總之,學好身法,將來在戰場上就能活下來。」
二人謹記在心,練了一天,關鋒一旁指導,基礎要領都已掌握。
關鋒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今天差不多了,以後照著練習,還要加快速度。雖然你們基本要領已經掌握,但是若要實戰,還需大量時日,是否運用得好,就得看你們的悟性了。」
第二日,孟植跟隨關鋒練刀法,李靈裔跟隨張道炎練火球術。
關鋒對孟植道:
「任何武器,都是為克敵制勝,我雖只用刀,但別的武器我也略知一二,總離不開攻守兩件事。
我的刀法一共五式:問刀式,半月斬,斬月式,抱刀式,拖刀式。
所謂問刀,出三分力,留七分,出招快,收招更快,初遇對手,不知虛實,這一招就是探明對方實力,故稱問刀式;
半月斬,若以一敵多,刀不離身,配合身法,可力戰眾人而不處於下風。
斬月式,此招一出,再無退路,只為克敵制勝,不遺餘力,一刀劈下,必取人性命,非必勝之勢不可輕用;
抱刀式,敵人若佔先機,我就採取守勢,抱刀而守,無論敵人如何進攻,都不能傷我分毫;
拖刀式,若要轉守為攻,可且戰且走,若用此式,敵進則可伺機反擊,敵人若疑慮而不敢進,則或戰或退,主動權在我。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其招式基本出發點都相似,只不過兵器不同,側重點不一樣罷了。
「這些招式雖然簡單,但每一式並不固定,可以千變萬化,全隨實戰而用。
我先教你一些前人總結出來的練習招式,但最重要的還是要領悟其中的竅門。」
孟植聽完所講,又見關鋒演示了一遍,才發現先自己之前確實是在耍刀,連門都沒入呢。於是愈加用功。
這邊張道炎對李靈裔說道:
「先人有言:天地初開,世間萬物同源,萬象歸宗,皆出於無,我既然與萬物為一體,因此也可以感應萬物。
火水風電,皆是自然之力,感應合宜,則都能為我所用。
尹青鋒曾教我法術,據他所言,水火風電是最活躍的,因此也最易掌控,不過我資質較差,只會這最簡單的火球術。
現在我就教你火球術的要領:凝神靜氣為第一,將全身的意念聚集在一處,默念口訣,火應意念而生,再以手為意念所指,則火隨手而動。
其實所謂口訣,手指,都是為了協助你集中意念的,真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意動,則火起。
方法就是這樣,但是所能聚集的意念有多強,你的火球術威力就有多大,每個人天賦不同,意念強弱不一,所以造詣也不同。
據尹青鋒所言,若是無靈之人,無論怎麼練也是枉然。而有靈力之人,只需要萬分之一的意念,就可催動火球。
人在年少時,往往心無雜念,意志精純,但隨著年歲增長,閱歷豐富,就變得心浮氣躁,雜思多慮。人心難得片刻寧靜,法力自然也漸漸變弱,所以法術的強弱,往往在於修心的程度。
即使是元素群島的那些大法師,所能聚集的意念也十分有限。」
「若能集中全部意念,會怎麼樣?」李靈裔好奇地問。
「那就不得而知了,恐怕也無人能到這個境界。」張道炎搖頭。
李靈裔屏息凝神,照著張道炎所說,漸漸地就能偶爾催動火球,張道炎大喜過望,暗道李靈裔絕非常人。
於是李靈裔和孟植在石下村勤奮練習,日復一日,一來本事見長,而來食宿不愁,那樟忠似乎也毫無要來興師問罪的意思,倒是過了好幾個月的充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