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葫蘆谷之戰
黃昏的夕陽尚留有一絲火光。
一彎新月已掛在樹梢,樹林里的烏鴉此起彼伏地叫著。
江風站在一個小丘陵上,看著遠處張道炎與江雪一行人,火把的光亮一字排開。
大家都在靜靜地等待。石陵的山頭並不高,只是門口險峻的怪石,增添了幾分威嚴的氣息,映著夜色,讓人更心生恐懼。
江風無時無刻不想著回到北原,為父報仇,只是眼下這場敵我懸殊的惡戰,讓他感覺報仇的希望十分渺茫,不由得有些悲傷,怨恨。
石門漸漸打開,嗚號聲順著夜晚的涼風,幽幽地傳來,刺透人心。
張道炎一聲下令,弓箭手一輪齊射,火箭朝石門射來,骷髏兵將瞬間涌了過來,無所顧忌,直撲張道炎一行人。
眼看敵軍靠近,張道炎默念咒語,砸出一個碩大的火球,在地上炸裂開來,骷髏兵被震飛,燒死無數。但緊接著又湧來一批。張道炎帶領眾人向村裡退去。
骷髏兵將明顯必先前迅速許多,烏泱泱地向石下村靠近。
關鋒等人找了個空擋,在西側點起火把,向骷髏兵中一頓猛衝,砍殺,吶喊。
只見不遠處一個騎著骷髏馬,身穿銀色鎧甲,手持偃月刀,頭盔上閃著青光的身影一聲怒號。指揮骷髏大軍繼續向石下村殺去。
張道炎退回村裡,下令放箭引燃火台,大火衝天,村裡燈火通明。前方的骷髏兵無法靠近,東邊江風下令點燃火把,擂鼓吶喊。
此時關鋒在西側廝殺,李靈裔遠遠地向樟雄扔出一個火球,樟雄用大刀擋住,一聲怒吼,將大刀向西一揮,眾骷髏兵奔西邊關鋒、李靈裔一隊而來。
關鋒見狀,立刻下令後撤,往葫蘆谷退去。退至谷口,骷髏軍士遲疑未進。
不多時,樟雄到,見關鋒及孟植,知其弟為此二人所殺,頓時怒氣大增,李靈裔又扔出一個火球術,樟雄狂吼著指揮骷髏軍殺入。
關鋒見勢,與眾人且戰且走,往谷里退去。
葫蘆谷不大,但三五千人還是容得下的。骷髏軍見前方沒什麼抵抗,紛紛湧入,谷口狹小,竟自相踐踏而入。
眾人退至繩索處,關鋒下令撤出,獨自殿後。
孟植戰意大增,與關鋒共同殿後。骷髏兵將一時不得前進。
那青光越來越近,骷髏兵紛紛讓路,樟雄提著大刀一個衝鋒直取關鋒。
關鋒躲閃不及以刀相格,前番舊傷未愈,只震得虎口鮮血迸出,刀也斷裂開來。
孟植大喝一聲,一刀砍向樟雄,只見樟雄回刀格擋,孟植被震飛,口吐鮮血。
此時眾人已出谷,張道炎與江雪等人正趕往葫蘆谷上。
李靈裔此時在谷上,距離樟雄太遠,火球根本打不到,只能幹著急。
谷上軍士等著引火,只是二人還在谷中,一時間難以決斷。
關鋒對著孟植大叫:「你快走,我頂住,趕緊放火!」
孟植身負重傷,難以再敵,只見樟雄漸漸逼近自己,正是萬念俱灰,卻又心有不甘。
樟雄施展出三步斬,其力道比樟忠大出不知多少,然而姿勢卻更加協調,速度更快,能躲避的空間更小,孟植往左一閃,刀又到了眼前,只得右閃,刀鋒又在跟前,此時已再也閃躲不了,只能橫刀準備硬接。
這時關鋒雙手無力,只得依靠身法,抱起一個石頭,縱身一躍,向谷壁一個石頭飛去,再借石頭髮力,平飛向樟雄,樟雄最後一式正要與孟植兩刀相接,
關鋒和石頭一起砸過來,樟雄身體一晃,刀竟稍微斬歪了一分,那刀在孟植身邊的石頭上劈下,石頭頓時粉碎。
關鋒摔落在地,孟植慌忙閃身飛上繩索,往上爬去。樟雄的骷髏馬前蹄躍起,狠狠地砸在關鋒身上,關鋒胸口被踏碎,氣絕而亡。
眾人無不悲憤,此時張道炎趕到,見狀立刻下令點火,他施展火球術,猛地砸向預先備下的引火物。
眾人火箭齊發,一時間整個山谷火光映天,骷髏兵將被烈火包圍,號叫聲震徹山谷。
江風帶人守住谷口,數千骷髏兵自相踐踏,不得出谷。
樟雄沖向谷口,一個衝鋒,將守谷口的眾人衝倒,怒氣沖沖的樟雄連人帶馬躍起,重重地砸在地上,山谷震動起來,亂石滾下,谷壁塌方。
張道炎見樟雄如發狂一般,料想一時恐怕阻擋不了他,下令讓眾人撤出戰鬥,逃往村裡。
整個山谷繼續崩塌,骷髏兵將無法逃出,幾乎全部被燒為灰燼。
樟雄殺到石下村,蕩平數十間房屋,村民死傷幾十人。張道炎一行人趕到后,眾人苦苦抵抗,但樟雄勇猛,無人能敵。
樟雄衝鋒直取張道炎,張道炎向後一退,拼盡全力釋放出一個巨大的火球,直擊樟雄,只見樟雄突然青光護體,火球砸在護盾上,未傷樟雄分毫。江雪閃身出擊,直刺樟雄咽喉處,然而根本無法刺破青光。
眼見形勢危急,李靈裔一個火球直接砸向地面,地上一個大坑,那骷髏馬失了前蹄,險些跪倒在地。樟雄攻勢受挫,稍一調整,又繼續進攻。
眾人已是力竭,鄉勇已是死傷殆盡,無人能抵擋。
正此時,忽從斜里殺出一隻銀槍,直取樟雄骷髏馬,樟雄未及反應,其馬頭已墜地,骷髏馬靈力消散,瞬間散了一地的骨頭。
樟雄站在地上,回過神來,只見一少年,白巾束髮,身著灰白布衣,手執銀槍,雙目如星注視著樟雄,站在張道炎身前。
此時天色漸明,樟雄怒吼一聲,往回退去,身後已經只剩數十骷髏兵。
次日,村民們忙著修葺房屋,心中雖然抱怨,但也不敢多說,只能感嘆命苦。
張道炎與眾人得以休整,孟植和江風都身負重傷。張道炎問白衣少年的來歷,他卻並未吐露,只道是前些天與幾個朋友進入青石嶺,迷了路,昨夜見此處火光衝天,才尋到這裡。
張道炎見其身手不凡,心想若能得他相助,定能消滅樟雄。
可白衣少年卻道:「我還要再去尋我的朋友,就此告辭。」說罷便轉身離去。
李靈裔注視著白衣少年離去,論武藝,已令自己敬佩不已;再看他裝束舉止,似乎有一種天然的貴氣,好像自己天生就低了他一等,李靈裔不由得感到有些自卑。
不過說來也怪,李靈裔心中對他並無絲毫嫉妒之心,反而有些仰慕之情,感覺他就像故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