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談話（上）
一陣輕微的眩暈感傳來，寧星寒知道這是空間傳送所帶來的後遺症。
眼前的場景驟然變換，寧星寒已經身處一間乾淨明亮的房間里了。房間里陳設相當簡單，一張被固定於地面上的金屬長桌，以及兩張隔著金屬長桌相對而放、同樣固定在地面上的金屬椅。
除此之外，房間里沒有其他任何陳設。
這地方看起來就像是一間審訊室。
一道穿著黑衣的人影突然就出現在了房間里，寧星寒抬眼望去，這是一個留著短髮，看起來很乾練的年輕女人。
她走到椅子邊坐下，做了個「請」的姿勢，語氣溫和地說道：「請坐。」
寧星寒在她對面坐下。
「上面派我來和你聊聊。」女人率先開口，「希望你能配合我。」
「在此之前，我有兩條信息需要和你們確認。」寧星寒平靜地說道，「第一，我不是在被審訊；第二，我的同學們和老師們得到妥善的安置；第三，我們的對話有幾個人聽著。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請說。」女人接道。
寧星寒道：「我有個同學叫池悅婷，她心臟里有一樣東西，那東西是活的，並且……它的靈是灰色的。」
「明白了，我們會去確認的。」女人說道，「關於你的前三個問題，我也會回答你。第一，你沒有被戴上鐐銬，你是以一個自由人的身份出現在這裡的，這自然不算審訊，你可以當它是一次幫助我們了解你的談話；第二，關於那件奇詭產生的危害，我們都會妥善處理，其中就包括受害者的人身安全；第三，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有我的同僚在聽著。」
「明白了。」寧星寒往後靠了靠，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我們開始吧。」
女人微笑著說道：「先做個自我介紹吧，我叫曹靜雅，你呢？」
「寧星寒。」
「真是好名字，是父親取的還是母親取的？」曹靜雅問道。
「我是孤兒。」寧星寒面無表情地回道。
曹靜雅面露歉意：「對不起，很抱歉提起這件事。」
與此同時，一間辦公室內，一名面色嚴肅的男子正在全神貫注的盯著電腦屏幕，電腦上的畫面正是曹靜雅和寧星寒二人。
他的面前擺著一份檔案的複印件，這份檔案正是寧星寒的，從他的出生記錄開始，涵蓋了他從小到大的經歷。
「沒關係。」寧星寒說道。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是超人類的？」曹靜雅開始進入正題。
寧星寒道：「從我有意識的那一刻起。」
曹靜雅問道：「能說的具體一點嗎？」
「這很重要嗎？」寧星寒反問道。
曹靜雅略微前傾，臉色開始變得嚴肅起來：「我們調查了你的檔案以及銀行賬戶往來，發現了幾個疑點。第一，你的出生記錄在流星市，你的小學也是在流星市讀的；第二，在你結束了小學的學業之後，你開了一個個人賬戶，裡面有人給你打了三百萬，根據我們的調查，給你打錢的是流星市司馬家族的成員。」
曹靜雅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想請你解釋解釋，為什麼你要從流星市來到寒月市，司馬家族和你又是什麼關係？」
寧星寒思索了片刻，沉吟道：「我從小在流星市的孤兒院里長大，但我從小就知道自己和正常人不一樣，我能看見他們看不見的東西。再一次巧合之下，我認識了司馬家族的人，替他們解決了一隻惡靈，
因此他們給了我三百萬，我便離開了那裡。」
「也就是說，你是天生的靈能力者？」曹靜雅問道，「除了那次除靈事件外，你和司馬家族還有別的接觸嗎？」
「第一個問題，是。第二個問題，否。」寧星寒簡單地回應道。
「但你似乎還有念動力。」曹靜雅陳述道。
「是。」寧星寒點了點頭。
曹靜雅道：「關於你能力的事我們一會會做具體分析。接下來我們繼續談你的身世——為什麼你要選擇離開流星市，而不是留在那裡替司馬家族賣命呢？他們應當會給予你很豐厚的報酬，你的生活也會遠比現在優渥。」
「我喜歡過普通人的生活。」寧星寒說道。
曹靜雅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能說說為什麼嗎？」
「喜歡還需要理由嗎？我覺得不需要。」寧星寒道，「我只是非常享受這種感覺。」
「好。」曹靜雅換了個問題，「你對奇詭了解多少？你又是從哪裡知道奇詭的？」
「在我小時候，我還在流星市的時候，遇到過你們的幹員，從他們嘴裡知道了那些靈是灰色的東西名為『奇詭』。」寧星寒回答道。
「他們沒有對你進行後續的處理嗎，例如記憶消除或是簽署保密協議？」曹靜雅有些驚訝地問道。
寧星寒道：「我偷聽的。」
「呃……好。」曹靜雅繼續問道，「那你又是從哪裡了解到我們的？」
「在那次偶遇之後，我就開始暗中調查，並在許多事件中遇到了封印局的幹員。我總結出了你們的任務，包括封印奇詭和處理超人類罪犯。」寧星寒簡要地說道。
「接下來我會問你一些問題，請你如實回答。在你完成提問環節之後，我們會根據評估結果決定後續的流程。」曹靜雅調整了一下坐姿，說道。
「可以。」寧星寒點了點頭。
曹靜雅清了清嗓子，問道：「那我就開始問了，你發怒的頻率高嗎？」
「很低。」寧星寒答道。
曹靜雅繼續問道：「你最近一次發怒是在什麼情況下？」
「半個月前，我在新聞里看見有個少女被幾個同學圍毆致死。」寧星寒想了一會兒，說道。
「有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嗎？」曹靜雅問道。
「沒有。」寧星寒搖頭。
曹靜雅繼續追問：「難道生活上就沒有什麼讓你生氣的事情嗎？我希望你仔細思考。」
寧星寒迅速回答道：「沒有。因為我會在很多事情發生前就把苗頭扼殺掉。」
「好。」曹靜雅看著寧星寒的反應，繼續問道，「你的睡眠質量怎麼樣？」
「非常好。」
「請在以下幾條規則里選出你認為最不合理的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