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姐妹花與「好比」貓

李慎懶得理這隻好色的筆，從褲兜里掏出昨天畫下的「碎殼雞蛋」，微微嘆口氣。

本來他想畫籃球，但憑良心說，確實差得有點遠。

偌大的足球場被劃分為兩個小塊，有四個隊伍正兩兩踢著半場。

離他近的兩隊踢得正酣，即使是他這樣的外行也明了，這兩隊的水平相當不錯，球員中不乏有身體健壯陽剛萬分的角色。

難道其中就隱藏著我的修道引路人？

正猶豫著要不要等會去問問，網球場那邊傳來一陣嬌呼，一顆網球划著高弧線，從天而降落到李慎跟前。

姑娘們遙遙望來，看出球旁邊正是剛才路過的英俊帥哥，大家頓時心潮澎湃，你推我，我推你，嘻嘻哈哈調笑，卻沒人上前去要球。

李慎沒注意姑娘們的反應，球一落地便起身將球撿了過來，和手中的畫作比較，差別也很明顯，於是決定高拋把球再扔回去。

這時耳旁傳來一聲「同學」，語氣嬌柔婉轉，聽得李慎心思如潮水般活躍。

不過很快平靜下來，目光上揚。

先見到一雙擦得亮閃的白運動鞋，踩在其中的有兩隻粉嫩長襪。

出於禮貌，李慎很快轉移視線，移到姑娘的臉上。

她的臉和耳朵一樣紅，耳朵附近的短髮上別著一個小小的綠色發卡。

不管她是天生靦腆還是什麼，李慎不打算讓她長久留在這裡，伸手將網球遞給她。

忽然有另外一隻手插到兩人中間，一把將網球拿了過去。

「喲，長得很俊嘛。」

手的主人一邊輕輕拋接網球，一邊說道。

語氣輕佻，卻帶有不可忽視的敵意。

李慎轉頭看去，只見一個高馬尾少女，腰細腿長，在一旁陽光地笑著。

「跟小妹妹玩有什麼意思，要不要姐姐來陪你玩玩。」

語氣更進一步，充滿誘惑，可李慎從她的眼神里望見了凜冽的冰川。

旁邊綠髮卡的女孩帶著慌忙的神色，喊道：

「姐姐，他沒有欺負我，是我自己猶豫半天，不知道怎麼搭話。」

「是嗎？」

聽完解釋，高馬尾少女眼神柔和許多，右手摟住綠髮卡姑娘的肩膀，向李慎道了聲謝謝，然後一齊走回網球場。

姐妹倆美得完全不同，一個高挑張揚，一個溫軟婉轉，望著她們的背影，李慎不禁嘆口氣。

美是美，但不是我的道緣。

旁邊那隻胖橘貓睜開眼睛，打了個超大的哈欠，站起來伸直兩隻貓臂，又撐了個懶腰，才坐下來，滿臉不屑地瞥了李慎一眼。

李慎懷疑自己精神真的出了問題，他怎麼能在小動物身上查看到只屬於人類的表情。

即使在系舟綜合醫院做了心理評估，得到的結果也說明他本身並沒有精神疾病，但保險起見，他今天沒有吃延緩自己器官衰竭的葯。

結果沒用，還是能聽到「好色筆」在那裡嘰嘰歪歪，幾乎確定就是「好色筆」本身很特殊。

可現在又看到橘貓的古怪舉動，怎麼解釋都不通，難道自己的精神疾病在未知的情況下加重了？

想到這些，李慎眼中震驚、迷惑、難過、懷疑不斷流轉，沉浸到自己的思緒中去了，絲毫沒注意胖橘貓往自己腳邊走了幾步。

「一個大男人為了小姑娘垂頭喪氣，像什麼樣子？」

聽到身邊有人說話，李慎心說是哪個男的為女孩子糾結心碎呢，剛從自己思緒出來，就見到那隻胖橘貓，挺胸抬頭器宇軒昂地坐在自己腳邊。

...

李慎腦子都要過熱了，偷偷用食指點了點筆桿，問：

「你聽見貓講話了嗎？」

「貓哪會講話，你耐心等道緣，別打擾我，我正認真記錄那兩個漂亮姑娘的身姿呢。」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又很快消失。

聽李慎莫名其妙問了一句，卻沒有理睬自己，胖橘貓皺了一下眉頭。

貓皺眉頭，前所未見，李慎要不是太過混亂，早拿出手機拍攝起來。

「你配不上剛才那兩個小姑娘，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貓張開小口，李慎能看到它雪白的尖牙，但從貓嘴裡出來的不是熟知的「喵喵喵」，而是一句人類的語言。

但李慎瞬間冷靜下來。

藍色水筆都能和自己交流，那麼貓能說話，還能算什麼大事嗎？

貓有嘴巴，還有喉嚨，按照物理學的解釋，聲音從震動中產生，那它除了喵喵叫，發出點別的聲音，也不是那麼不科學。

不科學是相對的，藍色水筆那種才是完全擺脫科學的東西。

胖橘貓滿意地看著李慎認真傾聽的模樣，繼續說道：

「你要想，你一個凡夫俗子，配兩個修道的姑娘，這怎麼行？就好比我，去配一隻野狗，完全不搭嘛。」

胖橘貓後面那句「好比」，李慎完全沒聽，滿腦子都是前面半句。

修道的姑娘...

「修道？」李慎不自禁地念出疑惑。

橘貓臉上的鄙夷色褪下，換成了憐憫的表情：

「啊，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怪不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就好比學校門口那隻大黃狗想來追求我，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嘛。」

李慎試探地問：

「這世界上真有修道這回事？」

大橘貓昂首，彷彿在表現什麼，說：

「有啊，剛跟你說那兩個姑娘就是修道的，你怎麼聽不懂，真笨，就好比...」

李慎腦中一個念頭忽然迸發出來，激動得他控制不住笑容。

「難道我能聽到你們說話，是因為我已經在修道了？」

這個推測太精妙了，甚至能解釋一切。

胖橘貓抬起後腳撓撓自己的耳朵，問道：

「你有築基嗎？」

李慎一愣，搖頭。

「你有練氣嗎？」

李慎笑容逐漸消失，再搖頭。

「那你能感受氣嗎？」

李慎面無表情，還是搖頭。

「我看你是什麼都不懂嘛！」

橘貓說完就要走，李慎忙拉住它的後腿。

拉出的一瞬間，他突生一種不禮貌的感覺，連忙放開，向它道歉。

「那個...胖...不對...橘貓大俠，小弟我還有一些問題想問...」

胖橘貓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我給您送一個貓罐頭來。」

橘貓耳朵一抖，踏著優雅的步伐轉身，又坐到地上，意思是知道了，快點說。

斟酌再三，李慎選擇了一個最要緊的問題：

「我應該怎麼修道呢？」

橘貓聽完，露出了一絲狡詐和戲謔的笑容：

「你可以去搭訕那兩個姑娘嘛，和她們一起學，既能接近她們，又能修道，一箭雙鵰多好，這就好比你吃火鍋的時候，一筷子夾上毛肚和牛肉片，一口悶下，那滋味簡直...」

這貓好八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