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幸好我沒有失約,真好
「重,很重,需要照顧的那種……」
帝墨幽微微坐直了身子,靠近了些,身上帶著的蓮花香氣中夾雜了一些草藥的味道:「小貓崽,留在落霞峰,可好?」
語氣放低了些,詢問中更多的是期待。
鳳未初抬眼看著他蒼白的臉色,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微微抿唇:「……一個月,感覺像是過了很多年。得知進內門還有森羅塔這條路的時候,原想給你個驚喜,結果倒是你給我有驚無喜。」
「抱歉,我的錯。」
帝墨幽聽著她這般低聲喃喃,只覺得心口悶痛不已,下巴靠上她的肩頭,伸手輕輕的摟住她的腰。
「……答應過不受傷,對不起。」
帝墨幽的手輕撫著她後背的長發,溫和而低沉的聲音不斷在她耳邊,一聲又一聲的說著:「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他該再小心一點,再小心一點就好。
如此鄭重其事又珍視的語氣,讓鳳未初眼裡發燙,心底發軟,順應本心的靠進他懷裡。
悶聲說著:「清冷矜貴的帝長老,這是在撒嬌嗎?」
「對啊,不然小貓崽跑了,我這個傷患沒人照顧很可憐的……」帝墨幽不給她任何抽身離開的機會,單手圈住了她的腰緊緊扣住,悄然耳語。
溫熱的氣息灑在耳垂,熱意將其染紅……
「我去將這些收拾了,你先休息。」鳳未初眼神不自然的撇開,瞧著喝完的粥碗與小碟,匆匆開口道。
帝墨幽勾唇笑了笑,不過很快將笑意收起。
執拗的不肯鬆手,抬起頭,直勾勾的看著她的雙眼,一字一頓的低聲輕哄著:「不走?」
「……不走」
鳳未初在他的眼神中步步逼退,垂下眉眼輕輕搖了搖頭。
帝墨幽突然收緊了手臂,額頭靠著額頭,低笑道:「一個月真的好久,本來以為回不來……幸好,幸好我沒有失約,真好……」
以前也並非是沒有受過傷。
可是如今有了小貓崽,看著她關切自己的眼神,這傷痛突然就無法如尋常那般的隱忍下來,原來也是可以示弱的,原來也是可以撒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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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峰上其樂融融。
落霞峰下卻是陰雲一片。
雲宸和玄嵐坐在主峰後殿的房間里,墨玉匣放在兩人之間的桌面上,兩人的臉色都很嚴肅。
「墨玉匣,所以這燭月是那邊的人嗎?」玄嵐將酒葫蘆放在桌上,伸手拿過墨玉匣擺弄著,低聲道:「闕雲宗這是被盯上了嗎?」
「盯上倒沒事,怕只怕不止安排了燭月這一條線進來。」雲宸冷聲低沉道:「那位小公子的身份,還有,歸墟等人……」
玄嵐將墨玉匣放在桌上,微微塌下肩膀。
低頭眼神與墨玉匣平行,靈活的抽出其中一個暗槽,低聲說:「墨幽看人的眼光我信得過,傲梅山莊的人你應該也信得過……」
一邊說著,一邊慢慢拆解著墨玉匣。
直至將最後一根暗扣抽離,四方的墨玉匣在他們面前全然展開,藏在其中的棱形令牌出現在兩人眼前。
猙獰長角的惡鬼背上張開兩扇骨翅,前爪踩著似龍非虎的麒麟頭顱,四周布滿陰詭的繁複花紋。
而令牌背面。
則是行雲流水的刻著兩行字:烏雲漫漫不見月,魔由心來屠眾生。
「其實這件事,老夫有個小小的建議。」
玄嵐將展開的墨玉匣推到雲宸面前,整理了一下捲起的衣袖,「歸墟對燭月的手段,相信宗主也看到了,我覺得其實可以將熱交給她來審,畢竟墨幽……她遲早也會知曉這些……」
雲宸聞言,沉默了半晌。
心念微動,心底暗自揣測了一番之後,抬眼:「好,就按你說的,這東西你帶去交給墨幽和歸墟。」
玄嵐勾起酒葫蘆灌了一口,伸手從墨玉匣中取出令牌,咂了咂舌之後伸手將墨玉匣歸位之後握在手裡,沉然開口:「試探?亦或是信任?」
試探的話,他便帶空的墨玉匣過去。
信任他們的話,他便將墨玉匣和令牌一併帶過去。
「玄嵐,你也不必試我。」
雲宸心知他心疼徒弟,攤手低笑:「自然是信任的,森羅塔中我已經與歸墟打過交道,是個有意思的小傢伙。我若是疑她,又怎會允許墨幽帶她走……」
玄嵐這才淡笑的抹了抹鬍鬚,垂眸恭敬的低笑:「好,明白了。對了,這歸墟和墨幽兩人的事情,你這做宗主的也該早做打算……」
給自己徒兒要賀禮,他可是帶了嘴的。
雲宸無奈的笑了笑,擺擺手:「知道了,宗門寶貝何曾少過你寶貝徒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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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嵐從主峰過來落霞峰的時候。
已過酉時。
剛進法陣,院中打盹的鐵羽雷獅騰地一下站起身,晃了晃毛絨絨的大腦袋,圓溜溜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闖進來的人。
它可是清楚的記得,這個人上次和主人動過手。
「奔雷,過來吃肉了……」鳳未初坐在廊下,聽到動靜抬起頭,慵懶隨意的喚了一聲,從儲物戒中拿出一根烤好的火蜥腿扔了過去。
「嗷嗚——」
奔雷耳尖抖了抖,微微屈腿,一個挺身躍起。
一口叼住了火蜥腿,乖順的趴在了鳳未初身側,眼神依舊死死的盯緊了玄嵐。
「歸墟……姑娘,不知小徒墨幽如何?」玄嵐從劍上下來,輕聲打招呼。
不過,在公子還是姑娘的時候猶豫了一霎,繼而話中藏話。
「喻長老給墨幽他準備了葯浴,還未到時辰起身,不如先在院外坐會?」鳳未初輕笑著開口。
全然都是一副主人家待客的姿態,並且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
玄嵐也不急於這一時,提著酒葫蘆走到石桌邊坐下。
這時剛好金玄褚從旁邊的房間里出來,抬眼看到院中的玄嵐,邁出去的一隻腳下意識的收了回去。
不過轉念想想之後,他低頭整理了衣著,坦然邁步走了出出來,不羈隨意的坐到玄嵐旁邊,笑著開口:「大長老這是來看墨幽的么?」
「剛從主峰過來,順路瞧瞧他的傷。」
玄嵐並沒有說墨玉匣的事情,將關心說的順其自然,仰頭咂了一口酒之後,意味深長的說著:「金少主,不知墨幽是被何物所傷?」
「這個,說實話我不知道。」金玄褚搖搖頭,輕聲說著:「墨幽一個人上的祭台之後像是觸及到了陣法,再見他走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受傷了……」
鳳未初坐在旁邊,安靜的給奔雷順毛。
實則豎起耳朵偷偷地聽……
她的小動作難逃玄嵐的眼睛,見她如此關心墨幽,玄嵐心底也放下心來,繼續與金玄褚聊著他們這次出去的所見所聞。
金玄褚面對玄嵐的詢問。
作為晚輩不可能避而不答,但是他又被帝墨幽三令五申的交代過,不能將其中危險告訴鳳姑娘。
所以,回答問題的時候,不免就猶猶豫豫支支吾吾起來。
「吱呀——」
房間大門從裡面打開。
帝墨幽穿著寬鬆的素白長衫,長發用同色髮帶束在頸邊,葯浴之後蒼白的臉色多了些人氣,眼帘下的金色蓮花也生動了不少。
柔和的眸光看著豎耳偷聽的小貓崽,忍不住低笑:
「師父就莫要為難玄褚了,正好我也有事要跟師父您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