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趙喜兒6

初心抬頭瞅見一邊的夥計蔫搭搭的靠在牆上，也不能怨夥計，任誰在這說半天得不到一點反應也不會太熱情了。

「小哥，想給我阿奶做件套新衣裳。麻煩你給看看，我們買什麼樣的合適。」聽完初心的話，夥計立刻過來熱情的介紹。

「這邊的是粗布，都是五文錢一尺的，咱家還有粗棉布七文一尺，細棉布十文一尺，還有粗麻布是七文一尺。」夥計說著還用手指了旁邊擺放的布料。

初心順著夥計指的方向看過去，將細棉布，粗棉布，麻布都摸了一遍。然後指著麻布問：「麻布都在這了嗎？」

「還有更好一些的細麻布，要十二文在那邊放著，這邊放的都是十文以下的。」初心跟著夥計走到另一邊。

這邊擺放的細麻布看著就比粗麻布好了很多，顏色更多更鮮明，摸起來手感更緊密更柔軟。「小哥，這個能便宜一點嗎？」

「剛才聽您說是給家裡祖母做新衣，年紀大的都怕熱，細麻布透氣更吸汗，最適合不過了。您要是誠心買，咱就買十尺以上，沒遲給您便宜一文。」夥計看初心確實相中了細麻布也就讓了一點。

「二十尺都是有的，就是價格還是有些貴。」初心跟夥計開始討價還價，趙安在旁邊也見縫插針的幫忙。

最後以十文錢一尺買的細麻布，算上之前挑的六雙鞋面，又送了四雙，一共十雙。鞋面是小塊不規則的布頭，都是做成衣剩下的，沒有成本，就算是送了十雙也確實沒有多少錢。

價格說好了，初心就開始挑顏色了：「這個淺棕色做上衣，這個青色做條褲子。這個暗紅色做上衣，這個絳紫色做裙子。」

夥計按照初心的要求開始給她裁布料。「淺棕上衣五尺，青色褲子四尺，暗紅上衣五尺，絳紫裙子八尺，一共二十二尺。」裁之前先吆喝一聲，免得裁錯了。

「阿爹，二百二十文。一套褲裝在家穿，一套裙裝出門穿。我和小弟商量了，褲裝是我們三個小的孝敬阿奶的。」說完對著趙強嘿嘿一樂，心裡有些怕趙強會埋怨她擅作主張的買了兩套的布料。

之前趙強說賣兔子的錢他們三個分，算是他們的私房，家裡一分不要。趙強知道細麻布確實更好，而且只要不是讓他去選，他就沒啥意見。痛痛快快的付錢，然後把包好的布料讓初心拿著。

從布莊離開去雜貨鋪子的路上經過一戶人家，門口圍了一群人在看熱鬧。這要是平時趙強就走過去了，但是今天有初心和趙安在，兩個孩子跑去看熱鬧，他也只好跟著去。

門口兩個人跪在地上，女子衣衫凌亂掩面哭泣。男子年紀不小，跪在地上一直在擦汗。

聽旁邊的人說這兩個跪在這裡已經有半個時辰了，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有人勸他們離開，他們卻說不敢。

邊上一個小攤販插話到：「這家人可不一般，家裡有一位舉人老爺，在府城的書院里教書。這間宅子往常只作路過時的歇腳處，就這次不知因為什麼多停留了幾日。」

「對對，這地段也不是很好，宅子不過就是個二進。舉人怎麼會住這裡，你還知道什麼嗎？」

附近的幾個人又接著議論起來，有的人說的很是離譜一聽就知道是假的。就在初心他們都覺得沒啥意思準備走的時候，大門從裡面打開了。

門打開是一位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姑娘，身後還站著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

那姑娘顯然是府上的大丫鬟，走路時儀態很好，樣貌出眾卻不顯得嬌媚。

姑娘走到跪在地上的男子面前，輕輕俯身行禮。

「劉秀才您快快起來，這般跪在門外，傳出去豈不是辱沒了文人們的臉面。」黃衣姑娘話說的客氣，神態卻很是高傲，也並沒有要扶他起來的意思。

黃衣姑娘轉身往旁邊走了幾步，向四周看熱鬧的人群行禮。「各位鄉親，今日在梁府門口停留許久，想必是知道了梁老夫人近幾日偶感風寒在此養病，特來看望的。我替老夫人謝謝大家的惦記了。」說著身後的一個婆子向前幾步亮出一托盤銅板，看著堆的像小山一樣的多，其實也就十兩銀子而已。

「今日，說什麼也不能讓鄉親們白來一趟，這些銅板就當作回禮給大家。」看熱鬧的人群聽到這已經開始沸騰起來。

「前幾日，老夫人留在大雁鎮養病，小公子伺候在左右。怎奈老夫人病情沒有好轉，小公子還有正事要辦，昨日只好先啟程了。

劉秀才也是和鄉親們一樣，今日來梁府探病。劉小姐太過擔憂老夫人便想偷偷進房探望，不成想驚擾到了熟睡的老夫人。

劉秀才自知此事是他們做的不妥，說什麼也要在此謝罪。希望大家為劉秀才做個見證，梁府從未有難為劉秀才的意思。」黃衣姑娘說的是不為難，卻是在劉秀才跪了半個多時辰后才出來。

而且她好像沒說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了。以後全鎮子都知道這位劉小姐上門拜訪想爬人床的事了。看來梁府就是故意讓劉家不好過。

黃衣姑娘接過裝滿銅錢的托盤，在人群中掃了一圈，走向一位年約四十歲的男子。這男子看上去好似個正派人，但是剛才議論梁家時，他說的最多，最離譜。

「麻煩先生將梁家的回禮，給大家分一分。先生看著就是位端方君子，定能做到公平公證。」說完就將托盤遞給男子，轉身快步回府了。

從梁家開門開始，就有越來越多的人向這邊圍過來。聽到梁家準備很多錢做謝禮要發給鄉親們，圍過來的人就更多了。

本來門口地方就不大，現在幾十人在這就圍了個水泄不通。

在大門關閉的那一刻，所有看熱鬧的人湧向那位中年男子。初心他們被包圍在人群里，現在已將擠不出去了。仟仟尛哾

巷子口擺的幾個攤子都被擠翻了，趙強眼疾手快撈過攤販的長板凳靠牆放好，讓初心和趙安抱著背簍站在上面。還不忘囑咐他們，萬一擠散了，不要慌，直接去鎮子口的牛車那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