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寶蘭城

我的名字叫做「波摩倫吉」，希望見到我的人能夠想起自己的家鄉。

世界在戰爭中度過了三千年，現在的世界，和平了。

地球被分成兩半，一邊是天堂，一邊是地獄，中間用大海隔開。

天堂永遠是熾熱的白天，太陽照得人睜不開眼；地獄永遠是迷幻的夜晚，人們在燈火里祈求著明天。

天堂的人死了，就會來到地獄；地獄的人死了，就會去往天堂。

地獄里流傳著一個傳說：「身在地獄，就要經歷無盡的苦難，直到有一天，點亮『天燈』的人會結束這場苦難，讓所有身在地獄的人不再經受痛苦和折磨。」

我從地獄的「寶蘭城」出發，尋找人們口中「天燈」的下落。

在地獄，沒人知道你經歷過什麼，沒人知道你修行了多久，沒人知道你的真面目。惡鬼能變成美人，美人也會變成修羅。

我背著行囊，走在「八絡街」上，一個乞討的女孩子和我一樣穿著破舊的衣服，纏住了我。

「小哥哥，我怎麼沒見過你？」

「我剛剛來到這裡，沒多久。」

「小哥哥，你要去哪兒？」

「我要去尋找『天燈』，讓大家從痛苦中解脫。」

「你怎麼能讓大家都從痛苦中解脫呢？如果我的痛苦是別人的快樂，別人的痛苦又是我的快樂，你該怎麼辦呢？」

「那你真應該和那個人成為朋友，哈哈哈。」

「小哥哥，帶我一起去尋找『天燈』吧，我也想看看『天燈』的樣子。」

「好啊，那就一起去吧。」

乞討的姑娘和我結伴同行。

「小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波摩倫吉』，你呢？」

「我沒有名字，我很早很早以前就住在這條街上了，我記不起來是多久了。」

「你一直住在『八絡街』上？那，我就叫你『小絡』吧。」

「『小絡』？『小絡』這個名字真好聽！那以後小絡就永遠跟著小哥哥了！」

「嗯，我們一起去找『天燈』吧！」

「小哥哥知道『天燈』的樣子嗎？」

「我不知道，但總會有人知道的。我們去那邊打聽一下吧。」

我們走到一個夜市商人的攤位前，只見商人瘦高的個子，長著四隻手臂，穿著黑色的長袍，面孔被兜帽遮擋著看不清楚。我上前問道：「請問您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天燈』嗎？」他猶豫了一下，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個鐵制的燈盞說：「你的運氣真好，我昨天才得到了這盞燈，我從一個旅行者的屍體上搜到了這盞燈，應該就是你要找的『天燈』。」小絡趴在我耳邊說：「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找到的！」商人繼續對我說：「如果你想要這盞燈，可以用兩根手指或者一隻眼睛來換。」我從懷裡掏出我的護身符──一個由金絲纏繞而成的金剛結，遞給商人，說：「您看，用這個換，可以嗎？」商人接過金剛結，端詳了一會兒，說：「這個太貴重了，我再送你一顆夜明珠吧。」說著，他從桌子下面的暗格里取出了一個匣子，連同那盞燈一同交給了我。

我們向商人道別，沿著八絡街走向下一個熱鬧的街道──「青爐街」。停下來休息時，我拿出那盞燈，仔細地端詳了一下：這盞燈是鐵青色的，上面既沒有灰塵，又沒有銹跡，十分乾淨，燈座有一拳高，燈座的底部是圓形的，有手掌大小，上面連接著第一個燈盤，第一個燈盤是圓形的，比燈座的底部略小，它的上部連接著八片精巧的鐵制格桑花花瓣，第一個燈盤上面又連接著第二個燈盤，第二個燈盤也是圓形的，但是只有拇指大小，上面有一個類似圓形頭巾的略大一點的燈罩，形成了一個燈室。旋轉第一個燈盤，八片花瓣就會逐漸豎立，合攏，擋住燈室，這時，這盞燈看起來就像一朵未開放的格桑花，反向旋轉，燈就會恢復成盛開的格桑花模樣。

燈放在我這裡，夜明珠則保存在小絡那裡，她會時不時地把匣子打開來看看，看來，她很喜歡那顆珠子，我把珠子送給了她，她開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