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狐頭毒陣
垂頭喪氣的劉富,又一次與附身蜂失去聯繫,為了明天的行動,不得已停止了嘗試,靜下心來運功恢復,全然不知旁邊發生的故事。
「幾個大男人,這是咋了?小兄弟該你了,玉妹子還在外面,你小子趕緊出去盯著,把她換下來!」
伍淵沒有說話,別過頭去,詩妍瞪了他一眼,並沒有點破。
剩子答應著,裝作迷了眼睛,起身快步出了山洞。至於寶哥皮笑肉不笑的哼著小曲兒,朝詩妍點了點頭,坐在不遠處又喝起小酒來。
「陳穀子爛芝麻的舊賬也拿出來顯擺,我看你是黃水喝多了!你還不理我了,這次回去宗門,我要和你分道揚鑣!」
看到詩妍耍起女人的脾氣,伍淵收起男人的自尊,生硬的哄起來。
雲攬清風天自明,人望明月心意清,銀河穿過滿天星,孤男撞向寡女情,山高路遠踏征程,天各一方念相逢,昨日黃花已凋零,巫山雲雨終是夢。
月下練劍雲飛揚,雲妝散去俏佳人,東張西望少年郎,一波秋水定睛看。
「黑燈瞎火的亂瞧個啥兒,要不要我教你幾招再?」
氣息微喘的柳玉,先是問得剩子很無語。
「讓你出來看著,你這一陣耍吧,也不怕被人發現。天有點涼,趕緊回洞里去休息吧。」
剩子的回答,讓柳玉沒了戲耍的興緻,丟下一句找詩妍聽故事去,推開剩子,大步離開了。
找了塊避風的巨石高地,剩子俯瞰起遠方來,月光朦朧下,黑暗起伏的線條,點綴上螢火蟲星星點點的火光,還是能感受到一絲寒意。
無聊的剩子,閑暇之時想起往事,一幕幕縈繞心間,莫過於對於孫叔的思念,還有孟家對楊麻子助紂為虐的恨意,不斷萌生出來——自己從小就調皮,要不然也不會發什麼那麼多讓孫叔費心費力的事情,更不會有後來的事情——莫名的自責襲上心頭。
「餓,餓,餓——你倒是有這閑心待著,對我也不管不問,差點為了你死過去,真是讓老夫寒心啊!」
聽到熟悉的老吞抱怨的聲音,剩子收起心思,心道怎麼把這祖宗給忽視了,但還是嘴硬的安撫起來。
「這不是在外面不方面喂你嘛,你這麼精明的千萬年活過來的老怪,哪那麼容易死在小輩手裡,天地劫難都沒死成,白天的事情,更奈何不了你了——我就知道你有所保留,想給我壓力,試探我的潛力,留下重傷的敵人,讓我練練手,突破自己!」
剩子解釋的信誓旦旦,同時表示一有機會就好好補償老吞,這才令它消停下來。
「算你有些良心,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了。在我看來,此地風水奇特,原本是聚陰之地,好像被高人動過手腳,成了外陰化陽之勢,本不該發生白天的事情——難道你不覺得,你們走錯路了?」
聽了老吞突然冒出的分析,剩子認真的確認道。
「你是根據什麼看出來的?他們都沒發現什麼異常呢。」
「這個,這個——我也是憑感覺,我的直覺告訴我,此路是死門,必將困難重重!」
老吞不由得加重了語氣,來抵消內心的底氣不足。
「你的感覺還挺準的,來這裡的確不容易,我都不知道明天進到谷里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不過光憑你說的感覺,我是不足以說服他們退回去,另尋他路了。既來之,則安之吧,你還有沒有要囑咐的?」
聽了剩子的說法,老吞也是無語,嘆了口氣。
「估計勸你獨自離開,也是白說,我還是留著點力氣幫你抵擋劫難吧,任何時候都要小命要緊!」
心中的聲音過後,剩子再自言自語,都沒有了老吞的回應。
正在一邊注視四周環境,一邊修鍊萬靈訣,說是修鍊也就是體悟其中的一個片段,此刻並不能全心投入進去修鍊。
兩隻寶石般的光亮從遠處飄來,這個比螢火蟲的光亮大上不少,逐漸引起了剩子的注意。
停止修鍊,看著越來越近的古怪東西,等到就要抵達這附近的時候,才在月光的照耀下看清楚,一隻高大的狐狸,竟然聞了聞后,站了起來,東張西望的尋找著什麼。
本來不太在意的剩子,意識到這隻古怪的狐狸太不簡單了,有可能是跟谷里有關的,或者是白天的餘孽,有必要抓起來,再做定奪,既然自己看著了,就不能放鬆警惕。
那狐狸似乎發現了山洞入口,正要附身爬進洞里去看看,被小心翼翼舉著寶劍靠近的剩子驚到了,一聲尖銳的嘶鳴,快速奔跑遠去。
剩子哪能罷休,說不定捉住這隻大魚,就能順藤摸瓜,找到破解這死門之路的希望,不由得催動千里靴追了上去。
走之前喊了一句,我去追狐狸了,便再也顧不上洞里的人聽沒聽到了。
本來以為很快就能追上,也沒看著四周環境,只是追隨這那狐狸的身影,一路上躥下跳,又是越過起伏的碎石,又是趟過湍急的溪流,來來回回記不清多少次,才看到狐狸的身影放慢了腳步。
到了一片低矮的雜草山坡上,那狐狸一鑽進草叢,就沒了蹤影。
喘著粗氣的剩子,徹底沒了目標,一陣翻找之下,只看到一個僅容一個人鑽進去的隱秘洞口。
看著四周的陌生環境,光顧著追狐狸,就連回去的路都辨認不清楚了。
這山坡不遠之處就是懸崖峭壁,由於林木的遮擋,竟沒發現此處是個崖壁突出的巨石之上的。
夜色之中,也不敢太過靠近巨石邊緣,不知道哪裡是路,生怕從光溜溜的石頭上滑下去,不得已又退了回來。
現在要是怕了,放棄這個線索,尋找回去的路也是個麻煩的事情,只能等到天色大亮,再去查看。還不如順藤摸瓜,爬進去看看情況,實在不行再尋找入谷的道路,去追他們。
一咬牙,鑽了進去,黑洞洞的通道里,只能緩慢的往前挪動,每走一段,就停下傾聽一下前面的動靜,好在還算順利,也不知道爬出多遠,感覺通道寬闊起來,一絲光亮顯現出來。
「剩子兄弟,你莫不是睡著了吧?」
暈暈乎乎的寶哥轉悠了一陣,喊了幾句,也沒得到回應,便嘀咕著:「真是貪玩,我先找個地方等著你。」
哪知道寶哥拿出寶貝,布置一番,竟躺在草窩子里呼呼大睡起來。
「哎,死胖子,竟敢偷懶睡覺,你的夥計在哪?」
柳玉著急的擰了寶哥耳朵一下,問著被打破美夢的寶哥來。
「幹嘛啊,這裡都被我布置好了,外面來人,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比人強百倍——可別擰了,你說剩——孫剩啊,我那夥計貪玩,我這一出來就沒看到他,以為一會就回來了,哪知道——」
聽了寶哥的敷衍,柳玉一陣鄙視,這是對夥計的生死漠不關心啊。
「哪知道他真的出事了,剛剛查看過了,他的腳印和狐狸的腳印在一起,就在不遠處的溪流消失,我看是出什麼事了吧?你這東西連我經過都沒發現,還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我要喊醒大家一同去找找看!」
就在柳玉急得六神無主的時候,寶哥也是沒了困意,不好意思的回答。
「我那個對妖獸用的。這地方情況複雜,咱們不如等到天亮再定奪。我那夥計本事大著哩,防身寶貝也是給了不少,應該不會有生死危險的。」
對於寶哥的保證,柳玉也是無語了,正要不管不顧的進到洞里,一個聲音從洞里迎出來。
「莫要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下人,耽誤了大事!寶老闆說沒錯,這裡可不是外面,亂走會葬送咱們所有人的!想想受苦受難的臣民吧——」
邁步走出的劉富阻止道。
寶哥本來也是贊成白天去尋找的,畢竟聽柳玉的說法,連腳印都沒了,更無從下手,也許剩子貪玩,追狐狸去了,可能累了找個地方睡著了呢,天亮了找到路,也就回來了。可這劉富一開口就是放棄,他根本就不知道剩子的情況,把他當做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下人,自己本來要反駁幾句的,可是看著比自己還著急的柳玉,就不做聲了。
寶哥心說這小子就是月老下凡啊,怎麼女孩子都這麼關心他呢?這才多久啊,這柳玉就這樣子了,人比人氣死人,何時我才能找到自己的紅顏知己呢……
天已大亮,眾人尋了一陣,也沒找到線索,還是寶哥拿出寶刀,在山洞旁的石壁上刻下了,「回來即刻去谷內尋我們,寶」,一行大字。
低沉的柳玉,轉頭看著剩子腳印消失的地方,又想起劉富的教導,加快腳步跟上前面的隊伍了。
剩子爬到盡頭,才發現光亮來自下面,這個下去的垂直通道是個喇叭口,上小下大,深不見底,只能看到幽幽藍光,貌似還有一片白色。
由於之前通過的地方,是向下斜著的走向,剩子正努力不掉下去,做著選擇之時,莫名的感到後面有東西推了自己一下,身不由己的滑向下面。
向下的通道口足夠寬大,剩子急切間向後抓去,感覺拽到了一個毛茸茸的尾巴,身後發出掙扎的尖叫,怎奈洞壁太光滑了,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
水浪濺起的響聲,幽藍的浪花湧出水池,剩子感到渾身酸痛,手裡緊緊攥住的狐狸尾巴,也趕緊鬆開了。下落的時候,由於狐狸的掙扎,它竟然跑到剩子下面,想在落水之前掙脫開來,怎奈剩子手勁奇大,它墊底撞向了尖刺般的骨頭。
隨著水浪的聲音退去,只留下狐狸的哀嚎,鮮血伴隨著毒液的入侵,修鍊受了重傷的狐狸沒了聲息。
死皮功錘鍊的剩子,撞向一旁的白骨之時,要是換了一般人,肯定皮開肉綻,剩子也只是劃出一些傷痕。看到掙扎的狐狸這個慘死下場,趕緊爬到唯一的通道平台上面,心道算計自己的死狐狸終於遭到了報應,那些入侵的毒液,只是讓剩子感到皮膚麻癢,並沒有像狐狸那般毒發身亡。
想來之前這狐狸也曾引誘別人來此,通過這種方式,慘死在毒液池子里吧。
也就是自己白天集了不少運氣,加上實力不凡在這方面,要是換了旁人,怕也要陰溝翻船,赴這些人的下場。
此地還真是險峻,晚上要是旁人被引來,鬧不好又多了一條冤魂,說起來我這就叫因禍多福吧。
如今自己這麼想,回不去了,當寶哥他們發現,又是什麼狀況呢?
哎,先不考慮這些了,想辦法出去,再說吧。
雖然沒有毒發身亡,但是一股股陰涼的刺痛隨著脈搏滑向丹田附近,想來又是毒丹化解了這次危機。
那倆妖怪難道還沒死絕?
一片黑暗世界,隨著一陣幽藍腐化的細雨,一個蜷縮的身影舒展開來,伸了伸懶腰,長出了一口濁氣。
「好舒服啊,很久沒有這麼品嘗美味了!看來那具分身又失敗了,我不能放棄,早晚要奪回屬於我的一切!別停啊——」
隨著毒雨散去,那身影又蜷縮起來,它才感到好受一些,剛剛吸收的力量被保留下來,他是不會浪費在減輕消磨的痛苦上的。
剩子俯身站起來,看到了寬闊高大的巨石通道,一個個巨型狐狸頭顱分列兩側,每個突出的鼻子上都有青石鎖鏈掛著,垂到嘴巴下面,拽著一面石盤,那石盤上豎起一顆燈芯,冒著幽藍的光亮。從狐狸嘴巴里,不時滴下液體,補充著消耗的燈油。
看到詭異的一幕,剩子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個巨型狐狸頭顱,打算不驚動它,溜過去。
在這之前,拿出寶劍試探的晃了晃在它的嘴巴出口附近,立馬一股陰濕的毒霧噴濺出來,輻射了半面通道,看來想要悄悄溜過去是不可能了。
本來是不怕毒,在水池裡已經嘗試過了,可是這麼多的毒霧,就不知道一下能不能承受住了,還是能不招惹不招惹的好。
那隻能冒著被噴射到的風險,快速衝刺過去了,就看誰的速度快了,實在跑不掉,試試獸盾能不能抵擋一下,接著衝刺,應該時間上就足夠了。
收起寶劍,屏住呼吸,催動千里靴,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奔去,身後響起噴濺的響動,也不敢減速,眼看到了中心地帶,正要放下心來之時,狀況發生了,不知道是不是觸動了機關,前面通道的巨型狐狸頭顱紛紛側過頭來,噴濺出來的毒霧湧向中心地帶的剩子。
此刻危機來臨,已經能感到兩側狐狸嘴裡噴射而出的破空聲音,不敢耽擱,趕緊放慢速度,施展獸盾之術,用來抵擋這避無可避的洶湧毒液。
四面八方都是毒液,猶如一個牢籠籠罩下來,剩子全力施展獸盾,來了一個下蹲托天的姿態,短暫避免了落湯雞的下場。
那獸盾虛幻成一個龜殼,兇悍的玄武的頭顱出現在龜殼上方,似有鯨吞一切的氣勢,衝擊而來的毒液被阻擋在外,氣勢立馬弱下來,順著地面流向後面的水池。
本該消失的獸盾,在剩子全力施展下,竟還有殘存之力,趁著這個時間,剩子注意到了被困的問題所在。
後面走過的石板上,出現了起伏不平的痕迹,看到身邊被踩過的中間的石板,才恍然大悟,這些看似整塊的巨石地板,它的縫隙竟然是用骨頭平鋪上去,被打磨平整,塗上石料的顏色,這種陰暗陌生的環境。起初竟沒有被發覺。
那骨頭之下,似乎縫隙之上被固定著一條條的獸筋,才造成了後面的起伏不平,也許是日久歲月的消磨,這東西的恢復力量變弱了。
這些東西如何同此刻的狐狸巨頭關聯在一起,還無從探查,也就在獸盾散去的瞬間,剩子做了一個大膽決定,他飛身滾到獸頭旁邊,脫離了中間通道,果然所有的毒液都停止了噴射。
看著巨頭散去的紅色眼睛,剩子鬆了口氣,大汗淋漓的觀察下一步的動作。
無可奈何的是根本不可能繞開中間通道,從兩側逃離。剩子下定決心,用獸盾抵擋在中間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再次去到前面的狐狸頭顱旁邊,即使被噴濺到一些,還是剩子可以忍受的。
如此幾次嘗試,竟然有驚無險的闖過了大半通道,眼看勝利在望,當剩子拚命跳到旁邊時,那噴濺竟然沒有停,剩子連口氣都沒喘勻乎,被洶湧的毒液衝擊成落湯雞,一股爆裂的力量入侵起來,從四面八方的經脈,匯聚向丹田而去,致使剩子暈頭轉向中處於麻痹的狀態。
內心逐漸清醒中,這麼下去肯定不行,半醒半醉中想到,這裡面不僅僅是毒那麼簡單,似乎還有著邪惡的陰暗之力的存在。
何況這麼多的毒液入侵,毒丹會不會被撐爆,自己的丹田可就毀了。進一步說毒丹沒事,那殘存毒蠍會不會倚靠這股力量捲土重來呢?
本來淅淅瀝瀝的毒力之雨,讓痛苦中的黑影還嘮里嘮叨的惡毒抱怨,隨著洶湧的狂風暴雨來臨,那黑影驚呆之後,就是狂笑的吸收起來,一副天不亡我的得意。
決定不坐以待斃的剩子,忍著萬分痛苦,也不理睬在外面的傷痕,如今那裡的皮膚被腐蝕的皮開肉綻的痛苦,決定以力化毒,破釜沉舟。
運轉內力,疏通經脈,耗費大量靈石,施展凌天一劍。
毒液雖然洶湧,但是這股劍力更是霸道,四面開花的劍氣,鋒利的將近處的狐狸頭顱四分五裂,毒液的噴涌的氣勢,立馬小了不少。
一看有效,催動千里靴,忍痛向前挪動,又是接連兩劍,又是一片廢墟,終於踩到沒有機關的中間石板,使得耗費過勁的剩子,躺在石板上。
如此三次霸道的掠奪,毒丹中的黑影徹底虛弱的不成樣子,一直問著為什麼,絕望的看著虛無的空間。
丹田的外圍的光圈又明亮不少,尤其是陰暗之力化為的丹丸,大了不少,深了很多。
緩過勁來的剩子,這才發現,自己出了狐狸巨頭的毒陣,回望著殘破的狐狸巨頭,竟然是骨頭連接打磨而成,外面塗了銅粉而已,空心裏面,底下竟是一隻剛出生的無毛的狐狸,剩子不忍心在想下去,不知道是誰布置了如此惡毒的陣法。
走過陰暗的通道,前面一面石門擋住了去路,上面只有兩道狐狸爪印,並無其他,剩子嘗試用力推了推,那道石門紋絲未動,難道自己搞錯了,這門是從裡面往外來的,要是這樣,那可就麻煩大了。想著原路返回,從頭頂的洞口出去,肯定行不通,又掃視了四周,就連頭頂都沒有任何破綻,可以開啟這道石門。
看來還要從門上找線索,兩道爪印到底代表了什麼呢?
試著把雙手放在爪印之上,一股若有若無的吸力,讓剩子感到越來越強烈。
嘗試運轉內力,抵抗這股吸力,奈何內力被排斥般,吸力消失了。
再次嘗試加大力度,莫名的一股反斥之力將剩子的雙手推了出來,那股力量一消失,他的雙手又回到了石門上。
苦思不得其解的剩子摸了一把汗水,有點喪氣的嘀咕著,既然它想著吸我內力,那就是要點好處,才肯幫我開門嘍,那我就順著他,看看後面會怎麼樣——難不成這門還能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