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血色光芒

林凡的力氣不小，但是他的飯量並不是太大。當然，相對他的同齡人，他的飯量還是不小的。吃了三個餅子，喝了一碗湯，他放下了碗筷。

鳳影自己也知道自己烙的餅不怎麼樣，她自己半天了，才只吃下一個餅子。見林凡放下了碗筷，忍著笑道：「不好吃，是嗎？」

林凡向她笑一下，實話實說的道：「嗯，沒有……哈…好吃。」他本想說「沒有媽媽做的好吃」，可是那「媽媽」兩個字怎也說不出口，於是就變成了「好吃」，與他原來的意思整個相反。

吃完飯，鳳影讓林凡上學去。

家裡已經沒有什麼大事了，上學在鳳影的心裡就是最大的事了。上午耽誤了半天，她不肯讓林凡再耽擱了。現在這裡沒有了大人，她就變成了大人。她便忽然覺得要對林凡負起大人的責任和義務，要好好管教林凡，要讓他好好讀書，長大成才。

林凡現在對小姐姐的話是言聽必從。小姐姐讓他去上學，他便滿口答應。

林凡走後，空曠的屋子，就更空曠了。對著空曠的屋子，鳳影先是發了一會呆，然後就哭了起來。因為她心中有了一個決定，決定退學了。

這是她不得不做出的決定。她雖然還很小，可是她明白，兩個人不能都上學，那會餓肚子的。兩個人中，必須要有一個人做出犧牲，退學回來掙錢糊口。而那個人自然只有是她，誰讓她是小姐姐呢。

鳳影的學習並不是很突出，在班級里也就是中上水平。但是她學習卻是很努力，很愛學習。他不像林凡，一天到晚弔兒郎當，從來看不到他在家學習，據說上課時也不是那麼注意聽講，但是這小子偏偏學得非常好。回回考試班級里第一。這讓鳳影決定退下來也感到是一個很大的安慰。她總覺得她這個小弟會有出息，而對自己一直卻是信心不太足。那正好就自己退下來，這是她給自己退下來找的理由。

林凡走後，她拿起了一個小絲袋子，也走了出去。

她想好了，她要靠撿拾破爛和收集瓶子什麼的來維持生計。這還是早在媽媽和那個胖子來往時，她就想好的。不過那時她是想讓媽媽帶著林凡一起走，為了不太影響媽媽的生活，她想出來的辦法。但是那個討厭的胖子說什麼也不肯讓媽媽帶林凡去。帶女兒去行，帶那個小子去不行。理由很簡單，他家有小子，小子多了太鬧，況且林凡和鳳影母親沒有血緣關係，他不想養。也沒有那個義務。

沒有辦法，「媽媽」只好走了，因為她很看好這門親事。那個胖子畢竟還算富有，自家開了個小商店，每年有十幾萬、二十萬的收入，比林凡的父親富有多了。儘管那胖子的模樣遠沒法跟林凡的老爸比。不過，林凡的老爸模樣再好，對女人也懂溫柔，又是身材魁梧高大的猛男，但是他已經死了，他已經不再管她了。她只有自己管自己。

林凡從家裡走出去，忽然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就像上次老爸出車禍時的感覺差不多，當然又有所不同，沒有那一回強烈。那一回，老爸要出門上班，他自己說不出為什麼那麼的不想父親走，就好像一走，就要跟老爸生離死別似的。這一次又有了類似的感覺，當然不是生離死別的感覺，而是一種心痛的感覺，因為小姐姐在屋裡哭，他遠在外面卻能夠聽到似的。不過這時他已到了校門口，而且還聽到了下午上課的預備鈴聲。

他坐在教室里第一課還勉強可以堅持，可是上到第二節課時，他便說什麼也坐不住了。她忽然聽到小姐姐的哭聲大了。而且還是很委屈的抽抽咽咽的哭聲，跟剛才的哭聲本質上有了區別。

他忽然跳了起來，幾步衝到門外。連老師的憤怒的吼聲：「你幹什麼去，誰讓你走的？」

他也顧不得了。他奔出了校門，正好有一輛出租開過來，他二話都沒說就鑽了進去：「往前開。」

就這幾個字。

司機愣了半天，不知道為什麼這稚嫩的聲音竟讓他有一種無法抗拒的感覺。

「開車！」

司機下意識的起動了車子。

「不是吧？」司機起動了車后，不僅暗想，「這小子竟命令我？」

不過，他自己也納悶，自己竟還這麼聽話。

也許這小子的小大人的樣子，讓人此時不能把他當個孩子看吧？也許是這小子此時眼眸中泛著的微微的血色光芒，讓人心生悚意吧。

司機說不清原因，但是很聽話的開車向前駛去。

林凡坐在車裡，但他的心靈卻沒有在這裡，而是鎖定了小姐姐那斷斷續續的哭聲。

「往左拐。」他命令道。

司機左打舵輪，車子向左拐去。

「向右拐。」司機又打右舵，向右拐去。

「開快點啊……」林凡吼道。

「小同學……」司機忽然發現他眼前的小同學的眼眸中的血色光芒更盛了。話只說了半截，便把下面的話咽了回去。鬼怕惡人，何況司機並不是鬼。儘管小林凡還算不得是惡人，可是現在的他眼眸血色森森，卻有了點惡氣。

計程車在C城區的公園門前停下來。那是不得不停下來，公園內，任何車輛是不準入內的。車子剛剛停下，林凡便打開車門，「嗖」的一聲鑽了出去。然後幾步就到了公園門外。

司機有些著急的道：「喂，你還沒給錢呢？」

林凡似乎沒有聽見，已經閃身進了門內。他聽到了也沒用，他兜兒里沒錢！

司機一臉的苦笑。好嘛，這一路上？被那個小屁孩當成了出氣筒子般一番窮吼，繞來繞去的又走了那麼遠的路，到頭來，還一個大毛沒掙著。這年頭，一個大老爺們讓個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給耍了，你跟誰說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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