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葉天,葉楣【上】
冬,這是一個雪的世界,窗邊、屋檐上、院子里、樹上……雪不知疲倦的飄著,飄揚的雪花在陽光的照耀下,散著微微的白光,天地間一切都變成了白sè。夏rì里潺潺流淌的河水,也隨著冬rì的來臨,冰凍。夏rì里嘰嘰喳喳的鳥雀也不見了蹤影,在這漫漫的冬季,它們和著秋rì收集的果實,美美的在被窩裡睡著。就連農家養的老母雞,護著初冬剛孵化的小雞,微微眯著眼睛…
「沙沙……」漫山遍野的大雪,蓋了厚厚的一層,一個身披氈衣,頭戴用狍子皮毛做成的帽子,肩膀背著一頭野豬,看起來,野豬顯然剛被殺死,咽喉處插著一支利箭,天氣的寒冷,野豬的傷口已經凝結。
這是一個壯實的青年男子,嘴唇四周長滿了硬硬的胡茬,只不過這時被雪染成了白sè,黝黑的臉龐上掛著些許滄桑。不過,此刻他的嘴角卻是不知不覺地彎一絲弧度,今兒可是個大rì子,可不能讓她娘倆兒久等。這麼想著,他的腳步又是快了幾分。
但就在這時,隱隱約約傳來陣陣啼哭聲,「嗚嗚、嗚嗚哇……」聲音隨著男子的前進而越來越大,在這寂靜無人的飄著雪的山野,這清脆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他不禁感到奇怪,在這荒郊野外,又是天寒地動的地方,怎麼會有嬰兒的啼哭呢?
但好奇心促使他快步向前走去,聲音越來越大,終於,在一塊雪坡后,他找到了聲音的來源。這是一個紅sè的小包裹,外面由紅sè的小棉被包這,棉被上畫著一隻鳳凰,栩栩如生,顯得極為華麗,這鮮艷的紅sè,在這白雪皚皚的冬季,格外惹眼。
男子放下野豬,走上前去,彎下腰來包起包裹,口中喃喃自語:「這大冬天的,誰家父母這麼狠心,把孩子扔在這兒,也不怕孩子凍著。」
打開厚厚的棉被,小東西的腳還在亂蹬,紅撲撲的小臉蛋兒上掛滿了淚珠,如蓮藕般的小手放在嘴裡含著,似總也吃不夠,許是看見有人來了,兩隻小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也不再嚎啕大哭,輕輕地抽泣著,大眼珠子裝滿了淚水,如netrì剛解凍地山泉般。
男子望著眼前的嬰兒,不禁莞爾,這可愛的模樣,真像他的兒子,他忍不住用粗糙的手摸摸嬰兒的臉蛋兒。「喔……乖哦!睡吧!喔,乖……」男子微笑輕輕搖晃這懷中的嬰兒。
慢慢的,小東西打了個半大的哈欠,漸漸睡去。
「咦!這是什麼?」男子突然注意到,在嬰兒的腰間,別著一塊令牌,這是一塊玉,其上光華流淌,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青白sè的光芒。
「這是一塊靈玉啊!」男子驚呼,「一個嬰兒的身上怎會戴有靈玉做成的身份令牌?」玉牌正面刻有獨孤二字,字體飄逸,頗顯豪邁。
男子將玉牌反過來,上面刻有一「楣」字。「看這衣著與這令牌所顯,是個女嬰,還是大勢力人家的孩子,不過,她的父母怎會把把她丟棄在這荒郊野外?」
懷中抱著女嬰,男子站在風雪中等了好一會兒,還是不見有人過來,「可不能再讓孩子凍著,萬一被野狼或野狗叼走了,可就麻煩了。一咬牙,緊緊抱著孩子,拖著野豬,繼續冒著風雪朝家走去……
「哇嗚嗚…餓嗚…」此刻,在一座山嶺的山腳下,有一處小村莊,村莊後面有一山嶺,故其稱之為「大嶺村」。此時已是黃昏時分,在外玩耍的孩子早早地在母親的叫喚下回家去了。
此時在村東頭的一處小木屋內,卻是傳出孩子的啼哭聲,「餓嗚嗚…nai…吃嗚」在裡屋的一個炕頭上,一個孩子在床上翻來覆去,一頭濃密的黑,其中長有稀疏的銀,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含淚珠。
他扭扭捏捏的想爬起來,可厚厚的衣服總是讓他無可奈何,只得繼續啼哭。
「蹬蹬蹬……」這時候,從屋外跑來一名少婦,少婦約摸雙十年華,臉上隱隱約約浮顯出年輕時的美貌,不過因生過孩子后的營養過剩,少婦略顯得胖了些。
此刻她的腰間圍著圍裙。雙手在圍裙上抹了抹,然後趕忙抱起孩子。
「喔唔唔…不哭了不哭了,乖寶貝,不哭了喔…」「nai…吃…餓嗚…」孩子見自己的母親到來,漸漸止住了啼哭,小傢伙雙腳亂蹬,手抓著自個兒母親的衣服,張嘴就往胸部貼去。
「哼,小壞蛋,天天就知道吃。」少婦寵溺的看著孩子,輕輕地拍打著孩子的屁股。但當看到孩子那哭過的滿含淚眼的小臉,她的心一下軟了下來,隨即解開自己的衣扣……小傢伙吧唧吧唧的吃了起來。「唉!天都快黑了,你爹怎麼還沒回來?不會遇到什麼事了吧?」少婦望著窗外漸暗的天,臉上不禁露出焦急的神情。小傢伙依舊埋頭苦吃…
「媳婦兒,我回來啦!」院子的門忽地被推開,男子拖著野豬扔到院子雪地上,然後抱著嬰兒往屋裡趕。
少婦臉上原來焦急的神情露出一絲喜悅,抱起已經吃得心滿意足的自個家兒子,拿起一件衣服給兒子披上,準備迎接自己的丈夫。
「吱呀…」突然,門從外打開,一陣冷風吹進來,只見一名滿身都蓋著薄薄一層雪的男子,懷中抱著一個紅sè的包裹,他取下頭上的帽子隨後抹了抹臉上的白雪,笑吟吟地看著自己媳婦兒。
「孩兒他爹,你怎麼才回來,害我們娘倆兒擔心。」少婦嗔怪地看了自家丈夫一眼,旋際把兒子塞在丈夫懷中,然後雙手輕輕地拍打著衣服上的雪。
男子苦笑,接過孩子,用硬硬的胡茬扎了下兒子,逗的小東西咯咯笑,然後把倆孩子抱在一起。
咦!這是什麼?」久不見丈夫回來,相見的喜悅讓她一下還沒注意到丈夫手上的東西,她用手去掀開包裹的小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