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老公,該吃藥了
翌日,清晨。
第一縷陽光透過玻璃窗和帘子的縫隙,照進少年的卧室。
裹著深厚羽絨服的陳渝,四仰八叉的趴在大床旁邊的地鋪上。
「嘶~」
他只是輕微一動,便感覺身體多處幾乎同時傳來一陣神經信號,劇烈的疼痛感持續刺激著他的大腦。
痛!好痛!
陳渝猛地睜開雙眼,面目逐漸猙獰,整個身子緩緩縮成一團,以此緩解痛苦。
與之相隨的,還有少年咬牙切齒的呻吟聲。
他用屁股都能想到,昨晚喝斷片之後發生了什麼!
無非是又被白沫沫爆揍了一頓!
不過還好,自己沒有骨折脫臼,白老師下手還是溫柔的。
而且估計是為了讓自己被揍的時候沒那麼痛苦,還特意給他穿了兩件很厚的羽絨服。
陳渝蜷縮在地鋪上許久,終是感覺好了一些。
他堪堪站起身來,掃視一圈卧室,屋內可能算不上一片狼藉,但也相差無幾。
可想而知,昨晚自己被白老師揍得有多慘。
忍著全身的疼痛,陳渝將丟落在地板上的枕頭、被褥、還有斷成兩截的棍子收拾好,踉踉蹌蹌的朝屋外走去。
剛一開門,就碰上了起床做早飯的蘇婉兒。
女孩抬頭看見少年的一瞬間,瞳孔猛地一震,下意識地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小嘴。
看上去一副驚恐的模樣。
「蘇同學,早上好。」
陳渝覺得少女的反應有些奇怪,但還是笑著向女孩打著招呼,卻發現自己舌頭似乎不怎麼聽使喚,說話也不利索了。
卧槽!我這是怎麼了?
「陳同學,你的臉……」蘇婉兒回過神來,趕緊小跑到少年跟前,心疼的輕撫著他鼻青臉腫的豬頭。
陳渝察覺不對勁,急忙衝進衛生間。
站在洗手台前面,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陳渝瞪大了雙眼,只覺不可思議。
白沫沫,你丫的下手也忒狠了吧!
他的眼角被打出血,腫脹得厲害,額頭上更是出現了多處淤青,雙側臉頰腫起來像一個嘴裡塞滿過冬食物的小倉鼠。
還好臉上沒留下裂痕,否則就破了相了!
他又脫掉身上的羽絨服,掀起自己的裡衣,只見淤青幾乎遍布上半身,血口裂痕不止一條!
讓他震驚的是,白沫沫居然還貼心的給他縫合好了傷口,包上了紗布!
陳渝發誓,前世今生他都沒有像這次一般,被白老師揍得這麼慘過!
簡直就是謀殺親夫啊!
「陳同學,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蘇婉兒昨晚哭得眼睛都腫了,今天起床的時候,她心裡都還在生渣男的氣,但此刻看到陳渝鼻青臉腫、遍體鱗傷的模樣,女孩終究是心疼又心軟。
陳渝想要說話,但臉部腫脹,舌頭麻痹,話都說不清,只是搖了搖頭。
卻是連搖頭這個動作,他都能感受到軟組織挫傷的痛。
看著面色痛苦,歪著脖子的陳渝,蘇婉兒心疼得眼中含淚。
扶著他回屋躺下,女孩悉心的照顧著少年。
打上一盆熱水,用帕子給他擦拭傷處,溫柔又細心。
看著忙個不停的蘇婉兒,陳渝陡然覺得,還是這個女友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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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起床沒有,妍妍?」汪芷韻敲著房門,大聲的問道。
「妍妍?」見女兒一直沒回應,她頓時心中擔心起來,擰動把手卻發現門是反鎖的,隨之敲門聲越來越大。
汪芷韻愈發擔憂,俏眉緊蹙,她回到房間從柜子里摸出鑰匙,剛把鑰匙捅進鎖孔,門就自己開了。
洛妍妍頂著一雙碩大的黑眼圈,有氣無力的打了聲招呼:「媽媽,早安。」
「妍妍,你這是怎麼了?」看著失魂落魄、近乎行屍走肉般的女兒,汪芷韻憂慮到了極點。
「我沒事。」女孩搖了搖頭。
「是不是昨晚陳渝欺負你了?」汪芷韻話音剛落,見女兒臉色一變,她立刻沉聲道,「我馬上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
「不要!」洛妍妍急忙拉住母親的手,制止她給陳渝打電話。
「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汪芷韻關切的問道,「你和小陳不是一直挺好的嗎,怎麼出去給他過個生日,回來就變這樣了?」
接著,她又試探性的問道:「是不是小陳的父母不喜歡你?他們對你有意見?」
「不是的,我和陳渝之間什麼事都沒有。」洛妍妍咬著牙說道。
「不可能!妍妍,你跟我說實話!」汪芷韻雙手按在女孩的胳膊上,認真的說道。
「我可以不說嗎?」洛妍妍哀求道。
「……,你受了什麼委屈,都可以告訴媽媽,你要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媽媽都是你堅強的後盾!」
「可是……我不想說。」洛妍妍緊咬銀牙,「沒有人欺負我,您放心吧。」
「好吧。」在執拗的女兒面前,汪芷韻無計可施,無奈的嘆了口氣,「這麼重的黑眼圈,昨晚一宿沒睡吧?吃了早飯回屋睡一覺,下午媽媽再送你回學校。」
「嗯。」洛妍妍點了點頭,又看著母親,堅定的說道,「媽媽,以後我一定聽您的話,專註學業。」
「這些事以後再說。」汪芷韻笑了笑,溫柔的看著女兒,心中卻是下定決心要找陳渝好好問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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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去哪兒了?」蘇小小醒來沒看到陳渝,一個勁的問姐姐。
蘇婉兒告訴她:「哥哥在卧室里,但哥哥需要休息,不可以去打擾他哦」。
蘇小小很乖巧的點了點頭,小腦袋往陳渝的房間探了探,知道哥哥在家裡,她就安心了。
輕輕關上房門,蘇婉兒帶著蘇小小上學去了。
本來少女想送完妹妹再回來照顧少年,向學校請幾天假,但陳渝沒同意。
在他一再堅持,並作出一副兇惡的架勢之後,女孩終究是委屈巴巴的聽話上學去了。
卧室里,房門緊閉。
陳渝正躺在床上歪著腦袋,生無可戀的看向窗外明亮的天空。
他身上的這些傷,雖然都是皮外傷,但估計也得在家休養一段時間了。
陳渝只覺自己像一個無人照料的半癱瘓者,孤獨而凄涼。
不知道白老師和妍妍,她倆怎麼樣了……
陳渝想著,洛妍妍那丫頭,肯定昨晚回到家傷心欲絕哭了一個晚上,哭腫了的眼睛此刻正頂著一雙黑眼圈。
白老師大抵也在氣頭上,他是了解她的,雖然自己挨了她一頓揍,但白老師可沒那麼容易消氣。
其實就連蘇婉兒,陳渝也知道她在生氣,在難過,只是看到自己這般可憐模樣,心疼暫時佔了上風。
要怎麼挽回這個局面,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在陳渝澄思寂慮思緒萬千的時候,一股難聞卻熟悉的味道透過門縫飄了進來。
他動了動鼻子,是熬制的中藥味!
家裡怎麼會有這個味道?
難道蘇婉兒沒去上學,而是出去買了葯又回來了?
這傻丫頭……真是有點犟!
但是很快,陳渝的臉色一變。
他隱約聽到了一陣高跟鞋踩地的聲音,越來越近。
陳渝苦澀的笑了笑,這個頻率,他太熟悉了,一聽就是白老師。
他忍著痛苦轉過頭去,盯著房門。
只聽吱呀一聲,白沫沫打開房門,她的手中捧著一碗剛熬好的中藥,來到少年的床前。
她用湯勺攪動著汁水,臉上有著迷人的笑意,但此刻陳渝只覺有些滲人。
白沫沫吹了吹湯勺中的中藥汁水,她的一雙杏眼漂亮極了,閃著銀星看向陳渝:「老公,該吃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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