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你為什麼要投降?!
幾人坐在吳王渡的帥帳里都有些喪氣,本以為這次是快進快出,犁庭掃穴。
卻沒想到第一戰就被當頭一棒打的暈頭轉向。
所有的情況都被吳王渡考慮了一遍,到最後只有兩個不算辦法的辦法。
要麼等北苗搭建好鍊鋼廠和軍械司,但那些東西吳王渡再清楚不過,就是日夜不停的手搓設備都要一個月。
再打造幾門火炮,再一路運到前線,又要半個月,那時已經是五月了。
這還是最保守的估計,到那時即便打下來又如何,苗地的六月已經酷暑難當。
那時進軍無疑是一種折磨,想要再打下黃石城更是痴人說夢。
那大軍只能無功而返,留下兩三千人駐守一座孤城。
到那時南苗的詭計就得逞了,一旦放棄進攻,就是等著南苗無數的襲擾。
而且到時中州也恢復了元氣,水師若是再度南下。
另一種辦法就是強攻。
「東面的情況怎麼樣?」
「東面現在拉的戰線不長,只有零星騷擾,正在安撫民心,他們也詢問是否要遷走百姓。」
吳王渡搖了搖頭。
「決不能遷走百姓,此戰最首要的就是民心,就是攻心之計。」
「瓦家名聲如何?」
茴香的臉色有些難看。
「瓦家名聲堪稱上佳,簡單來說,和白氏夫人不相上下。」
「更何況他們的老寨主就是死在先皇白氏手裡,如果我是南苗人的話。」
「瓦家才是所謂的王師。」
吳王渡還幻想著如果這個瓦家名聲不好,還可以讓東面的百姓勸降。
這條路也被封死了,南苗真是機關算盡啊找了這種人坐鎮南苗第一關。
怕是當年禁軍沒有繼續南下,也和這個瓦家有關。
「瓦家現在當家的是誰?家裡還有誰,反間計可行嗎?」
「瓦家現在當家的是老寨主的長女,老寨主有兩子一女,長子十幾年前就死在了白帝城下。」
「白帝城下?十幾年前?」吳王渡疑惑不已。
「說起來他們還和我們白家有淵源,當年為了反抗四六徵稅,千里而來和我們一起起義。」
「白帝的二叔,和這個瓦家的長子一同戰死。」
「瓦家次子和老寨主一起死於先皇親率的百騎突襲。」
「這麼說來,背信棄義的是我們啊。」吳王渡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現在當家的是老寨主晚年得女,寵愛萬分,三十歲上下,反間計不太可能。」
「也沒什麼人可以策反,他們現在,萬眾一心。」
「南苗不會都是這種人吧?」吳王渡問出了最害怕的問題。
「啊,那倒不會。」花椒拿出了留在北苗這些年調查的結果。
「南苗口碑還不錯而且手裡兵多將廣的幾乎僅此一家。」
「不是所有的寨主都能把囤積的糧食分給災民,尤其是黃石城的阮城主,說是惡貫滿盈也不為過。」
「他手底下在銅礦里的勞工過得和奴隸一般,欺男霸女這種事也沒少干。」
「還經常因為一點小事就藉此大動干戈,把別的寨子夷為平地,男的發配為奴,女的。」
「所以我們才一致同意冒著孤軍深入的危險先打黃石城。」
吳王渡倒是知道先打黃石城的好處,但是在幾乎沒有大型攻城器械的情況下攻取一座堅城。
還是屯兵最少三萬的堅城,那樣的傷亡吳王渡承受不起。
「我去和她談一談吧。」
吳王渡一句話把柳權嚇得不輕。
「你瘋了?你和她談?你只要敢進入守城弩的射程立馬就會被射成刺蝟。」
「他們有多想殺了你,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不同意!你敢去,我就敢綁了你!」
茴香和花椒沉默不已,但也默默的站到了柳權這邊。
他們雖然不知道吳王渡想幹什麼,但是他們知道瓦家寨主想幹什麼。
「茴香,若是我不幸被擒或者被殺,你們也不需要為我報仇。」
「繞開瓦家土堡,傳信白帝城,讓騰出手的五溪衛,吳王近衛軍全部南下。」
「白帝城留下個白帝衛即可,現在中州不可能騰的出手。」
「告訴白帝,不要為我親征南苗,讓她先處理國內事務,那些比什麼都重要。」
「如果工業化受阻,照舊寫信送來瓦家土堡。」
「不要包圍瓦家土堡,去東面收拾掉瓦家勢力里那些蛀蟲,依舊放權給他們。」
「把瓦家當成個國中之國即可,無非就是糧道繞點遠路罷了。」
「國內那些廠子造出的東西第一時間給瓦家土堡送來些樣品。」
「放心,他們不捨得殺我,最多把我關起來而已。」
柳權也許是第一次「以下犯上」,走到吳王渡身後,用草原上的摔跤把吳王渡摔得七葷八素。
「來人!綁了!」
幾個可汗親衛雖然有所疑慮卻還是第一時間把吳王渡綁了起來。
茴香和花椒也緘口不言,這種事太過天方夜譚。
一個小小的瓦家土堡,哪怕會死上十萬北苗大好男兒,也沒人會讓吳王渡去冒險。
因為他們無比清楚吳王渡正在操盤的工業化是多麼偉大的一件事。
「柳權,你敢以下犯上?!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去試試,就要死上多少人!」
「死上再多人我也不在乎,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呆著,區區一個土堡而已。」
「我上萬草原男兒難道拿他不下?!」
「克烈聽令!隨我攻城!」
吳王渡沒有再掙扎,只能靜靜的被綁住雙手雙腳坐在桌案前。
柳權激昂的聲音響徹雲霄,帳外的草原男兒也被感染,震耳欲聾的聲音似乎要掀翻軍帳。
北苗士卒憤怒的咆哮也應聲而來,因為白氏的頭顱就在城樓上。
軍帳內,欣兒低著頭餵給吳王渡酒水,看著吳王渡痛苦的閉緊雙眼。
帳外,克烈騎兵以輕騎兵之姿對著守城器械足備的城牆發起了衝擊。
箭矢呼嘯,槍聲如雷,白帝近衛軍扛起雲梯,推著臨時打造的沉重衝車發起了死亡衝鋒。
衝到城下並不難,但是借著坡度滾落而下的滾木礌石能讓一片軍士非死即傷。
一鍋鍋燒開的熱水,金汁凌空而降。潑灑的熱油掀起一陣陣火海。
守城弩每次都能洞穿兩三人,簡陋的人力投石機平日只能投擲百步,此刻卻能把成片的北苗軍士砸到頭破血流。
身穿山文甲的白帝近衛軍身上往往被弓箭紮成了刺蝟。
在換了一批又一批人後,衝車終於撞塌了這座覆鐵城門。
但門洞里是一架塞門刀車,滿是刀片的推車上掛滿了屍體。
隨之便是猛火油一罐罐被扔下,持續的大火徹底封堵了城門。
雲梯被砸斷了一架又一架,攻城的士卒死了一批又一批。
屍體越摞越高,鮮血如小溪般流淌,染紅了土堡旁的溪流。
用十幾人生命才送到城根下的震天雷終於炸響。
土石崩碎,硝煙瀰漫,但城牆卻厚的超過了所有人的想象。
在死了一千多人還沒人爬上城牆后,雲梯終於失去了作用。
因為堆積的屍體已經和城牆一般高。
傷亡過半的白帝近衛軍撤了下來,天府前衛頂上。
震天雷系滿腰間的士卒,用自殺的方式衝上城牆。
轟響聲徹底連天。
可即將破城的喜悅還沒持續多久,軍士們就看到了稍遠的城牆上矗立著十幾輛推車。
數月前,可汗親衛親眼見過菌人用這種神奇的機擴連續發出強勁的弩矢。
此刻被放大了的連弩真正展現了威力,每次扳動機擴,便會有一支弩矢洞穿自殺式進攻的北苗士卒。
區區十幾輛推車,加上地面上百十個拿著中州勁弩的弩手就壓制了城牆。
山文甲就算再堅實,也不可能抵擋三十米射來的弩矢。
而且站上城牆的士卒發現瓦家土堡不是一座。
是整整三座,三座土堡一線排開,付出巨大傷亡才攻下的土堡竟然只是個類似瓮城的存在。
城門的大火終於散去,城牆上的士卒舉著根本抵擋不了連弩的盾牌,用生命前仆後繼封堵連弩。
三十個克烈騎兵從城門一擁而入,殺向那百十個弩手。m.
疾如風的克烈騎兵沒有被弩手絆住腳,而是直奔城門洞開的第二座土堡。
但彷彿對方早有預料,十幾個沉重的拒馬把來不及停下的克烈騎兵扎的血肉模糊。
城牆上的連弩在死傷了百十人後也終於被拿下。
但第一座土堡被攻下的瓦家沒有絲毫慌亂,大量的鐵蒺藜被撒在通往第二座土堡的路上。
不緊不慢關上的城門彷彿在嘲笑死傷慘重的這群莽夫。
殺敵四百,陣亡三千,傷者近萬。
入夜之後,傷兵的哀嚎連綿不絕。
上天似乎也被感動,下起了連綿的夜雨。
即便都是苗人,即便是同室操戈,即便死的都是別人的丈夫,兒子。
那到底是死南苗人還是北苗人,亦或是遠道而來的克烈人呢?
柳權用巨大的傷亡向吳王渡問出了這個問題。
「撤軍!」
三月二十日,北苗攻進南苗短短五日就全線撤退。
但誰也沒料到,一場災難葬送了幾乎一代人。
短短三日之後,吳王渡帶著可汗親衛來到了最近的一處鉛礦。
吳王渡親手指導著這些人該如何把玻璃加入鉛礦變成水晶。
也帶走了半個月來開採出來的礦石。
「老大,你要下毒?」
吳王渡點了點頭。
「下在哪裡?水源?」
吳王渡沒有回答,親手指導著這些粗漢制出了硝酸鉛,這種後世中學生就能完成的慢性毒被扔進了溪流的上游。
「老大,喝了這水,會死嗎?」
柳權的臉色蒼白如紙,往井裡投毒最多害死一村百姓。
往尋常的河裡投毒也危害不大,因為大部分人家都喝井水。
但這條寬闊,清澈的大溪是瓦家土堡的水源,是黃石城的水源。
是順流而下,一直到出海為止,起碼五十萬山區百姓的水源。
往這樣的大溪里下毒,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就算把全北苗的毒藥集中起來也會被稀釋的毫無作用。
但柳權知道吳王渡不可能會做這種荒唐事。
「別看這東西和鹽一模一樣,但只需要尋常炒菜時放上一小撮就能滅門。」
吳王渡接著解釋。
「但下進水裡危害不大,最多是腹痛,噁心,嘔吐之類的。」
柳權鬆了一口氣,但吳王渡沒說的是這玩意不是一般的慢性毒藥。
孩子會影響智力,新生兒也會畸形,大人的精神也會癲狂。
雖然只有長期攝入才會那麼嚴重,但誰也不知道這條溪流會造成什麼可怕的影響。
可汗親衛帶著這可怕的鹽足足停留了三天,確保幾十裡外的瓦家土堡再也站不起來。
這是吳王渡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雖然下毒會讓人不恥,但只是三五天腹痛嘔吐沒力氣誰也不會指責吳王渡什麼。
茴香帶著白帝近衛軍,朱洛帶著重傷的克烈騎兵都一路撤回白帝城修整。
傷亡慘重的天府前衛,錦官前衛也都各自歸隊,在東面平原上推進。
柳權則帶著已經不到一半人的可汗親衛四處收集水囊,以及任何能裝水的容器。
取而代之的南征大軍是精神飽滿的五溪衛和吳王近衛軍。
吳王渡獨斷的讓吳六七一個千戶暫時統領吳王近衛軍。
倒不是吳王渡有多信任這個幾天前還是地痞流氓的無賴。
吳王渡只是不太信得過殘留在吳王近衛軍里的王靈殘黨。
長達三天的下毒之後,大軍幾乎是在山區里和湍急的溪流賽跑。
清晨造飯,日落之前就再次來到瓦家土堡。
但城牆上的人肉眼可見的虛弱,說實話他們還能站在城牆上就很不容易了。
沒有再修整,五溪前衛立即帶著震天雷和雲梯攻城。
沒有一發弩矢射下來,連滾木礌石都沒有,甚至偶爾射出來的兩箭還不如小孩子的彈弓。
但這群人居然還不投降,幾乎是一面倒的屠殺在第一座土堡里上演。
肅清這座土堡只花了一刻鐘不到,吳王渡真的很敬佩這些寧死不降的好漢。
太好了,你們千萬不要投降,你們投降了,城下還沒腐爛的白帝近衛軍屍體都閉不上眼。
第二座土堡依舊是一場屠殺,幾天前還是近衛軍的士卒發起自殺式進攻。
現在變成了土堡里的士卒發起自殺式進攻。
親臨戰陣的吳王渡這才發現南苗人和北苗人的不同。
至少這些瓦家土堡里的戰士全都在滿身滿臉綉著刺青,甚至還有鑿齒。
看起來像是還未開化的野人一般。
而他們自殺式進攻的方式就是和近衛軍一樣,用繳獲來的震天雷系滿腰間從城牆上一躍而下。
區區十幾聲轟響后,瓦家就黔驢技窮。
殺光第二座土堡里的上千守軍不比屠殺一座只有婦孺的村落難多少。
但吳王渡失望了,因為吳六七帶著的吳王近衛軍還沒來及掃清守軍。
剩下的七八百步履蹣跚的守軍就扔下了手中的武器,跪地請降。
正中站著的女子,看穿著還以為是位大祭司。
雙手捧著一把短劍,嘴裡叼著一枚玉環,緩緩的跪下。
吳六七的情緒幾乎失控,
「你們為什麼要投降?!你們給我站起來!」
吳王渡拍了拍吳六七的肩膀沒有再多說什麼,五溪衛的士卒也並沒有歡呼雀躍。
五溪衛的年齡都很大了,大部分小旗官甚至都是五十歲的老卒。
吳王近衛軍上前收攏降卒。
五溪衛則在瓦家草草掩埋的死人坑裡扒出那些沒來及帶走的近衛軍兄弟。
有的甚至是他們的子侄,鄉鄰。
城內的水井也證實了吳王渡的猜想。
這場災難影響的絕不只是喝溪水的山民。
地下的水網早就把硝酸鉛撒滿了不知道多少口水井。
入夜之後,被交代了重任的可汗親衛送來了第一批水囊。
但這還遠遠不夠,這些能保證吳王渡的三萬大軍每天喝上乾淨的水源。
卻救不活附近的百姓。
雄壯的克烈駿馬從戰馬變成了馱馬,套上了馬車。
一車車拉著附近的百姓和土堡里投降的士卒去後方或者東面沒有被污染的平原。
入夜之後,瓦家寨主被送到了吳王渡的軍帳。
瓦家寨主的臉上滿是嘲弄。
「這就是威震中州的吳王渡,吳總兵嗎?」
「你們為什麼要來我們的土地啊?中州」
吳王渡知道她想說什麼,這些話吳王渡早就問過自己,便打斷了這個滿臉寫著桀驁的女子。
「瓦寨主,我問你,你的子民過得好嗎?」
「在幾天前他們還能吃得飽飯。」
「那他們都能讀書認字嗎?他們能每天都能吃上肉食嗎?他們能人人綾羅綢緞嗎?」
「怎麼?你們北苗還不如我們南苗呢,難道你要說降了你就能過上這種日子嗎?!」
吳王渡上前為瓦寨主解開繩索,但吳王渡卻不知道瓦寨主等這一刻很久了。
茴香帶著近衛軍回了白帝城,柳權在解救中毒百姓,花椒帶著五溪衛埋葬同袍。
偌大個軍營就沒有幾個人,而沒了可汗親衛護衛的吳王渡身邊甚至連個親兵都沒有。
門口只有張三甲帶著幾個家丁站崗。
而在帥帳里,竟然只有一個欣兒和兩個穿上常服依舊驚艷的漠南美女。
剛被解開的瓦寨主就開始寬衣解帶,吳王渡吃驚不已,不知道這個快夠當自己阿姨的女人要做什麼。
扭頭看了一眼的張三甲也扭過頭去,順便踢了一腳旁邊想探頭的家丁。
但腰間纏著的布帶解開一圈又一圈后露出的是一把鑲了寶石的匕首。
電光火石之間,吳王渡的手腕就鮮血飛濺。
臉上更是多了一道從嘴角到耳根的巨大傷痕。
瓦寨主一把擒過吳王渡,手中的匕首卻被身旁早有警惕的漠南美女一腳踢飛。
驚魂未定的吳王渡吸了口冷氣,自己真是大意了。
怎麼會忘了苗羌之地本就多死士,更是不乏刺客。
也不禁感謝起遠隔萬里的張九言,就知道這小子不會平白無故給自己添亂。
這哪是三十個漠南美女,看起來絕色的美女竟然都是一頂一的好手。
還好手腕的傷口不深,隨行的軍醫匆匆而來,解開香氣繚繞的絲帶,撒上了白色粉末。
火燎般的痛楚傳來,但吳王渡卻驚訝的看著原本汩汩而出的傷口竟然就這麼癒合。
「這就是苗羌的百寶丹嗎?果然神奇。看來那些受傷的近萬士卒大半都能活下來了。」
「你個殺人無數的屠夫竟然還在乎送命的手下嗎?」
身旁的漠南美女一拳打到了瓦寨主的小腹,看上去連審問都學過。
「說,你還有何同黨,想想你的家人,部下。」
吳王渡擺了擺手
「放了她,讓她走,誰也不許為難。」
「你以為這種假仁假義就能讓我感恩戴德了嗎?你敢放我走,我明天就帶兵殺你。」
吳王渡認真的看著瓦寨主同樣滿是刺青有些恐怖的黑臉。
「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再死人了,你當然可以再帶兵來殺我。」
「但是我勸你在家當個平民百姓好好過日子。」
「不要再讓手下人送死了,我說的那些你肯定不信,那你就多活幾年,好好看看白帝治下的苗羌人過得怎麼樣。」
吳王渡搓了搓瓦寨主的臉,早就覺得不對,果然一搓掉下來一層灰。
「何必呢,好好做個姑娘家,相夫教子不好嗎?非要臉上塗層鍋灰帶著部下送死。」
「都三十歲的老姑娘了,換了其他人,孩子都能長得比你高了。」
「相夫教子?我爹,我」
瓦寨主還想再罵下去,但吳王渡早就失去了耐心,說理是沒用的。
吳王渡就算有天大的口才,也自知理虧。
一腳把瓦寨主踹倒在地,交給了門外的張三甲。
「讓她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