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三劍之約
萬小仙急道：「四叔的劍法很厲害，他收不住手，出劍就會傷人。鑫哥哥，你打不過他的。」
蕭鑫道：「打過，打不過，打過再說。」
萬雲涯胸有成竹，淡然一笑道：「蕭鑫，你小子想拖住我，讓張鐵棍跑路對不對？」蕭鑫緩緩道：「明人不說暗語，確有此意。」萬雲涯道：「張鐵棍有一個兄弟，落在我的手中。他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今天殺和明天殺，都無所謂。蕭鑫，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能接住我三劍，就放過他。」蕭鑫毫不猶豫，朗聲說道：「一言為定。」
萬小仙道：「四叔，你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大劍仙，讓一個放羊娃接你三劍，說出去丟不丟『萬劍山莊』的臉面？再說，『痴血』劍是當世名劍，豈可用來羞辱人？」說話時，在路邊折下一根樹枝，塞到萬雲涯手中。
萬雲涯哈哈一笑，說道：「好侄女，你倒是真心幫那窮小子啊。」他是劍術高人，落葉飛花都可傷人，用樹枝比試，正合心意。
萬小仙得意洋洋道：「公平公正，童叟無欺。」
蕭鑫道：「萬大俠我們約的是三劍，不是三樹枝……」
萬小仙攔住蕭鑫，不讓他把話說完，笑道：「鑫哥哥，四叔在江湖上人稱萬大俠，你一個未出道的小蝦米，愣充什麼英雄好漢？」
蕭鑫道：「士可殺，不可辱。萬大俠，萬大俠若用樹枝，這賭我不接。」
萬小仙氣得連連跺腳，見過傻的，沒見過這麼傻的，拐彎還冒煙。
萬雲涯心道：「這傻小子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反手將樹枝丟出，只聽『突』的一聲，那半截樹樹竟然刺入路邊一棵胡楊樹的樹身，深入數寸。他轉身面對蕭鑫，正色道：「你值得我拔劍。」
蕭鑫亮出鐵棍，迎風一抖上邊的鋼絲線，笑道：「萬大俠，你出招吧。」
萬雲涯道：「你會後悔。」
蕭鑫道：「以後也許會，今天不會。」
萬雲涯道：「『血手教』惡行累累，你為了一個初次見面的殺手張鐵棍，不惜和『萬劍山莊』為敵」
蕭鑫道：「佛祖說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萬大俠，我想賭一把。」
張鐵棍一口氣跑出很遠，聽說蕭鑫為自己和萬雲涯要比劍，又氣喘吁吁地跑回來。萬天湖和曲德光等『萬劍山莊』弟子，悄無聲息地將他包圍起來，只等萬雲涯一聲令下，放手拿人。
蕭鑫苦笑道：「張哥，你好容易逃出去，怎麼又自投羅網？說你什麼好？你是不是傻？」
張鐵棍道：「蕭兄弟，這一次俺信你。就算輸，俺認命。」
萬小仙道：「你知道比劍輸的代價，會是什麼嗎？」
張鐵棍笑道：「俺知道，俺的命不值錢，願意死一次。」
萬雲涯冷哼數聲，笑道：「好心救不了一心想死的鬼。天河，將胡楊林外的那個也抓過來，讓他們兄弟一起上路。嘿嘿，妖魔邪道，倒講什麼狗屁江湖義氣。」
「是，四叔。」萬天河擺擺手，曲德光立刻率人到胡楊林邊，提著李大鎚背上的繩索，像捉一條死豬，丟在地上。
張鐵棍衝上前去，解開李大鎚身上的繩索，掏出他嘴裡的襪子，怒道：「這是哪個缺德帶冒煙的傢伙乾的好事？有人性嗎？」葉常寧笑道：「你爺爺我乾的，熏不死他，算他命大。」曲德光等人哈哈大笑，興災樂禍地站在一邊看著，並不阻止。李大鎚『呸』『呸』『呸』，連吐幾口，破口大罵，「操他娘，好臭的襪子，你小子幾天沒洗澡，臭死老子。」說話之際，禁不住又嘔吐起來。
萬小仙拉住萬雲涯的衣袖，悄聲道：「四叔，我有話要和你說。」
萬雲涯道：「有話請講當面。」
萬小仙看了一眼蕭鑫，搖頭道：「四叔，我們到外邊說。」當先領路，走到路邊一棵胡楊樹下站定。萬雲涯隨後趕到，兩人在樹下指指點點，爭論起來。萬天河和萬天湖兩兄弟相互看了一眼，那意思要恭喜對方，穩坐大舅哥寶座。萬天湖搖頭道：「二哥，瞧瞧。萬小仙這是要瘋？為了一個放羊娃，居然敢和四叔爭吵。」
萬天河笑道：「瘋又能咋的？三少，你有葯？」
萬天湖攤開雙手，無奈說道：「此棋入手，萬小仙走的是天馬行空，局中已經無解。二哥，是不是能道聲恭喜。」
萬天河道：「同喜，同喜。」
萬天湖道：「正常情況，他們發展的劇情是不是有點快？」
萬天河道：「豈是有點快這麼簡單？簡直比坐上竄雲箭還快。好奇害死貓，任性害死狗。萬小仙這性子再不管管，將來還不知闖下多大的禍事。」
萬天湖道：「這就叫一見鍾情？」
萬天河道：「不，這應該不叫喜歡，只能說好感暴棚。放任自流，就會失控。」
萬天湖道：「你猜父親知道這事會怎麼說？算你的還是算我的？大哥不在，四叔又日理萬機，不管這些俗事。」
「杠不住的事，不敢亂猜。」萬天河道，「子不教，父之過。這種捕風捉影的事，就算爛在肚子里，我也不會亂說。」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萬天湖道，「夜長夢多。二哥，要不你先向父親稟告一聲？多少透漏點消息？免得父親不知，大發雷霆之怒……」
萬天河道：「三少，你這是在發揚死道友，不死貧道精神。」萬天湖道：「生米還沒有做成熟飯，我們應刻能做點什麼。」.萬天河點頭道：「行動，阻止他們在一起。」
兩兄弟心照不宣，來到胡楊樹下。只聽萬小仙大聲說：「四叔，你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不用內力也可戰勝蕭鑫，何苦要為難他？」萬雲涯道：「我可以放過蕭鑫，但是手中的劍不可以。」
萬天河道：「四叔，萬小仙，都別急。有事，我們可以打個商量。」
萬天湖道：「例如，四叔放過蕭鑫，萬小仙隨我們回『萬劍山莊』。」萬雲涯道：「事關『萬劍山莊』的榮譽，沒有退路可言。『痴血劍出鞘，必有血』。」
萬小仙道：「我也不想回『萬劍山莊。」
萬天河道：「那就只有一個結果。蕭鑫傷，張鐵棍和李大鎚死。」萬天湖道：「張鐵棍其實可以逃走。但是他為了朋友，選擇死。」萬天河道：「唉，江湖上這種重義氣的人，越來越少。」
萬小仙思緒萬千，最終說道：「好，我同意回『萬劍山莊』。」
萬天湖笑道：「四叔，您老人家的選擇是……」
萬雲涯撫袖而去，冷聲道：「全力出劍。」
蕭鑫沒有把握接下萬雲涯的三劍，為了讓張鐵棍和李大鎚能夠活下去，他必須全力以赴，沒有退路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