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第 165 章
梁清清已經許久沒有在家裡住過,但她的媽媽每次休息回家都會連帶著把她的房間也收拾了。
基本的衛生,一直都是爸爸梁棟負責,鋪床、更換被套之類的細活兒,便由媽媽左蘭負責。
梁清清的床是在高考之後新換的,但念大學后,一年裡只有寒暑假她才會回來睡上一兩個月,加上床頭上容易積灰的地方梁爸擦得勤快,現在看上去仍是非常新。
床寬一米五,足夠睡下兩個人。
梁媽媽這次強勢留下女兒,為的便是能在休息前和她好好聊會兒天,說點娘倆間的心裡話。
因此,剛洗漱好她就主動穿著睡衣躺到了梁清清的旁側。
她們的家裡其實不止兩室,還有一間屋子和梁清清的房間差不多大小,不過被做成了書房,裡面除了書架,就是一雙人書桌。
出於職業原因,梁老師和左老師經常會把做不完的教案、沒批好的試卷帶回來加班。
所以她家裡沒有客房,南柯如果想要留宿只能和清清一起睡,可如果那樣,梁媽媽讓女兒回來住的目的就泡湯了。
還好梁清清懂事,南柯的臉皮也薄,沒有堅持。
洗漱后躺進被窩的梁清清已經有些迷糊了,聽到房門打開和媽媽掀開被子坐上來的聲音,強打精神撐著胳膊肘往上挪了挪:「媽,你來了。」
左蘭看著她睏倦的樣子,眼前閃過她小時候趴在書桌前寫作業打盹兒的表情,微微笑著:「堅持一會兒,我們娘倆能這樣說話的機會不多,陪媽媽聊完再睡。」
「好。」梁清清應聲,強迫自己睜開眼睛,扛過這波洶湧的睡意。
左蘭看著女兒配合的樣子,後知後覺自己說了怎樣霸道的話,輕嘆一聲拉起了那雙看似白凈實則指腹發乾的右手:「以前我跟你爸總催你談戀愛,找個對象,沒想到真找了,心裡還挺不是滋味的。」
梁清清側頭看向臉上雖說帶著笑意,卻並不真正開心的左蘭女士:「南柯人很好,對我也很好,你們可以放心。」
左蘭聞言摸摸梁清清的指尖:「這麼說,你已經確定自己要嫁給她,和她有一個屬於你們的家了?」
「媽?」梁清清不太明白為什麼會聽到這樣的問題,爸媽的表現明明一直以來都是支持的,可為什麼,發展到要訂婚的地步了,又突然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呢?
左蘭聽出女兒的不解,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南柯對你好我們知道,我和你爸對她也都是滿意的,但說到底是你和她過日子,結婚和戀愛又是有區別的……」
「清清,結婚是大事,尤其對於Oga來說,標記是永久的,雖然現在是可以通過醫學手段清除標記,但是這個社會對於被永久標記過的Oga態度還是不那麼理想,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這都是件值得慎重的事情。」
「我和你爸想讓你戀愛的初衷是希望你可以在情感上有些經歷,你從小到大都太有主見,目標性太強了……」
「偏偏沒有談過戀愛,我們是害怕你沒有嘗過心動的滋味,延遲太久萬一情動會過於洶湧,以至於將所有的不理智都堆到感情上。」
梁清清聽得發笑:「我念高中時,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左蘭哎呀一聲:「那不是怕你不該動的時候動了,會影響學習嘛。」
梁清清隱約猜出爸媽的擔憂,垂眼看向被子上面,動了動手指反握住對比自己歲月痕迹要明顯許多,且中止末節因常年握著筆杆子磨出繭子的手:「媽,你從小就教導我,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也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我不是一直都這麼做了嗎?」
「你放心,既然是我自己選中的南柯,我當然也會負責的,再說了,訂婚而已,就算是結
婚也不過是開啟新階段的生活,又不是去赴死,喜事開心就好,不要怕什麼樂極生悲,你也了解我的,我要是不願意,拿刀抵著我,我也不會妥協的。」
「您這悲觀,注射得實在有點多餘。」
左蘭醞釀了半天的愁容,被梁清清過分的形容詞刷的擊破。
她笑著長舒一口氣,緊了緊相握的手,又用另一隻手拍了拍女兒的手背:「行吧,你這麼說我跟你爸就放心了,那我們就踏實給你準備嫁妝了?」
梁清清看著作勢要走的親媽,哎了一聲拉住她:「媽,我跟你說,南柯已經給我——」
左蘭忙騰手捂住梁清清的嘴,嚴肅道:「她給你什麼你不用跟我說,說實話,那些沒有的東西媽媽看了會嫉妒的,給你錢的話,你自己收著就好,一碼歸一碼,彩禮該出她還得出,我跟你爸該給你的嫁妝一份也不會少。媽雖然不是貪財的人,但看到別人比自己有錢,多少還是會眼紅的,親女兒也不行。」
梁清清看著如此坦誠的媽媽,哈哈一笑:「那這樣吧,我最近幾個月的收入還挺能看的,我給你轉十萬吧?就當我自己添的嫁妝錢?」
「添什麼嫁妝錢?那是我跟你爸的事兒。」左蘭說著,戳了戳梁清清光潔的額頭,又比了比自己的手腕和脖子,「你要真錢多到沒處花,也是真的心疼媽媽的話,看到沒?看到沒?給媽媽置辦一下就行了。」
梁清清笑著鬆開手:「好說好說,馬上就給你安排。」
「哎~」左蘭笑,「這就對了。」
梁清清說著拿起手機,準備開始搜索最近有什麼好看的款式,而走到房門口的親媽又突然轉身回來,夾著眉心指了指她。
清清不解:「咦?這又是什麼意思?」
左蘭說:「剛剛差點忘了,你搬去和南柯同居的事兒,沒跟我跟你爸說,這事兒做得不漂亮哈。」
「……」梁清清心虛地眨眨眼,「那不是因為她都當你們的面跟我求婚了么。」
左蘭:「就是因為這個我先前才沒找你,要不是上次經過去看了一眼,到現在我們都還蒙在鼓裡呢。」
梁清清目光閃躲地低下頭。
左蘭又說:「我們是年紀大了,可也不是什麼老古董,你說出來我們也不會反對,但瞞著不行,下次不許這樣了。」
梁清清連連點頭答應:「本來是想跟你們說的,也打電話了,你不沒接嗎,後來就給忘了。」
左蘭卻對這個解釋很不滿意:「看看看,多故意吧,明知道我要上課,多數都接不到電話,偏偏就不發簡訊。」
梁清清有些急了:「哎呀,這種事情我怎麼好意思用文字打出來嘛!」
左蘭看著著急的梁清清,情緒也跟著上來了:「那你發語音消息啊!」
「……」梁清清舔了舔嘴唇,低頭認錯,「好吧,這件事是我不對。對不起。」
「嗯,原諒你。」左蘭應聲,終於踏實地離開了。
梁清清卻沒有剛剛那麼困了,乾脆靠在床頭刷起手機,說起來她還真沒怎麼見過媽媽戴鐲子、項鏈之類的飾品。
可惜找了好一會兒,也沒找到喜歡的。
她想著不行還得抽時間去躺店裡看,然而視線掃過時間欄,她才駭然發現已經快十二點了,忙放下手機睡覺。
次日一早,梁清清睡到鬧鐘響完兩次才醒過來。
梁家三口都是習慣早起的人,梁爸梁媽今天不用一早去學校,卻也在樓下早餐店買好了包子和牛奶。
梁清清洗漱好出來時剛好看到爸媽正坐在餐桌前等著:「來,有包子,還有蛋炒飯。吃什麼,自己選。」
她不喜歡早上吃得太油膩,便吃了個豆沙包喝了半杯牛奶,接著起身要下樓去。
爸爸梁棟正在看早間新聞,聞聲抬頭:「南柯已經來了?」
「還沒,我下去等等看吧,來不及的話我自己打車過去。」梁清清說著,已經扶著鞋櫃穿好鞋子,準備開門。
媽媽左蘭探頭:「要不讓你爸送你吧?」
「不用,我走了。」梁清清說著關上大門,掏出手機給南柯發消息。
然而直到她走到小區門口,也沒等到南柯的回復。
梁清清奇怪地撥了個電話過去,嘟嘟聲響到自動掛斷也沒有人接。
她又撥了一個,還是沒有人接。
剛好有計程車經過,她也沒有猶豫,迅速伸手攔車,上車前還不忘瞥了眼跟在後面的李婭。
確定那輛車子還在,心裡出現的那點慌張又跟著踏實下來。
南柯昨晚走得那麼晚,夜間開車本來就比白天要慢上一些,回到家裡再洗漱,等到睡下時間肯定也不早了,今天多睡一些實屬正常,自己不是也差點沒起來嗎。
這麼想著,坐在計程車後排的梁清清將打好的、帶有些許質問語氣的文字消息刪除,放下手機,暗暗搖頭。
——現在她這小性子可是越來越明顯了。
到達花店,梁清清像往常一樣忙碌著,直到十點半才閑下來。
讓她意外的是,南柯竟然還沒有給她回消息。
梁清清蹙眉,心想這得多晚睡才能睡到現在啊?早飯肯定沒有吃,午飯總不能也不吃了。
她又給南柯打了個電話,依然沒有人接。
真的還在睡?
……
梁清清皺著眉頭想了會兒,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
已經十點多了,就算真的在睡,這個時間點也不會睡得太死的。
而且南柯看到是她的電話肯定會接,哪怕調成了靜音模式,畢竟靜音模式只靜來電鈴聲,不靜語音邀請的。
她摘下指套,點開四人小群在裡面@江影和林瀅:南柯還沒睡醒嗎?
江影和林瀅剛剛起床沒多久,正打算去對面的樓頂看一眼舊裝修拆得怎麼樣了,看到消息兩人同時一愣,接著對視了一眼。
「什麼情況?」林瀅問江影。
江影快速眨眨眼睛:「不知道啊,柯姐昨晚不是跟清清回家了嗎?她們沒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啊。」林瀅攤手,「不過清清都這麼問了,她們昨晚肯定是沒在一起的……吧?」
「當然啦。」江影點頭,說完一鍵返回,撥通了南柯的號碼,結果響了半天並沒有人接。
林瀅聽著斷掉的提示音,眉毛飛起:「她該不會是……」去外面野了吧?
江影看著聲音低下去的林瀅,不用猜都能想到她後半句是什麼,擺了擺手:「不可能,柯姐品行絕對的,她不會做對不起清清的事情的。」
林瀅問:「可夜不歸宿,她能去哪兒呢?」
江影:「……」問得好,她也不知道啊。
花店裡的梁清清遲遲沒有等到回答,心想難道她們也沒有睡醒?這麼巧嗎?
但也沒有繼續發消息。
而準備出門的江影和林瀅卻從玄關退回了客廳,開始嘗試聯繫南柯。
林瀅奇怪地看著江影:「既然可以確定柯姐不是幹壞事去了,為什麼不能直接和清清說呢?」
江影皺眉:「這怎麼說啊,說她昨晚根本沒回來?還失聯了?你換位思考一下,要是你聯繫不上我,還得知我昨夜根本沒回家,你怎麼想?」
「……」林瀅沉默地設身處想了一會兒,拿起手機,還是選擇了回復。
——不知道啊,我和影子今天起來就到對面來看房子進度了,怎麼了嗎?
梁清清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剛
剛送走一位客人,她點開消息,猶豫了一會兒,最後只回了兩個字:沒事。
江影當然也看到了梁清清的回復,啪地拍了一下手:「南柯的車裡有定位系統,我有許可權!」
「那你查啊,愣著幹什麼?」林瀅推了江影一把。
「你等我找一找,我不記得賬號和密碼了。」江影應聲,打開手機的便簽紙。
林瀅:「……」
……
時間倒回昨夜裡的十點四十二分,南柯剛離開清清爸媽居住的小區三公里,距離自己的住處還有整整三十五分鐘的路程。
拿到聘禮單的她心情不算壞,但也沒有忘記留意從旁經過的每一輛車子,尤其後頭突然冒頭的、不是本地的車輛。
可讓她沒有料到的是在一段車輛並不算多的路段上,突然從旁側的小道上直直開出看上去有些年紀的車子,硬生生攔下了她。
不光攔在了她前面,分支出來的那兩輛,也用同樣的方式橫在了她的車屁股後頭。
她被包圍了。
胡利一直和南柯保持著一百米的距離,她的車上是滿座的,但是對於停下的數輛車,她沒有把握以她們的幾個能不能在搶回南總之後全身而退。
而且,南柯也給了她「退」的信號。
——她看到了南柯主動開門下車,舉起了雙手。
那一刻,她們都的知道眼前這一幕的幕後主使是誰是,但就是因為知道,南柯才主動選擇了投降。
並試圖通過配合地方式,來減少她可能會受到的、不必要的皮肉之苦。
對於謝洺有了一定了解的南柯,有自信自己用這樣的方式,可以毫髮無傷地出現到他的面前。
畢竟謝洺是狠,卻不是莽夫。
他雖然和盛宿同樣輕視生命,可聰明的他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南柯現在是江家的乾女兒,也算是有姓江的和姓蘇的護著,還與林家的女兒關係不錯,不是藍梓凡那種掐死都沒人知道的螞蟻,他不會隨便碾死她的。
更重要的是謝洺還有事情要問她,並且他出現得太晚了,哪怕是白若雅主動和他報出的自己,她相信以謝洺那樣的人,也不會全然相信用非常規手段逼問出的答案。
誰讓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利用、當刀使呢。
至於南柯敢這麼莽,除了自信不會猜錯外,當然還有其他的目的。
現在,她已經明確對方是敵人了,自然也沒道理放任這麼一個可以隨時威脅到她們生活的毒蛇在草叢中遊盪,任由他隨時探頭咬上一口……
再說她都忍到今天這一步了,怎麼還能給自己埋下致命的引子?
話說回來,直到主動坐上那輛前去見謝洺的車子,南柯對於謝洺的騷操作還是佩服的。
他派出攔劫自己的車子竟然全部都是G市的本地車輛,想來應該全是租的,所以他應該也不會主動撞壞它們。
在這一點上,他這個老子可不如兒子,屬實是相當摳了。
不過摳歸摳,心眼是真不少,每一輛車兩側的玻璃上全部貼了防窺膜,對於謝洺調動過來的人手南柯知道的清清楚楚,壓根坐不滿兩輛車,只是不好確定他有沒有在本地找人。
現在知道了,想一想還蠻好笑的。
——她主動上的這輛車上竟然就前排坐了兩個人。
後排連個看著她的都調不出來,不過說不好原來是有的,只是挪出了一個人去開走她的車子,所以沒有了。
但既然能這麼放心她一個人坐在後面,除了對自己的身手格外自信外,兩側的車子應該也是調了安全鎖的。
其實不調,她也不會主動跳車逃生的。
何況還是她主動投降上車的。
……
而身處老別墅遠程操控著一切的謝洺顯然沒有想到南柯會如此配合,表情露出些許驚訝:「她是經常遇到這種事情嗎?怎麼這麼淡定?還是早有預料?或者真的問心無愧?」
聽到這番疑惑的白若雅,抿緊了乾裂的嘴唇,細細嘗著嘴裡的血腥味兒,沒敢對謝洺的疑惑作出任何反應。
謝洺說完卻主動回頭看了眼一動都不敢動的白若雅,輕笑道:「你真是越來越老實,越來越膽小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法治社會,我不會殺人的,等我事情辦完了就會放你們走的,到時候你們自覺點從我的視線中消失,去過你們的逍遙日子。」
白若雅聞聲低頭,還算白的牙齒沾染上乾裂的唇紋中滲出的血液,腥疼得她很想呸謝洺一臉,可無奈有此想法的她,實則連在睡夢中練上一練都不敢。
謝洺看著她雙手扣在一起的緊張樣兒,不再理會,期待地等著已經停到院子里車子快些走下他想要見的人。
南柯從車上下來的時候,表情是難掩的驚訝。
這棟從外觀上看起來有些品味的老式別墅她在照片上見過,也知道藍梓凡就是在這裡被剜掉腺體的,只是沒想到謝洺會直接把她帶來這裡。
以及,這房子親眼看了,的確不如照片中看上去有意境。
不過剛剛好,可以抓個現行……
看到她站在原地沒動,跟在她身側的黑衣男人有禮地伸出手並說了個「請」。
南柯知道自己是被嫌棄了,勾了勾唇角,順著台階走上去。
進了入戶門,屋子裡的光亮比在外面看時要稍微好上一些,但仍不算明亮。
墜在天花板上的吊燈一個都沒開,只有各個柜子上的檯燈和落地燈開著,窗帘半遮半開。
剛剛她從外面看到的光亮便是從那點縫隙漏出去的。
南柯信步走到客廳,看起來相當有禮地頷首微笑:「您好,敢問您是?」
謝洺伸手做出請的姿勢:「哦?南總不認得我?」
南柯聽著那聲和盛宿叫出的感覺全然不同的「南總」,順勢坐到他所指的那張硬邦邦的紅木椅子上,表情淡定地看著正對面坐在真皮沙發上的男人:「恕晚輩眼拙,的確不曾在G市見過您。」
謝洺收起笑意,理解地點點頭:「也對,我離開G市時你還在吃奶呢,沒見過是正常的。」
南柯微笑,餘光看到坐在黑暗中的白若雅,波瀾不驚地問道:「所以前輩今晚請我過來,又是?」
謝洺注意到南柯的目光,回頭看了眼憔悴不已的白若雅,問:「南總應該認得她吧?」
南柯這次仔細地打量了一會兒:「是有些眼熟,但好像是不認得的。」
白若雅:「???」
「是嗎?」謝洺站起了身,「說起來,當初可是因為她,南總才離開尉家的呀,這麼快就不記得了?」
南柯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點了點頭:「是她啊,那我記起來了,姓白。」
白若雅:「……」
謝洺死死地盯著南柯的臉,南柯不屑地瞥了白若雅一眼,問:「可不知您是怎麼認識她的,她是也騙過您的錢嗎?」
白若雅要不是怕謝洺,非得頂上兩句不可——那談戀愛時你情我願的事情,怎麼能用騙這個字?
可惜,在場的人里並沒有人會在此刻會將目光長久地落在她的身上,更遑論在意她的反應和心情。
南柯見謝洺不答,再次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說到眼熟,您的眉眼也讓我覺得挺眼熟的,好像……和我曾經見過的一個人有些相似。」
謝洺挑眉:「是嗎?」
南柯看著謝洺的上挑的眉毛,哎了一聲:「就是這個表情,像,像極了。」
「像誰?」
「盛宿,盛欣遠的那個兒子,泰英集團的前任總經理。」南柯的反應看上去自然無比,除了對於眼前是處境過分鎮定外,讓人找不出一丁點的錯處。
可是看在謝洺眼裡就不是那麼回事了——這個姓南的表演,太過了。
他冷漠地看著眼前故作驚訝的丫頭片子,緩緩開口:「那是應該像的,他是我兒子。」
「哦!那您就是盛欣遠的前夫呀!」南柯語氣驚訝。
謝洺點頭:「所以,你知道我請你過來,是為什麼了嗎?」
南柯搖頭:「不知道,我和他們不熟,和你也是初次見面,想不明白。」
白若雅聽得心中嗤笑——這些有錢人還真是虛偽,明明剛剛還是一口一個敬語,沒想到了話沒說幾句,就全都變調了……
謝洺沒有立即接腔,而是原地靜默了片刻,然後再一次將視線對準了正在心裡開嘲的白若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