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要不是縫合線被平將門殺死了,夏油雪紀甚至都懷疑這些人是不是集體被佔取了身體。
她弟弟從出生到現在從沒這樣不敬過!
甚爾也沒有在她面前展現過這麼兇惡的一面!
夏油雪紀有些恍神,連怎樣懲罰他們都忘記想了,大腦一片空白,思考不了任何事情。
黑髮特級咒術師才不管眼前女人有多震驚,毫不留情地扯動她的頭髮,迫使夏油雪紀仰起頭,精緻的秀眉下意識皺緊。
她表現的越痛苦夏油傑就越滿意,這個女人已經不是他姐姐了,那個腦袋上有縫合線的咒術師佔取了雪紀姐的身體。
如果說在這女人進門前他還抱有僥倖心理,畢竟天那麼黑,諸伏景光看錯了也說不定,但是進門后兩雙六眼判斷過……
夏油傑真的沒辦法再欺騙自己了。
他怎麼敢!他怎麼敢傷害雪紀姐!
特級咒術師細長的眼睛中滿是濃重又陰鬱的負面情緒,手上用了很大的力,理智一點點被蠶食殆盡,如同站在險峻的懸崖峭壁上。
再往前一步就是徹底崩壞的萬丈深淵。
兩股對立的情感不斷拉扯著夏油傑,他即想毀掉這具身體,不讓別人弄髒姐姐,又捨不得對著這熟悉又敬愛的面孔下手。
隱忍之下手臂上的青筋乍現,血管蜿蜒攀附在結實的臂膀上,好像下一秒就會爆發出毀滅一切的力量。
他想了所有報復的方法,最終咬著牙開口道。
「我不會殺了你,我要把你折磨到痛不欲生,我要每天看見你哭,要你匍匐在我腳邊懺悔,等著吧……會有這麼一天的。」
跟他有相同想法的還有天與暴君。
甚爾捏住她喉嚨的手掌漸漸收緊,輕易就在雪紀白嫩的脖頸上留下觸目驚心的痕迹。
這麼美的妻子,額頭上不該有這礙眼的縫合線。
天與暴君有一瞬間不敢想象雪紀要是把縫合線拆開會是什麼樣的?
他上一次痛恨自己這麼無能還是在禪院家的時候。
為什麼沒有保護好雪紀?
甚爾在心中反覆質問著自己,失神間已經把手下的人掐出了生理性淚水。
夏油雪紀的理智在窒息感中猛然回籠,她算是搞清楚了,這幾個人一直盯著她腦門看,絕對是誤會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而且一副怎麼解釋都沒用的樣子!?
他們到底是從哪知道的……
這麼在意她是很讓人感動沒錯啦,前提是別把她搞死啊!
雪紀眼角掛著晶瑩的淚珠,想做個哭笑不得的表情,但是五官卻因為痛苦而揪在了一起,到頭來擠不出笑,只有哭的模樣。
「放、放手……聽我解釋。」她仰著頭,一隻手拍打著甚爾的胳膊,另一隻手去夠拽著她頭髮不放的夏油傑。
這兩人正在氣頭上,沒好好發泄出怒火是聽不進別人說話的,不遠處還有兩個虎視眈眈的五條悟。
夏油雪紀掙扎了一會無果,也變得有些不耐煩了。
死刑犯還有機會請個辯護律師呢,能不能讓她說句話!
後腦勺的頭髮彷彿快被人連根拔起,她要再縱容下去說不定會禿,忍無可忍的姐姐大人舉起手臂,以極快的速度肘關節彎曲砸向甚爾的胳膊。
天與暴君的身體被帶動得下沉了幾分,手不自覺離開雪紀的脖頸,夏油雪紀找到機會反抗,雙手摟住他的肩膀,狠狠往自己身體的方向帶。
然後頂膝,重擊在甚爾胸口。
經過高級肌肉強化的力量讓天與咒縛也吃了點虧,甚爾悶哼一聲,雪紀報復性地在那結實的胸膛掐了一下,最後鬆開。
自家男人的
身體素質她了解,所以才能放心下手。
整套動作利落連貫,僅僅只是幾秒之間現場關係就來了個對調,腦後的黑色長發還攥在弟弟手裡,剛才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夏油傑恍然間好像看到了姐姐的身影。
特級咒術師愣在原地失神,雪紀轉過身反手扣住傑的手臂,用力下壓使弟弟的手腕關節反向受力,身體失去重心踉蹌幾步。
雪紀的格鬥技巧很強,夏油傑搖晃時她抓緊自己的髮根,後撤幾步牽動弟弟。
直接把特級咒術師帶倒,從他們手中掙脫出來,整個過程用了不到五秒。
兩個五條悟皺著眉就準備上前幫忙,卻被夏油傑大聲阻止:「悟!讓我來,我要親自動手。」
五條悟們腳步一頓,對視片刻后決定尊重摯友的選擇。
另一邊的天與暴君也恢復過來,他臉色極其難看,盯著夏油雪紀不可置信地問。
「你敢摸我?」結實的胸肌上還殘留著女人指尖的餘溫。
剛才他被推開的時候胸口被這個「縫合線」佔了便宜,說不清楚是掐還是摸,總之讓他有種被調.戲的感覺。
夏油雪紀不客氣地扭頭:「你有什麼不滿嗎?我不僅敢摸你,我還敢親你。」
她說話的態度太過自然,不像是被揭穿后惱羞成怒的樣子,甚爾這才慢慢冷靜下來,面色古怪地重新打量這個女人。
除去額頭上的縫合線不說,神態氣質簡直跟雪紀本人一模一樣,天與暴君一瞬間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但是六眼不會說謊,他皺著眉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他躊躇時,夏油雪紀仗著系統的加成,猶如一條游進水裡的泥鰍靈巧地鑽到他面前,在那張帶著傷疤的唇瓣上親了一口。
閃開前還用貝齒輕咬了一下。
天語暴君暴怒,直接從蟲形咒靈口中抽出特級咒具。
他對雪紀承諾過,如果她死了自己一定會去陪她,現在這個佔取他妻子身體的縫合線居然還敢肖想他?莫名有種被迫背叛婚姻的錯覺。
更加無法原諒了!
甚爾來不及多想提刀砍了上來,夏油雪紀瞥了一眼召喚出平將門,擋住盛怒中的暴君,轉過頭盯著自家弟弟。
黑髮特級眉毛快擰成一個川字:「我警告你,敢對我也有那種想法的話我會當場扭斷你的脖子。」
不能怪夏油傑多想,誰叫對面的雪紀上一秒才調.戲過天與暴君。
姐姐大人拍著肩膀上的灰塵:「我愚蠢的弟弟喲,放心吧姐姐不會親你,姐姐只會把你打醒!」
她說著『好姐姐』的威懾之力不容置喙地向在場所有人襲去,真弟弟和叫過她「姐姐」的弟弟們都面色凝重起來。
甚爾被平將門擋著,一時間無法和四大怨靈分出高低,兩個五條悟因為摯友的要求站在一邊看戲,只有夏油傑,跟雪紀正面對拼。
說對拼可能有點冒昧了,百分百揍弟命中領域加成下,黑髮特級感受到了咒術以外的某種壓迫力,他從小到大見識過太多這種力量。
是……姐姐?
模仿者不太可能做到如此惟妙惟肖的程度。
一個瘋狂的答案冒上他的心頭,萬一眼前的人真的是姐姐,那他都做了什麼啊!!!
「等一下,你是不是──」
「是!現在認出我有點晚了!你剛才快把我的頭髮拽禿了知道嗎?還說我是崽種?」
夏油雪紀毫不留情地重擊在弟弟背後,專挑一些結實的地方下手,既能給傑留條命,也能為自己出口氣。
姐姐大人不僅動手,她還動口。
「傑五歲那年穿小裙子拍照的時候,內醬可不記得你是這個樣子的。」
雪紀半蹲抱住弟弟雙腿,
往上一抬給他來了個結實的抱腿摔,特級咒術師掀翻在地,再加上剛才他們的對話,其他人也大概猜出了點什麼。
天與暴君表情怔忪,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夏油雪紀還沒教育完弟弟,她繼續開口。
「腦袋上的縫合線我有理由解釋,姐姐什麼時候把傑教成了不分青紅皂白的孩子,讓你不聽我說話!讓你不聽我說話!」
姐姐大人半蹲著,單膝抵在黑髮特級的胸口,兩隻手不斷捏著著他茫然地俊臉。
一會捏成個包子,一會捏成個鳥喙。
罵罵咧咧地解釋起角色扮演的前因後果,當然故意忽略了系統存在的那一部分,只說縫合線是她自己貼上去的。
她本來就能輕易地突破兩個五條悟的『無限』,還有個四大怨靈式神,這麼多神秘的力量……哪怕六眼看不出縫合線的情況也算正常。
夏油雪紀自證了一個多小時,把夏油傑從小到大的光輝事迹都說了出來。
好的壞的都講,地上的特級咒術師聽得面紅耳赤,並且人已經獃滯住。
剛才對姐姐做過的事像走馬燈一樣一幕幕回憶在眼前,還有罵過的那些難聽話。
救命,他對姐姐都幹了什麼啊!
另一個動手的天與暴君有點心虛,他是有那麼一刻認出了雪紀,但是被佔便宜后失去了理智……
再不做點什麼,現在倒霉的是夏油傑,下一個就會輪到他了。
甚爾走上前將壓住小舅子的雪紀橫抱起,一言不發地把頭埋進她的懷裡,渾身上下散發著「失而復得」后的喜悅,沒有多言。
他不敢說話!
老婆沒事他是很高興,但是他剛才掐住了雪紀的脖子,現在還能看見上面青紫色的指痕,為了避免淪落成夏油傑這種地步,天與暴君選擇沉浸式撒嬌。
只要他足夠投入,就不會被雪紀當著高專幾個小鬼的面收拾,不然太丟人了。
夏油雪紀摸了摸甚爾的腦袋,有那麼片刻的心疼,剛才他是不是以為自己被腦花殺了,一定很擔心吧……
夏油傑從姐姐手下逃出,身體本能反應是彈跳起來沖向兩個五條悟,站在了他們身後低著頭大喊。
「姐姐我錯了!那樣對你我也沒辦法原諒自己!你看是把我的頭髮也揪掉還是揍我一頓,我都願意!」
黑髮特級說著願意挨打的話,但是顫抖的聲音和躲在雞掰貓身後的行為將他的心情體現的淋漓盡致。
全場只有一直沒動過手的兩個五條悟比較有底氣,他們看了看躲在身後的摯友,笑著詢問道。
「傑你……全身上下就嘴最硬嗎?」
「是啊是啊,明明很怕被雪紀醬揍,還說什麼都願意。」
「傑,我們可以救你哦~」
「只要你把五歲時穿小裙子的照片給我們看看~」
兩隻雞掰貓一唱一和,夏油雪紀摩挲著甚爾的黑色碎發,剛想說點什麼喉嚨就傳來了疼痛感。
是被甚爾捏的!
她慢慢走出心疼的情緒,回想起來這傢伙剛才也很囂張的樣子,還差點掐死她……
於是抬起手捏過天與暴君的耳朵,迫使對方抬頭直視自己。
「甚爾、傑,我理解你們的擔心……但是剛才是不是做得太過了?完全沒給我解釋的機會。」
天與暴君乖順地垂下眼睛,耳朵還被雪紀拿捏在手裡,一副雪紀說什麼他都同意的模樣,兩隻雞掰貓已經偷偷拿出手機記錄這個名場面了。
夏油傑躲在五條悟們身後,背脊一抖。
「悟……你們能帶我暫時離開嗎?等姐姐氣消了我會再來找她道歉的,裙、裙子照片我發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