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有依靠了

褚鈺還想幫江清原背包，江清原直接瞪大眼睛看著他，然後讓他別逞強，畢竟包可不輕，褚鈺自己還提溜著重重的書包呢。

江清原道：「你背好你的就不錯了，我還想幫你背呢，這不是太重了嗎？」

這大抵是每個放假人的標配，負重前行。

褚鈺：「好吧。」

兩人開著小電驢回褚鈺家，下午的風不似清晨冷冽，也不似晚間無情，刮人的臉沒有很疼。

進了門，褚鈺開了空調，提高溫度，然後把外套脫了。

江清原下車的時候和褚鈺打鬧了會兒，現在有點熱，見褚鈺動作，就脫了羽絨服放在沙發上，身上一件軟乎的藍色毛衣。

他問：「玩什麼？」

褚鈺在他旁邊坐下，捏著他的肩膀，「包那麼重，累嗎？」

江清原有點舒服，拍了拍褚鈺的手：「謝了啊，嗯……往旁邊一點，舒服的耶按摩手法還不錯嘛……你真貼心啊寶子。」

褚鈺在那笑，江清原把手也架在褚鈺肩膀處，給對方按按。

和褚鈺面對面，然後江清原發現不對的地方：「欸？我們這樣好像在仇人互掐啊？」

然後他倆停住了，坐在沙發上面面相覷。江清原的手慢慢往上，假模假樣地掐了下脖子，然後掐臉上去了：「不過，看在你這麼好看還有主了的份上，我決定不記仇了。」

雖然本來也沒仇，但不妨礙江清原這麼說。狠狠地揉搓了一下褚鈺的臉，江清原剛要退開，被褚鈺抓著肩膀摁倒在沙發上。

褚鈺壓下來，呼吸彼此可聞：「那我記仇。」

他的視線游移，從上到下：「所以，怎麼報仇呢？原哥？你覺得怎樣才好……」

褚鈺越湊越近，頭幾乎埋到江清原胸前，江清原還當他在玩鬧呢，雙手摟住褚鈺的脖子，然後把他往下帶，緊緊抱著：「呀，還想造反不成？」

褚鈺猝不及防，和江清原大面積親密接觸，兩人倒在沙發上，他埋在江清原身前。

他卸去全身力氣，沒骨頭似地趴著，回以緊緊的一抱。

時間好像靜止了，褚鈺的腦袋蹭了蹭，江清原一下下地給人家順毛，摸人家頭髮。

今日的陽光實在好，透過窗戶打進光來，空氣里的微塵在跳躍。

褚鈺的聲音悶悶的，因為埋在毛衣上，他動了動，說：「好暖和好舒服。」

江清原得意：「嗯哼。」

「那當然，哥的胸懷寬廣，心懷天下。」

褚鈺的手抬起摁著江清原，這動作太突然了，江清原一愣，看向褚鈺，江清原那一瞬間有點像獃頭鵝。他的口有點乾巴：「你，你幹嘛呢？耍榴槤芒果啊？」

主要是按的位置吧，可能是有點馬賽克的，他還以為他倆之間會是他忍不住，誰知道居然是褚鈺！

還如此面不改色心不跳。

江清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偏偏被褚鈺壓制著，動彈不得，或者說，要動彈就得大力掙扎……

突然大力掙扎顯得自己很被動啊喂！

褚鈺摁的力度無心中更大了一點，江清原強忍著才沒嚷出聲，褚鈺沒看見江清原的樣子，不然大概會瘋。

他垂眸，盯著江清原的鎖骨：「不需要原哥的心懷天下，有一個人的位置就好了，我希望那個人是我。可以嗎？」

他抬眸看向江清原，才發現江清原的臉色微微泛紅，他一愣，問：「原哥你怎麼了？」

江清原反而不好意思了，感情被耍榴槤了，榴槤頭子還好無辜？

江清原：被欺負是我的命運是吧？！

他咬牙切齒：「你的手……拿開。」

褚鈺這才看清自己的「為非作歹」，放在江清原的心口，那就是摁在……就是摁在心口而已。

他的臉噌得一下紅了，耳朵也熱得要命，他一下子彈起來，站著，手腳都不知往哪裡放。

「原哥，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江清原雖然心裡還不好意思，但面上慣是一副波瀾不驚樣兒：「沒事，你在家對我這樣，又不是對別人這樣，咱倆是合情合理的。」

他咳了一下：「不必害羞。」

褚鈺的臉跟猴屁股似的，江清原好笑，把人家拉過來，像剛剛褚鈺對他那樣對褚鈺，把人推倒，手搭在人家心口：「怎麼？有膽子做，沒膽子認啊？」

褚鈺抓著江清原的手，在江清原的動作和言語撥動下，他沒了往日的鎮靜樣子，眼神飄忽：「……別這樣……原哥。」

江清原好笑，心頭的惡趣味起來了，他壓更近，湊到褚鈺耳邊：「怎麼？別咋樣？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嗯？」

湊得很近很近，眼裡是放大版的對方，突然間，誰都沒有說話，眼裡的波光閃動明滅。很久很久后的某一天，褚鈺都能記得這一天江清原的樣子。

褚鈺低喚了句：「原哥……」然後他手勾住江清原的脖子，江清原也直直地看著褚鈺，順勢倒著。

————然後兩個人開始打鬧，你一拳我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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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原的手按在衣擺處，有一下沒一下地輕移，配合著彼此的動作。

沉默交鋒間，位置突然翻轉，江清原背部陷入柔軟的沙發。他看著白色的天花板，揉著褚鈺的腦袋。

分開后，江清原喃喃：「別鬧了。」

褚鈺氣息不穩：「原哥，你，耍賴，你還動手了。」

江清原的氣息更不穩，手的位置不動，看著褚鈺呼吸一窒，他樂：「哦？誰說不能動手了？我又不是個植物人，對吧？」

打鬧間動手動角不是很正常嗎？

褚鈺深深地看了江清原一眼，然後學著江清原的動作，只是比江清原更過分一點，好歹是報復，總要更過分一些的。

江清原忙叫道：「欸欸欸？！我沒這樣啊？我就是在衣角邊邊的地方……喂！」

江清原咬牙，沒說話了，感受到什麼，他震驚地看著褚鈺，褚鈺很正經很正常地看他：「我記得，原哥有一次說過，可以讓我私底下做什麼都好，都聽我的。」

江清原還沒反應過來，或者說根本沒意識到危險，褚鈺的手離開那處，然後江清原的雙手皆被抓著，禁錮到頭頂，褚鈺一隻手攥住后，另一隻手宛若游蛇，慢慢地恢復之前的位置摁著心口。

江清原才想起掙扎，卻無濟於事，被狠狠壓制著。

剛剛才長久而沉默地交鋒，他胸口起伏不定，臉紅得不行：「過分了啊？快，快到飯點了，我們出去吃東西吧？」

江清原很認真地思考著這個問題，卻不敢和褚鈺對視。

褚鈺笑：「原哥，你轉移話題的樣子好有意思啊，可惜……」

氣息噴在耳邊：「失敗了呢。那怎麼辦呢？」褚鈺指下輕壓，如願以償地看見江清原咬了下嘴唇。

江清原壓抑著，可能是想暴起打人吧，為什麼要打架？和平友好不行嗎？

褚鈺低低笑了幾聲：「既然都聽我的，那原哥好好受著就是了，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做什麼。」

藍色毛衣被卷了一半上去，皮膚猛地暴露在空氣中，江清原打了個激靈。褚鈺的臉紅紅的，要不是他的行為，自己就是受害人，江清原打死都不信這害羞臉的人在做如此事！

褚鈺目光看著江清原，挑眉：「至於吃什麼東西？」

「嗯，謝謝原哥擔心，不過原哥可以先擔心擔心自己，至於吃什麼晚飯……這個問題我們倆一起想吧。」

接下來，在江清原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褚鈺開始和江清原討論晚飯吃什麼。

褚鈺的腦袋慢慢低下去，俯身聽著江清原的心跳聲。

這時，一隻小狗狗跳到江清原身上，很熱情地舔毛，還蹭來蹭去。

感到濕熱的觸感，江清原控制不住地繃緊全身，下嘴唇被自己咬出一道印子。想趕走這隻小狗，卻趕不走。觸感不停，江清原只能咬著牙，才能控制著不出聲。

他能怎麼辦呢？又不能跟一隻小狗計較，而且狗狗的力氣很大，動作很靈活。

江清原和褚鈺吵完嘴，拌完嘴，各自去玩去休息。江清原氣不過，咬自己嘴唇。生氣生氣生氣。

褚鈺有一個美味的蛋糕，他沒有管江清原，自顧自欣賞著，品嘗著，蛋糕上的車厘子誘人又美味，讓人捨不得一口吃掉，而是一遍遍地品嘗，車厘子本來就很紅，後來更紅了。

江清原躺在沙發上渾身不自在，還在生氣，不想動彈不得，沒力氣，褚鈺抬頭看了眼，笑：「怎麼還咬自己的，咬破了多心疼，來，鬆開。」

褚鈺捏著江清原的嘴，怕江清原咬傷自己，拉著那捲起大半的毛衣，遞到江清原嘴邊：「別咬痛了自己，咬著衣服吧，實在受不了的話。」

江清原的眼角帶著濕意，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說，怕自己一開口就失了體面，他咬住了衣服。

藍色的毛衣，配著變紅的唇瓣，帶著微微水光，褚鈺腦袋裡緊繃的線綳得更緊，他紅著臉不好意思且羞澀地笑：「原哥，我先吃蛋糕，吃完我們再一起去吃飯好嗎？」

說完，不等江清原回答，也不顧江清原的反應，繼續埋頭吃蛋糕去了。

褚鈺鬆手退開，吃完了蛋糕心滿意足，看見在沙發上躺著的江清原，伸手去拉他起來。

江清原慢慢地坐起來，然後縮在角落自閉。他為剛剛打鬧沒佔上風而憋屈。他吐出那一截毛衣，把衣服拉下去，完完全全擋住那凌亂。翻身把臉埋在沙發里，整個人透露出一股不好意思又憂鬱的氣質，像一隻發熱的兔子。

褚鈺見江清原不理人，輕笑了聲，說：「怎麼了？我錯了，別不理我。」

雖然認錯，但死不悔改。

會改的人才是傻子呢。

他蹲下小聲說：「我……去一下衛生間處理一下，你等我會兒好嗎？你要去衛生間嗎？在那邊……」

————去衛生間還能是為什麼？單純的上廁所，單純的上廁所。————

江清原立馬騰地爬起來，不看褚鈺一眼，弓著身子跳著竄進衛生間，看著不爭氣的自己，終於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褚鈺在外面說了幾句話關心江清原，江清原沒理他，褚鈺輕笑著給江清原留住個人空間，離開了，還讓江清原有事就叫他。

突然出差回來卻遭受馬賽克攻擊的系統057氣成河豚：「我們去把他打一頓！他居然敢！他居然敢！」

江清原拉住氣勢洶洶的系統，嗓音仍有些不正常：「等等等等，別誤傷啊！」

系統罵罵咧咧：「你都哭了，還誤傷個屁！我去弄他！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江清原怕拉不住057，有點扭捏，卻大聲說了：「其實我沒有不高興！我，我還挺……什麼的……」

「咳咳咳！」系統看向江清原，不可置信：「什，什麼？」

江清原捂臉蹲下：「我還，還挺快樂的，你，你別罵了。對不起，是我不爭氣了。」

系統如遭雷擊，喃喃著：「也對……也對……跟著二宿主那個馬賽克狂魔這麼久了，我早該明白的，你們這些xql的事兒，我一個統子怎麼能懂呢？」

可憐他剛剛被關小黑屋還號啕大哭了一下，以為宿主遭受了欺負，後來抓起自己的小扳手就要跟人決鬥，現在被宿主背刺。

系統流下了悔恨的淚水：「是我年少無知太輕狂！恨不能懂你們肚中花花腸！」

江清原往下看了一眼，等自己平息下去，蹲著哄057：「啊，別哭別哭，我錯了。」

057的淚為自己而流：「那你高興！你快樂！你為什麼要哭嘛！」

江清原有點不好意思：「一方面是被刺激到了，一方面是覺得我地位不穩了。」

他真的會哭，悲從中來：「統子啊，我可能要當鈴啦！我不服啊，但是今天這個樣子，看著就沒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機會哇！」

————今天的樣子，單純打架打輸了，力量被壓制，單純的，沒什麼其他意思。————

系統跟著二宿主還是學到了好些東西的，現在知道江清原不是被逼迫的，也就放心了，邊抽抽噎噎邊拍著江清原的肩膀，安慰：「沒關係！」

「換個角度想想，從今往後，你有一靠啦！」

江清原：？？？仟仟尛哾

「什麼？依靠？」

系統知道江清原聽懂了，說：「沒錯，「依靠」，「依」靠，你能懂就好。」

江清原覺得身上不舒坦，紅著臉，把腦袋埋著：「……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