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依萍還是如萍
褚鈺不記得是依萍還是如萍了,他只知道他的臉上全是笑容,他和某萍的心情是一樣的。
分離雖苦,心裡卻甜,偶爾的分別,是為了更好的重逢,他這樣安慰自己。
摸著脖子上掛的銀制項鏈戒指,上面的刻字微微凹陷,摸起來像是觸到了心裡的溝壑。
褚鈺打字的手微抖:【書桓離開的第一天,想他。】
【書桓離開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書桓離開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江清原就笑,嘴角剋制不住地上揚,他當然知道褚鈺在說什麼。
明明才分開的第二天第三天,卻覺得過了好久好久,沉浸在戀愛里的人都這樣嗎?
太不理智了,但真的好苦,也好甜。
剛剛和江路明吵架的冤氣和委屈一點點消散過,他勾著嘴角,努力控制表情,回復:【知道了,我親愛的萍萍。】
剛剛還劍拔弩張的,現在他們玩飛行棋都是小小聲,江小濤偷偷去瞅江清原的臉色,怕哥哥太傷心,結果發現哥哥是笑著的。
江小濤滿腦袋問號,咦?不對呀,以前哥哥和爸爸吵架,不是這種樣子啊?
哥哥不是都會氣到臉紅脖子粗的嗎?現在安安靜靜的,感覺心情還不錯,好像一個沉默的偷吃到的倉鼠。
江小濤搖完了一下骰子,等著江清原搖,發現江清原走神了,根本沒注意到已經到他走棋了。
江小濤也沒提醒,他又偷偷去看爸爸的臉色。
江路明的面色還黑著,一手攔於微鼓啤酒肚上,一手抓著手機,估計又是在看某音和某手。
爸爸好過分哦,自己總是玩手機,還不讓我玩……不過沒關係,我可以和哥哥玩飛行棋。
江小濤收回視線,靜靜等著江清原回神,想著,這樣也好,都去玩手機,就吵不起來了。
江小濤覺得手機真是好東西,有了手機,大家就更不會吵架了。什麼時候,他也能有自己的手機呢?
媽媽說他還小,不能總玩遊戲……他玩的話,姐姐也會教訓他的。
要是奶奶在就好了,奶奶會偷偷把手機給他玩,江小濤晃著腿,有點想奶奶了。
奶奶會叫他乖寶,也會給他買糖買玩具。
不知道江小濤的各種心理,江清原現在和褚鈺聊得正嗨,他心頭慰貼,只覺得像是有春風拂過心頭,愛意肆意橫行,一把燎原的野火燒到骨子裡。
很多時候,就是想要那麼一個特別的人陪著自己,他可能不需要知道我的煩惱和痛苦,也不一定要知道我的所有過往和不堪。
只要在我想他的時候,一直在就好。讓我知道,無論我何時回頭,無論我身在何方,他都會在我身旁,這就足夠了。
把一腔心意給出去,得到對方熱烈而溫暖的回應……
怎麼可能不心動呢?
江清原一句話打了又刪,刪了又打,千言萬語,最後只是發了一句話:【愛死我的芋頭了,我的芋頭怎麼這麼好啊?】
【超級喜歡屠夫的,每一天都有更開心,謝謝。】
褚鈺終究是掩飾不住了,看著這些真情流露的話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原來原哥的心如我心,他這麼喜歡我,我還能怎麼辦呢?
好巧,我也好喜歡他。
好喜歡好喜歡。
褚鈺想說的話堵在心口,又覺得什麼話都不能表達明確自己的心思。
他現在只想狠狠地抱著江清原,一直抱著一直抱著,壓著他在沙發上鬧,使勁地鬧。
想看原哥一直笑著,一直無憂無慮,和他抱怨紙卷好難,然後他再教原哥。
原哥低頭認真的樣子很好看,會露出一節白白的脖頸,屋子熱的話,還會露出好看的鎖骨,往下也很好看……
褚鈺突然拿手扶額,擋著自己大半張臉,感覺耳朵尖燙燙的,真是要命……
褚老爺子看見了,問:「怎麼了?小魚兒頭不舒服?」
褚鈺忙道:「沒,我就是看手機看久了,有點頭暈。」
褚老爺子就道:「那把手機放下先,眼睛重要。怎麼還看著很激動高興的樣子?有什麼大喜事?」
奇了怪了,這大孫子平時冷冷清清的,小小年紀一副穩重樣兒,這副激動的樣子可不多見。
這臭小子不會是有情況了吧?
可依著他這性子,也不太可能啊……
褚鈺的手摸了摸鼻子:「確實是大喜事。」
褚老爺子狐疑問道:「你這臭小子,不會學著做什麼壞事了吧?笑得跟個黃鼠狼似的,偷著雞了?」
剛剛確實是想著幹壞事,滿腦子親親抱抱的褚鈺掩飾地挪了下屁股,坐直了:「沒,就是公司的事,年末了,發現這一年還不錯。」
這是一方面,但其實來自公司的開心只佔了百分之零點零零一。
剩下的全是原哥給的。
褚老爺子想起之前是給了褚鈺幾個小公司練手,就是送的禮物,也不讓做什麼大決策,每年拿點分紅啥的,看看各種文件,知道一下怎麼運營。
照理說,那點收益也不算什麼,平時收到的零花都多些,怎麼這麼高興?
到底是沒經過大風浪,小成功也足夠快樂了。
褚老爺子的大手拍了拍褚鈺的肩膀,把人給拍了個半麻,褚鈺揉了揉肩膀,一手仍抓著手機,關注著信息。
他無奈道:「爺爺,您收著點兒手勁兒,不然我要廢了。」
褚老爺子好奇地看了褚鈺一眼,樂呵:「呦?!現在還會和我開玩笑了?以前可只會沉默地受著。」
看來送到新城還是有好處的,這不是有活力多了嗎?褚老爺子滿意地摸摸古木手杖。
他哈哈大笑,爽朗的笑聲在客廳回蕩著:「哈哈哈,這才像樣子嘛,開開玩笑樂一樂,平時一副冷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死了爺爺呢。」
褚鈺這麼多年了,確實遭不住褚老爺子的驚人之語,他無奈:「爺爺,你說的什麼話。」
哪有咒自己的?
褚鈺平時確實冷清了點,但還不至於褚老爺子說的那樣,就是一個清冷boy罷了。
褚老爺子無所謂地甩甩手:「這有什麼?人反正得一死,嘴上快活也是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