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回老家
江清原就接了田曉薇舀的一勺湯，湯里有排骨和玉米還有蘿蔔。
大概是江清原的態度很溫和，田曉薇連著又舀了一勺，這下江清原的碗就滿滿當當的了。
江清原禮貌地說了聲：「好了，謝謝田姨。」再舀就裝不下了。
以前江清原對田曉薇的態度也差不多，所以大家也沒什麼，就是江菲菲瞥了江清原一眼，有點奇怪。
照以前，江清原早就和江路明吵起來了，或者各自陰陽怪氣地說話，現在江清原卻不太搭理江路明，沒接剛剛的話茬。
江菲菲低下頭吃飯，她覺得吧，會不會是在親媽那邊得到了足夠的關注，所以不再渴求父親的關心了？
在江菲菲看來，以前江清原造反叛逆，就是想著吸引江路明的注意。
畢竟家裡孩子多，而江路明的注意力就那麼點兒。
越省心的孩子越不會關注，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每次江清原吵，確實是會在江路明那刷一大波存在感。
就是越來越招煩。
江路明反正是越來越看江清原不順眼，雖然江菲菲覺得，以前江路明也沒怎麼關注江清原，哪怕吵那麼多次，還不是那樣？
加上這次去親媽那，半年，家裡消停了不少，江路明還和她感慨過，說這真是個愉快的決定。
只用出點錢，就可以少個野小子跟自己犟嘴，耳朵都清凈了。
江路明還很得意，他跟林美儀當初討論的是把江清原戶口遷出去，但事實上，江路明一直拖著沒去弄這件事。
笑話，他們家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就這樣讓出去了？林美儀想來撿漏？
想得美！
他們供江清原吃，江清原喝，江清原還沒回報他們呢，就要離開老江家的戶口本？
門都沒有！
反正拖著拖著，就是不去辦。
在那半年的時間裡，林美儀找他說了幾次，他都避而不談，電話說兩句就掛，信息看了不回或者敷衍了事。
林美儀就知道了江路明的態度。
她還能怎麼辦？能把人捆了綁去辦理嗎？
只能心裡罵他千百遍，又瞞著不告訴江清原，然後加倍對孩子好。
江清原不搭理江路明，把江路明說話當放屁，吃飯吃得嘎嘎香，一人幹了兩大碗。
江路明說完，自覺江清原心虛聽話了，哼笑一聲，大口吃著肉，大口喝著酒。
然後江清原聽他們講家常，知道了明天回老家，去看江老頭和江老太，在家把年給過了。
江清原收拾了衣服褲子，到時候在家，會做家務，是不能全帶漂亮衣服的，要帶了，穿著會臟。
在鄉下老家過年，就是環境有點惡劣。
比如說，江菲菲踩到了一坨雞屎，江小濤竄了一身泥和黑灰，江清原的衣服上兩個狗爪印。
一如第二日，開車顛簸了近一個小時，才回到老家鄉下。江清原有點暈車，站在院中緩神。
江老太江老頭看見他們回來了，連忙把手上的事停下，出門招呼，道：「回來啦？」
他們陸續下車，一一喊過：「爺爺，奶奶。」
江老太笑得合不攏嘴，抱起江小濤就開始親親寶貝孫子地叫。
他們帶了太多東西回家，江路明叫江清原搬東西，江清原就在後備箱處站著，把那些過年東西搬到家裡。
田曉薇和江菲菲也在拿，就江路明，已經開始跟江老頭江老太聊天。
家裡養了條狗，那狗特別熱情，剛下車呢，就來扒拉江清原了，衣服上直接就是兩個狗爪印。
江清原：……
搬完，江清原就被吩咐坐著添柴燒火。
人高馬大半大小伙，坐在一個小凳子上燒熱水，江清原添柴，問：「這水等下幹嘛？」
江老太樂呵呵地說：「殺雞殺鴨！燒熱水好脫毛。」
「知道你們回來，早把雞和鴨關起來了，就等著殺呢！」
江清原看著火苗，問：「家裡有紅薯嗎？」
他想吃烤紅薯，這滿滿的火星子，不就是天然的好條件嗎？
江老太給翻出來一袋紅薯，江清原挑了好幾個，丟到了火堆里，埋了一層熱灰。
然後盯著灶鍋底下，一點點添柴。
院中里到處是雞屎，不小心就中招了，江清原拿鞋在地上磨，使勁碾。
水好了，江老太就去抓雞，江小濤抓著雞的爪子不讓雞蹬，然後江老太刀一抹，雞就抽搐著，被丟到一邊，在地上還垂死掙扎了一會兒。
鴨子也是差不多的流程，不過鴨血是要的，操刀的換成江老頭，江老太拿著個碗在下面接，放了鹽，拿筷子快速攪著。
等雞鴨一動不動了，江老太和田曉薇開始拔雞毛，拔完拎著去河裡處理。
江清原就靜靜等著自己的紅薯，跑屋裡玩手機。他們現在還在讀魔法，還是年輕人，都不怎麼讓做事，就是舀舀飯端端菜。
江小濤才數完鴨子，興奮地跑去跟江清原說話：「哥哥哥！家裡有好多鴨子！有白的，還有綠頭鴨！」
「那隻白鴨子好好看！只有它一隻是白色的！」
江小濤越說越興奮，他扒著江清原的腿：「家裡還有小狗崽！是狗生了狗寶寶！」
江清原：？？？！！！
他噌得一聲站起來，問：「狗崽崽？哪呢在哪呢？」
江小濤就帶著江清原走，在家裡的一個小角落看見四隻毛茸茸的還沒睜眼的小狗狗，擠在一團，可愛地不得了。
他們一靠近小狗崽，狗媽媽就進來了，烏黑的眼睛盯著江清原和江小濤。
江清原根本沒注意，注意力全放在小狗崽身上了，他覺得四隻小狗崽很冷，不然怎麼一直在抖，還四隻緊緊挨著一起。
他跑回房間，從衣櫃里拿出早就不怎麼穿的厚一點的毛毛衣服，給小狗崽崽換上。
換的時候，他把每隻狗崽崽都摸了一遍。
江清原覺得心都化了，特別是小狗崽哼哼唧唧的聲音，誰能頂得住！？！
他一遍遍摸著，後來覺得摸太久不好，就搬了個小凳子坐著，看小狗崽崽睡覺。
明明它們靜靜地，也不咋動彈，但江清原就是能看很久很久。
把紅薯都忘了，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