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飲中八仙

第五章飲中八仙

星光,滿天璀璨奪目的星光總是那麼迷離難測,遙遠而神秘。星光下的世界如何?是不是也一樣迷離難測?人與人之間如何?是不是也遙遠神秘?

獨孤無歡走出百里花坊,烏龍踏雪還沒有回來。馬哥不知是喝多了,還是深夜狂歡,忘了時間。

獨孤無歡漫步在星光之下,內心感慨不已「終於邁出了第一步,未來的路還很長,只能一步一步走著看。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可什麼時候是盡頭啊?」

獨孤無歡突然覺得有些身心疲倦。

一輛馬車慢悠悠自遠處走來,拉車的馬看似也有些疲倦。獨孤無歡看著馬車,突然想起了臭豆腐馬車。不禁笑了笑。「滷水豆腐」不知道明天還會不會有什麼惡作劇,是否依然讓自己開心難忘?獨孤無歡有時問自己「盧水嬌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怎麼有如此多的稀奇古怪的想法。這樣的女孩能長大嗎?還是過於聰明?」

獨孤無歡不知道「滷水豆腐」會不會再做出讓獨孤無歡開心難忘的事情。但慢慢走到近前的馬車卻讓獨孤無歡非常難忘,可惜並沒有開心。

馬車來到近前,隱約看到駕車的是個鬍鬚花白的老者,並且能看出酒喝的很多,多的幾乎睡著了。

馬車有些搖晃,駕車的老者也有些搖晃,並且搖晃的幅度越來越大……

獨孤無歡眼看老者要從馬車上掉下來,急忙走到近前,可是還是晚了。

花白鬍須的老者「咕咚」一聲重重地從馬車上摔了下來。

獨孤無歡急忙伸出雙手去扶老者,老者看似摔暈了,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馬車內毫無聲息,似乎沒有人。老者摔暈在地上,車內也沒有人出來詢問,看樣真是空車。

獨孤無歡卻突然向後躍出幾丈遠,飄到了路邊的樹上。瞬間、只是這一瞬間,倒地的老者和停下的馬車內上百種暗器如流星般發出,都打在獨孤無歡剛才站立的地方。

老者站起身,車內依然沒有人出來,老者說道:「獨孤無歡:是什麼讓你有所警覺?」

獨孤無歡說道:「我天生警覺,何況遇到「不夜不醉」醉聖張旭。你們「飲中八仙」應該都來了吧?讓車內的醉仙也都出來看看星光不好嗎?難道車內的月光更璀璨?」

「不夜不醉」對車內說道:「各位還擠在車裡做什麼?月色雖不皎潔,星光卻如此燦爛,何不出來一醉?」

車內走出一位身著王爺服的人:「汝陽三斗始朝天,道逢麹車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我是李郡王。

身後跟著一個朝廷大員打扮的人物:「左相日興費萬錢,飲如長鯨吸百川,銜杯樂聖稱世賢。我是李左相。

身後一位玉樹臨風的美少年:「宗之瀟洒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我是崔成輔。」

「蘇晉長齋綉佛前,醉中往往愛逃禪。我是蘇舍人。」

「李白一斗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此中有酒有水否?我要飲酒撈月。」不用問,當然是謫仙人李白了。可下來的人卻又說道:「我非李太白,我乃李青蓮也。」

「知章騎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我是賀知章」

「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談雄辨驚四筵。我是焦吃,口吃的吃。」

」獨孤無歡心內想「趕車的是書聖張旭,飲中八仙應該來齊了。我和他們無冤無仇,他們為什麼要暗害我?」

沒想到車內又走出一個人:「張旭三杯草聖傳,脫帽露頂王公前,揮毫落紙如雲煙。我是草聖,也是醉聖張伯高。」

車內竟然又下來個趕車老者。

獨孤無歡正在驚訝,車內又下來四個人,並且讓獨孤無歡感覺更加意外的是——竟然有酒、有菜、有火鍋,還有笛子和琴。

琴聲悠揚,彈奏的是《賀新郎》,笛聲清脆,吹奏的依然是《賀新郎》。

獨孤無歡問道:「你們誰結婚了?結婚都是別人送禮物,你們卻送我禮物,但是你們送的禮物不對,如同滿天繁星的暗器不應該是結婚禮物。禮物也不應該送我,應該送給新郎,難道我是新郎?」

江湖中的「飲中八仙」絕非杜甫筆下的「飲中八仙」,只不過是敬仰羨慕唐人洒脫之風骨,所以才自稱「飲中八仙」。

李青蓮仰天大笑:「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來來來,清風徐徐,繁星滿天,如此良辰美景,何不一醉解千愁?夜已深,燈花落,唯有飲者無寂寞,你還等什麼?」

獨孤無歡說道:「我在等新郎,不然如何《賀新郎》?」

「若待得君來向此,花前對酒不忍觸。共粉淚,兩簌簌。新郎有什麼可賀的?美人總會遲暮。新郎也會衰老,年輕人,還是共謀一醉為佳。」張伯高拍拍獨孤無歡肩膀勸道。

笛聲突然想起,吹奏的確是蘇東坡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曲聲方罷,剛才趕車的醉聖張旭來到獨孤無歡近前:「良辰美景並非日日有,你真的不想喝酒?只想等新郎?」

獨孤無歡凝視著醉聖:「我不止想喝酒,還想做新郎,吃豆腐。」

就聽得「咯咯」嬌笑,眼前的醉聖突然變成了「滷水豆腐」盧水嬌。

盧水嬌笑著問道:「你真的想做新郎?那麼誰來做新娘,我嗎?」

獨孤無歡說道:「你也別做新娘,我也不想做新郎,賀禮太重,容易做鬼。還是不做這種新郎好。」

盧水嬌拿起地上的暗器放到嘴裡:「多虧「飲中八仙」暗器手法獨特,這些銀鹵豆腐還都很完整,味道依然不錯。你不是喜歡吃豆腐嗎?你也嘗嘗味道如何。如不如滷水豆腐的味道?」

「要不是銀鹵豆腐,「飲中八仙」就不是「醉八仙」了,應當早就是「死八鬼」了。宇文笑笑不知何時已站在獨孤無歡身後,月色下如同獨孤無歡的影子。

李郡王哈哈大笑:「小姑娘想嫁人,讓我們來提親,不知我這個郡王能否做個媒人。如果郡王做不得媒人,那就只能是「仙人」做了,李青蓮夠資格吧?他可是謫仙人!」

獨孤無歡哈哈笑道:「滷水豆腐何時成仙女了?還需要仙人做媒?」

盧水嬌說道:「我不想做仙女,我只想做老闆娘,30家百里花坊的老闆娘。」

宇文笑笑不能不笑:「女人想知道的事情永遠會知道!看樣你真要當新郎了,不然醋西施會變成醋缸,會淹死你的。」

獨孤無歡看著盧水嬌:「你為什麼不做老闆?老闆娘並不一定長久,老闆如果喜新厭舊,換個新人,你還能做老闆娘嗎?你要是想做老闆娘,宇文笑笑只好做新郎了。」

盧水嬌疑惑地問道:「為什麼?難道他是30家百里花坊的老闆?你把30家百里花坊給他了?」

獨孤無歡伸出大拇指:「聰明!絕對聰明,腦袋裡一定不是滷水豆腐。」

宇文笑笑也伸出大拇指:「果然聰明!雖然人是滷水豆腐,但腦袋裡一定不是滷水豆腐。你說的對。」

盧水嬌生氣地問道:「什麼時候宇文笑笑成老闆了?你不會睜眼說瞎話騙我吧。」

獨孤無歡笑著說道:「剛才,就在剛才。宇文笑笑對我說過「如果你成為百里花坊的老闆,盧水嬌一定會逼婚。因為一家百里花坊她都不放心,何況30家百里花坊。

我也和宇文笑笑說過:「我不喜歡別人逼婚,如果有人逼婚,你就是30家百里花坊的老闆,我還是以前的獨孤無歡,是百里花坊的客人,夜夜都去的客人。」

盧水嬌氣的高聲喊道:「獨孤無歡:你就是個混蛋,大混蛋。」

獨孤無歡笑道:「我本就是混蛋,大小無所謂。可你也不是淑女,有「飲中八仙」這樣的朋友會是淑女嗎?只能是醉鬼。」

飲中八仙正在吃火鍋,喝好酒。好似已經醉意朦朧了……

「四明狂客」喊道:「做新郎也好,做新娘也好,不如飲酒好。」

盧水嬌突然笑了:「對!飲酒總比喝風強,何況風裡還有屁味兒。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我去喝酒,不再聽別人放屁,太臭……太臭……比臭豆腐還臭!」

盧水嬌果然走到飲中八仙附近,習地而坐,開始狂飲起來……

宇文笑笑看著獨孤無歡:「我們也去喝酒,喝風確實不如喝酒。何況風中還有「滷水豆腐」的味道,並且是酸豆腐,還不如臭豆腐。」

獨孤無歡點點頭:「酸豆腐不好吃,也不能吃。我們還是去喝酒吧。」

獨孤無歡和宇文笑笑在喝酒,而且是赤腳在喝酒,因為他們在花香閣喝酒,花香閣是有規矩的,所以必須赤腳。

奚美鳳如沐春風,笑意盎然。看著宇文笑笑的眼神充滿笑意。因為她越看宇文笑笑越不像狗屎,反而越看越像老闆,更像百里花坊的老闆。

宇文笑笑卻不感謝她的改變和笑容:「你出去吧,陪著一個笑起來像聞到狗屎一般的男人和如同狗屎一般的男人,我覺得你一定很噁心,還是別在這裡遭罪了,再聞到狗屎味兒。」

奚美鳳依然滿臉堆笑:「好!我走。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喊我,我就在門外等候吩咐。」

宇文笑笑看奚美鳳轉身走了,用唇語問道:「雖然你覺得獨孤無歡現在處處不歡,可你為何還放不下心裡的那塊石頭?你真的不想做新郎嗎?」

獨孤無歡也用唇語說道:「想,尤其想做盧水嬌的新郎。家總會給浪子很多溫暖,可浪子沒有想做浪子的,只是浪子有心事,只有了結心事,浪子才配有家。因為家不屬於浪子,屬於實實在在的人。浪子不是人,是責任、孤獨和寂寞。至少很多人這麼認為。」

宇文笑笑說道:「我們沒有童年,有的只是如同機器一般的生活。那時我們沒有愛,沒有感情,什麼都沒有,只有服從。現在我們還是機器,但卻是可以自我的機器。我們可以有愛、有感情也可以有自我的生活。你應當勇敢的走出這一步。」

獨孤無歡指指窗外,窗外是燈火輝煌花香濃郁的「十里飄香花錦路」。

獨孤無歡黯然說道:「大丈夫任如岳不該來找我賭博,我必須要贏,他也一定會輸。可實際上我們都是輸家。他輸了30家百里花坊,我也輸了。輸的是嚮往的自由。30家百里花坊拿到手,也就意味著責任更加重大,也就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除非我們達到自己的目的。」

宇文笑笑也有些黯然神傷:「世人都在為權利金錢拚命,可得到的越多,也許越不開心。因為慾望總會膨脹,有一萬兩就想得到一百萬兩,有一百萬兩,又想得到千萬兩,到了最後恨不得富可敵國。可對於生命而言,健康和快樂才是最有價值的,剩下的無非是鏡花水月,過眼煙雲。萬里長城今尤在,何見當年秦始皇?」

獨孤無歡說道:「權利金錢並不是鏡花水月,過眼煙雲。擁有權利和金錢的人總會受人敬仰。萬里長城即使不在,始皇帝卻永遠在,他的名字永遠在歷史長河中熠熠生輝!

我們沒有那麼偉大,但我們也有責任,雖然當年他們毀了我們家族的一切,但我卻沒有太大的仇恨。因為弱肉強食,本是自然生存的法則。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所以我也能理解。

現在不同了,因為我們已經是獅虎,也可以說是惡狼。當年被他們拿走的,我一定要奪回來,血債血還,這就是天道,這就是輪迴。

所以這就是我的責任,責任未盡,何以為家?何以成家?拿回過去失去的,不只是為了財富和權利,最主要的是尊嚴,江湖上的尊嚴!」

宇文笑笑說道:「責任也是一種綁架,既然你想盡到責任,我們只能選擇這樣的生活。你想走這條路,我就陪你走下去,即使沒有盡頭,沒有結果,我依然會陪你走下去。笑著陪你走下去。」

獨孤無歡突然笑了:「雖然童年沒有太多的歡樂,但我們至少還有一些美好的回憶。至少有你我一起成長的記憶。想起兄弟們十幾個人痛苦的童年經歷,雖然很殘酷,但我們相互幫助,相互鼓勵。如果不是你在懸崖邊拉我一把,我也早成枯骨了,後期你也救了我很多次。」

宇文笑笑說道:「你少救我了嗎?老虎口中,銀湖水底,替我擋開的刀槍有多少次,你還記得嗎?」

獨孤無歡陷入沉思,遙遠的記憶依然清晰,清晰的就在眼前。因為用命換來的記憶,誰也不會忘懷……

獨孤無歡突然喊道:「美鳳:想不想進來喝酒?」

奚美鳳推門進來:「我還以為兩位老闆把我當成傭人了,不肯與我喝酒。」

奚美鳳說完,赤著腳坐在獨孤無歡身旁。

宇文笑笑看著奚美鳳的玉足,不禁問道:「每個百里花坊都有花香閣嗎?」

奚美鳳點點頭:「當然。這也是百里花坊的規矩。」

獨孤無歡也問道:「進花香閣都必須脫鞋嗎?這也是規矩?」

奚美鳳說道:「你說對了,這也是規矩。」

獨孤無歡哈哈大笑:「如果真遇到腳臭的怎麼辦?」

奚美鳳回答道:「除了你們兩個腳臭的可以進來,其餘的外人腳臭不臭都進不來。因為沒等進來,他已經是死人了。死人腳臭不臭誰也不清楚,也不會在乎。」

奚美鳳舉起酒杯:「難道喝酒不比談論腳臭不臭好嗎?如果你們只喜歡聞腳臭不臭,可以聞我的腳,你們會知道腳不都是臭的,有的還很香,如同花香。」

宇文笑笑看著奚美鳳柔美無骨的玉足,突然說道:「我還真想聞聞你的玉足是不是很香,只是覺得這樣不公平。如果你也聞我們兩個人的腳,我們就聞你的,這樣才算公平合理,童叟無欺。」

奚美鳳說道:「我覺得不合理,非常不合理!」

獨孤無歡也說道:「是不合理,她赤足,我們還穿著襪子。美鳳喜歡聞赤足,這才是原始味道。」

奚美鳳內心清楚,兩個人一唱一和,就是不給奚美鳳詢問其它事情的機會。

奚美鳳依然笑容滿面:「我是喜歡聞赤腳,但並不是人的,而是豬的赤腳——在砧板上砍掉,然後煮熟的豬赤腳。」

獨孤無歡搖搖頭:「這不好玩兒,還是喝酒吧。有時看著美人的玉足比吃豬腳香。來!為美人的玉足乾杯!」

總有人提議喝酒,為了各種理由乾杯。可從來沒有聽說過為了腳也需要敬酒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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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無歡之百里花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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