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第260章
尚嘉祥攥緊了手中的劍,竟是直直衝向江亦衡!
「亦衡!」宋知許在後面看得一清二楚,當即策馬狂奔追上,手裡的劍挽了一個劍花,眸子里的殺意幾乎迸濺出來!
敢動她的人?!
找死!
江亦衡聽見宋知許叫自己,便知道不妙,一回頭,就瞧見尚嘉祥猙獰的臉色。
「世子爺,對不住了!去死吧!」
尚嘉祥一劍刺來,江亦衡立刻抬手格擋,兩人登時戰作一團!
戰場上刀劍無眼,如今尚嘉祥叛變,可以說是腹背受敵!
江亦衡一面要對付尚嘉祥,一面要應對敵軍,尚嘉祥的叛變又太過突然,以至於他被殺得連連後退。
「原來內奸是你!」江亦衡眸光寒若冰山,他就知道以江武揚的能力,不可能一退再退,還被打得險些喪命!
原來是最得力的副將出賣了他!
江亦衡立刻調整狀態,揮劍沖尚嘉祥砍去,劍身發出劍鳴,殺意已決!
尚嘉祥被逼得後退,這時才真正意識到,江亦衡有多可怕!
眸光一轉,他看向奔來的宋知許,陰狠道:「殺不了你,我殺了她,也是一樣的!」
說罷便避開江亦衡,當即揮劍沖宋知許襲去!
江亦衡瞳孔一縮,竟是一躍而起,腳尖踩著馬背騰空,棄馬而來!
眼瞧著尚嘉祥的劍要靠近宋知許,江亦衡直接將自己的身體擋在宋知許面前,手腕一抖,劍身沒入尚嘉祥的心口。
而尚嘉祥的劍,也沒入了江亦衡的心口。
他又無數種辦法能夠殺了尚嘉祥,可他竟因怕傷害到宋知許分毫,用自己的身體做盾!
「亦衡!」宋知許駭然,伸手攬住江亦衡的腰身,將他帶到自己的馬上。
江亦衡的甲胄破損,胸前血紅一片,嘴角也溢出血來。坐在宋知許的馬上,竟是連坐都坐不穩!
宋知許掐著他的腰給他體內傳送靈力,這才發現這幾場看似穩操勝券的仗,竟傷了江亦衡這麼多!
他竟是為了軍心,全都瞞了下來!
「蠢貨!」宋知許一手抱著江亦衡,一手提劍,將無數襲來的敵軍斬落馬下,「他難道還能傷到我?!」
江亦衡咳嗽一聲,噴出血來,卻是笑著道:
「我知道你的本事。」
「可……」
「我不敢賭。」
他視線逐漸模糊,便是強打著精神,也難以支持。
只氣若遊絲:「若這場仗能打贏……知許,我娶你可……」
話還沒問完,他便沒了聲息。
宋知許陰沉著臉,手中的劍發出猙獰的嗡鳴聲,直指蒼天。
氣灌全身,風捲殘雲!
四面八方的靈力匯聚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全都呼嘯著沖宋知許奔騰而來!
宋知許大喝一聲,雙眸如同點燃了兩簇火焰一般,莫說對視,就是遠遠瞧上一眼,都能讓人肝膽俱裂!
明明不過一個女人,可是此刻她周身散發出的氣場,竟讓敵軍不敢靠近,更遑論與她對上!
靈力糾纏,順著劍身直衝雲霄!
只聽轟隆一聲!
敵軍茫然地望著天空,就見雷雲正在自己腦袋上匯聚!
又是轟隆一聲!
一道電光直至劈下,竟是將敵軍的主帥劈下了馬!
「天雷劈胡人了!老天爺都在幫我們!」
「老天有眼!劈死狗日的胡人!」
敵軍陣營亂作一團,連連後退,宋知許卻幽暗著眼神,用風引著一道雷火,將他們包圍在其中。
她墨發如瀑,被風吹起又落下,臉上帶著陰騭的獰笑,如地獄爬出來的修羅一般,高喝道:
「眾將士聽令!」
「給我殺!」
……
江亦衡悠悠醒轉,驚訝於自己竟然還活著。
他眸子微睜,身上一陣酸痛。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一輛疾馳的馬車之中。
從戰場上拉回的馬車,自然沒有家裡的舒服。可有人將兩排座椅拆了,不知道從哪湊了那麼多軟墊,墊在他身下,才叫他躺了下來。
「醒了?」
宋知許疲憊的聲音帶著點喑啞,看見江亦衡蘇醒也並不意外,畢竟這些日子她每天都用靈力滋養他的血脈,怎會不知道他何時能醒?
江亦衡聽著她的聲音,心頭一顫,皺著眉頭轉身瞧她。
果然疲倦不少,甚至可以說是憔悴!
「十顆九轉回魂丹!」宋知許剜他一眼,惡狠狠道,「我就剩十顆,全餵給你了!」
九轉回魂丹不像別的,這可是從天道手裡搶人的寶物!別說凡塵俗世,就是上一世的修道界,她也得煉個九九八十一天!
也幸虧這裡是凡塵,若是修道界,她這樣明目張胆活死人的做法,無異於挑釁天道,恐怕是要遭雷劈的。
宋知許瞪著他,幾天來積攢的怨氣全都發泄出來:
「你自己身體什麼狀態不知道么!若是早在頭一次受傷的時候就告訴我,何至於此!」
「不過是一介凡夫俗子!竟然妄想保護我?難道我還能讓他傷我分毫嗎!」
「若你如此不愛惜自己身體,大可以直接了當告訴我,也省得我耗費這麼多功力去救你!」
宋知許氣得哆嗦,天知道這兩天她有多提心弔膽!
她餵給江亦衡十顆九轉回魂丹,是因為她只有十顆,當即就全都取出來,一併給他塞進口中了。
就算知道他的命保住了,也不能安下心來,沒日沒夜用靈力滋養著他的血脈,丹田耗幹了一次又一次,幾乎透支了精血!
她上一世到這一生,幾百年的光陰匆匆而過,不是沒見過死亡,可是就算她自己身死道消,也沒有這般恐慌過。
若江亦衡死了,她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些什麼來!
宋知許張嘴還要再罵,卻不料江亦衡強撐著坐直了身子,一把將她抱在懷中,雙臂收緊,幾乎要將她嵌進自己的骨血裡面。
「知許……知許……」江亦衡聲音艱澀沙啞,可是這一聲聲低喚卻用情至深,明明只是喃喃念著她的名字,卻萬般繾綣,叫人心頭顫動。
宋知許沒掙扎,她恍惚間覺得這個擁抱和以往的所有擁抱都不大相同。
以往的江亦衡便是靠得再近,也礙於禮數,能感覺到一抹強忍著的僵持和控制。
可是這一個擁抱,卻是將他心底里暗藏著的洶湧愛意,如黃河奔騰一般傾瀉出來,幾乎要把她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