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第266章
皇后瞧見他,瞳孔一縮,忍不住踉蹌一步,想起了那小冊子上寫著的東西。
不,不會的!皇兒已經將那件事處理乾淨了!就算江亦衡將那冊子里的東西呈上,也找不到人證!
皇后穩了穩心神,嗤笑一聲:「江世子不在外面剿匪,倒是將手伸到皇宮裡來了!你帶兵佩劍進入後宮,是誅九族的大罪!」
「本宮這就去奏明陛下!」
江亦衡看她的眼神幽深,叫她看不出這個男人心裡在想什麼,只是有一種沒來由的恐懼,叫她連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皇帝在等,她不敢怠慢,只能咬著牙往前走去。
可路過江亦衡的時候,她分明聽見江亦衡悄聲說了幾個字:
「我說過,別動知許。」
「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皇后緊繃著一根弦,一路上心神不寧,看了江亦衡十幾次,可他卻目視前方。
就好像剛才那句威脅,全沒有發生過。
皇后心裡忿忿,明明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鎮北侯世子,居然膽大包天,敢威脅自己!
等一會兒見了陛下,她定要痛斥一番,問罪於他!
這回不管安寧如何心疼,她也絕不會手下留情了。
大不了留一條命,總歸安寧喜歡的是這個人,叫他入宮當面首也未嘗不可。
正思索著,便到了殿中,皇后蹙眉看去,卻見自家皇兒跪在地上,而宋知許穿著官服,正站在一旁!
好大的膽子!皇子還在地上跪著,她憑什麼站起來?
若不是礙於皇帝還在上首,她現在就親自撕了宋知許這小賤蹄子的皮!
「皇後來了。」皇帝聽見動靜,抬眼看來,眸色陰沉,說話也帶了幾分威嚴。
皇后心裡咯噔一聲,行禮,卻遲遲不見皇帝說免禮,只能繼續低眉順眼,心跳如擂鼓。
「既然都來了,那就給朕好好兒解釋解釋吧!」皇帝一拍桌子,龍顏大怒,「帶上來!」
江亦衡遵旨,將幾個人押解上來,摁著他們跪在地上:「皇後娘娘,二皇子殿下,認認吧。」
「這些人,你們可認識?」
皇后抬眼看去,只一眼就白了臉色,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這、這些人怎麼還活著?!
皇后連忙看向白景琦,卻見自家兒子也是滿臉慌張,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不對啊!不對啊!
早在江亦衡將名單送上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派人將這些人全都殺了啊!
宋知許悠悠開口:「二殿下方才言之鑿鑿,說那些偷稅漏稅、收受賄賂、苛待工人的商鋪田地和莊園,都是別人假借您的名頭辦的。」
「如今我們將這些所謂的假冒者找來了,您怎麼不說話了?」
那幾個跪在地上的人憤恨地瞪著白景琦,大叫道:「二殿下!您這就太不仁義了吧!」
「那些田產莊園是在我們名下不錯,但是不都是您吩咐的嗎?」
「是啊!二殿下,是您說那些賤民有吃有住就夠了,根本不需要發工錢,將所有預備發的工錢拿走了,我們才苛待工人啊!」
「還有商鋪,若不是京城商圈都知道這幾家鋪子是您的,不敢爭鋒,就憑咱們這點品質,哪能賣得了那麼高的價錢啊!」
宋知許輕笑起來,翻著手上的賬本:「是啊,一匹棉布五百兩雪花銀,一買就是一百匹,這錢都去哪兒了呢?」
開商鋪是假,收受賄賂是真!可他開了商鋪,導致京城商圈不敢爭利,將整個商圈攪成了一灘渾水!
要想賺錢,就必須先交錢!那些平頭百姓開的商鋪交不起賄賂,一個接著一個倒閉,全是白景琦乾的好事!
「你們!你們!」皇后一口氣上不來,眼珠子凸出,恨不得將宋知許生吞活剝了!
他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這都是宋知許和江亦衡設下的一個局!
江亦衡佯裝憤怒,將白景琦手下人的名單以作威脅,就是為了讓他們慌亂之下去追殺這些人,轉移賬本!
如此,他就可以在他們動手之時將人救下,還能收穫更多的人證!
而賬本也在轉移過程中暴露,落在了他們手中!
她惡狠狠地盯向宋知許:「你也是官身!你敢說你就清清白白嗎?陛下!她和李家……」
宋知許笑起來,合上賬本,譏諷地看向皇后:「您是想說,我手下的李家商行比二殿下的這些個營生更大,是么?」
「可誰說我頻繁進出李家商行,就是在謀取私利呢?」
皇后一愣,這才明白過來。宋知許頻繁出入李家商行,根本就是在收集證據!
李家商行遍布全國,家大業大,白景琦早就想從他們手中撈一筆了!沒想到這些卻成為了他們如今跪在地上的罪證!
「你個毒婦!」皇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宋知許耍得團團轉,「你是故意暴露行蹤,故意讓本宮看到你進出李家商鋪!」
這是個連環計啊!
她又看向江亦衡,這廝臉上的淡漠和涼薄一如既往,絲毫沒有那日的惱恨和憤怒。
這演技,堪比優伶!自己竟然也被蒙在鼓裡了!
皇帝冷冷看著地上跪著的兩個人:「你們兩個派去暗殺宋愛卿的人,此時還在地牢里關著呢!」
「朕倒是不知道,朕的皇后,朕的皇兒,都有這樣的好本事!」
皇后暈暈乎乎,怎麼會這樣?!
不過是區區一個宋知許,一個卑賤的鄉野村婦,怎麼會把他們逼到如此境地?!
白景琦突然哭出聲來:「父皇!這一切都是母后逼我做的!」
「母后想要江世子娶小妹,江世子卻一心只有宋大人,母后便讓我殺了宋大人,絕了江世子的心思!」
江亦衡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陡然多了幾分狠意。
縱然知道這都是宋知許計劃中的一部分,縱然知道以那些殺手的三腳貓功夫,連宋知許的身都近不了。
但是他們竟妄想傷害宋知許!那就該死!
皇后滿臉不可相信,自己一心捧在手裡的兒子,竟然將一切罪責都推到了自己頭上?!
「母后!母后您說句話呀!」白景琦咬牙切齒,頻頻暗示。
只要皇后將罪責擔下,他不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