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第二百零七章
雖然變成了孩子,但琴酒本質上仍是那個危險性極大的琴酒,哪怕孩子的身體會有諸多不便,他也會抓住每一次機會,或是殺人,或是同歸於盡。
直到保鏢取來鎮定劑,才讓他重新昏睡過去。
另一間和室里,白山碰碰纏了臉頰一圈的繃帶,沒忍住笑出聲來,「有沒有很中二的感覺?」
「這種時候你還開玩笑!」
松田眼眶通紅、神情狠厲,一看就氣得不清,但他的怒火併不針對白山,而是針對琴酒和自己。
明明他就在身邊,明明他知道琴酒很危險,明明他保證了那麼多次要好好保護清輝,但他哪一次都沒有做到。
好友在自己面前受傷,他卻連報復回去的能力都沒有。
松田第一次如此抵觸自己警察的身份,如果不是警察,他就不用顧慮那麼多,先把對方揍一頓再考慮之後的事情。
「清輝,你哪怕稍微生氣一點呢?」松田搭上白山的肩膀,聲音帶著哽咽和顫唞。
「責怪我們沒保護好你,就算哭也沒關係,而不是像現在一樣.你都受傷了,現在不是你該安慰我們的時候.」
萩原呼吸一滯,心也跟著揪起來,在白山話音剛落便急忙保證。
——
要不是長得好看,以他小時候自來熟、黏人、得寸進尺的性格,肯定會被好友們當成『奇怪的小孩』『神經病』之類,果斷遠離的。
但把這話說出來可能會讓陣平和研二更難過。
之後能那麼順利,也是托長得好看的福。
他們平時已經夠黏糊了,情人節可不能再黏糊下去。
電話里白山沒解釋什麼,只讓他好好上班。
他很清楚長得好看會有多便利。
情人節第二天,伊達如往常一樣上班到警視廳,但得到的卻是三位好友齊齊請假的結果。
人會因為打針時正常的疼失去理智嗎?當然不會。
白山笑笑,抬手蹭蹭松田的眼角,又轉而抱住萩原拍拍,「我當然知道你們不會害怕我,而且我手機響了,估計是伊達打的。」
可能現在他們的友情已經純粹到不在意長相,但最初見面乃至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有『長得好看』這個原因在。
「他們要是敢害怕,我絕對會狠狠揍他們的!」松田稍拉開點白山,看到的卻是一雙含笑溫和的眼睛。
昨晚,伊達是真的在約會。
白山並不想利用疼痛感知弱來博取好友的同情和愛護,以前他用開玩笑和炫耀的語氣,也是因為這點。
他其實想說自己不怎麼疼,這點傷口疼就好像打針時候的疼一樣,根本無關緊要。
「好吧,其實我現在還挺擔心的。」白山蹭蹭松田柔軟捲曲的黑髮,輕聲詢問道:「如果傷口留疤,會嚇到你們嗎?」
那眼睛的主人完全沒有擔心自己留疤後會不會被人害怕。
情人節嘛,他如果拋棄娜塔莉跟好友待在一起,總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白山靜靜注視他片刻,輕嘆口氣,伸手把對方抱進懷裡拍拍後背。
「不會的!清輝你怎麼能這麼想呢,傷口肯定不會留疤,就算.就算留疤了,你也是最好看的,沒人會害怕你,我們怎麼可能會害怕你呢。」
這他能安心上班嗎?他掛了電話立刻就請假往莊園趕。
至於警視廳上級語重心長的勸告,早已經被他拋擲腦後了。
在伊達過來之前,還有三個意料之外的人也來到這裡,是降谷、諸伏和赤井秀一。
三人趕來時沒有受到任何阻攔,有傭人帶著他們一路來到和室門口,打開門
,便是滿地止血的繃帶和白山三人。
在萩原解釋過事情經過後,是一聲極其清脆的手槍上膛聲。
諸伏拔出后腰別著的手槍,面帶笑容語氣森然,「沒關係,警察殺不了的人,蘇格蘭可以殺。」
他作為蘇格蘭時已經殺了太多人,哪怕琴酒身份特殊也無所謂。
赤井秀一微微皺眉,伸手拽住諸伏的手臂,冷聲警告道:「既然能活捉,那琴酒就不能死。」
「放開!」諸伏上挑的灰藍鳳眼冰冷掃向赤井。
這給了赤井一種如果他繼續阻攔也一樣會死的感覺,因此他鬆開手,不再繼續惹怒對方。
這並不意味著赤井在害怕,而是因為他清楚知道,他的參與、甚至那三個人的參與都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現在能攔住諸伏並讓對方安分下來的人只有受傷的那位。
白山沒想過諸伏會這麼生氣,對方一直是他們六個人里除了伊達以外最冷靜的一個。
所以諸伏拔槍上膛時,他是愣住的,直到赤井提醒,他才反應過來攔到諸伏面前,伸手抱住對方。
「景光,先冷靜點,把槍收起來。」
「沒事,我現在很冷靜。」諸伏深吸口氣,手裡的槍在白山伸手過去時仍緊攥著,「好了,清輝,我真的很冷靜。」
「你強調兩遍就是在證明自己現在很衝動。」
白山用手指強硬塞進諸伏手心,一點點搶過上膛的槍,「還記得你以前說的話嗎?『得先讓你好好贖罪才行』.」
「為了我背棄自己的原則和信仰,不這樣不好。」
他拿走諸伏的槍,反轉槍口遞給降谷,繼續說道:「你要知道你是諸伏景光,是警察,不是綠川光,更不是蘇格蘭。」
諸伏瞳孔微縮,像是終於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衝動,緊緊摟住好友的腰,「.我知道。」
他是諸伏景光,綠川光和蘇格蘭只是他在組織里的身份,只是為自己編造的虛假人設。
蘇格蘭可以冷血殘忍,因為他是組織的一員,但諸伏景光不可以。
諸伏景光一旦殺人,那即便徹底拔除組織,也沒辦法再乾乾淨淨的回到好友身邊了。
得先讓你好好贖罪才行他面對殺害父母的兇手時都這麼冷靜,那也一定可以在這時候保持絕對的冷靜。
「對不起。」諸伏輕輕蹭蹭白山的脖頸,恢復以往的溫和無害,「剛才讓你們擔心了。」
「沒事,相反我很開心,這說明你很重視我啊~」
白山鬆開諸伏,又笑著看向降谷,「零也是,我原本以為零才是衝動拔槍要殺人的那個。」
「我」降谷張了張嘴,雙腳像是被釘死在原地。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像在看到清輝臉上的傷,知道是琴酒做的后,他的反應是僵硬站在原地,屬於降谷和安室、屬於警察和組織的思想在身體內激烈對抗著。
他想狠狠揍琴酒一頓,甚至就像景光一樣直接殺了對方,但另一個聲音告訴他,他不能這麼做。
就像赤井說的——既然能活捉,就不能讓他死。
他第一眼就討厭赤井,可能正是因為他們身上的相似之處。
他太冷靜也太冷血了,冷靜到可以看著好友受傷而無動於衷.
「零,你太棒了!」
降谷愕然睜大眼,從紛亂的思緒中抽離,灰紫色眸子呆愣愣的看著不知何時來到面前,甚至還雙手搭在他肩膀上的白山。
他下意識抬手握住白山的手背,另一隻手輕蹭下好友燦爛笑著的臉頰,遲疑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
太棒了啊!真的成長不少了嘛。」白山認真說道。
「我還以為你肯定會比景光更衝動,但你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這是最難得的,對吧。」
「清輝.」降谷眨眨眼,在要哭出來前趴上白山肩膀,不讓對方看到自己沒出息的一面。
成功哄好了人,白山的成就感簡直蹭蹭往上漲。
他心情不錯,看向在場唯一一個冷靜又面無表情的人,笑問道:「赤井,需要我安慰你嗎?」
短暫的怔愣后,赤井秀一感受到某四位投到身上的危險目光,果斷拒絕,「不需要。」
他覺得這幾個人的反應太誇張了,不就是道臉上的傷嘛,不知道的還以為白山清輝快死了一樣。
完全不理解,他們幼馴染之間就是這麼過度關心的?
那他很慶幸,自己小時候沒有玩得特別好的朋友。
伊達趕來時,地面的血繃帶已經清理乾淨了。
但他盯著在場眾多人,臉色仍難看到了極點,「說說吧,昨晚你們背著我都做了什麼!」
剛才還關心白山的四位幼馴染一致把他推到伊達面前。
白山迅速露出可憐的表情,眼睛濕漉漉的望向伊達,「伊達,先別動手,你先聽我解釋。」
「解釋。」伊達平復好呼吸,聽完他的解釋后,又重重呼出口氣。
白山看他很冷靜的樣子,頓時也跟著鬆了口氣,「就是這樣,都是意外,好消息就是咱們抓到琴酒了。」
「是啊,所以琴酒現在在哪?」伊達開始挽袖子,露出的小臂青筋暴起,拳頭用力捏緊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
「伊達,你冷靜點」白山連忙抱住對方胳膊防止他現在衝出去。
伊達咬牙切齒,「我現在很冷靜,先把他揍一頓,我再回來跟你們算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