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白山覺得身下的地板都要被自己給哄熱了。
好餓
聞著他們啤酒炸雞的香味,肚子咕嚕嚕的叫。
他不知道自己透露出來的信息能不能被零捕捉到,反正以他的智商,暗示到這份上已經超負荷運轉了。
如果被撕票的話,就讀檔重來。
到時候選景光的號碼,嘿嘿~
「還沒打過來嗎?」沙發上,一個額頭有疤的青年不耐煩的看著自己的手機,「太慢了!去銀行打個錢都這麼慢!」
「再等下去,銀行就關門了。」
最初的興奮激動過去,衝動后隨之而來的後悔便如針扎般漫上心頭。
三人不自覺的看向躺在客廳地板上安安靜靜的少年。
他朝這邊側躺著,素白的發垂順在地板上,比常人要白許多的皮膚無端讓人聯想到冬日的雪地和乾淨的白紙。
「高本二郎!你們怎麼敢的啊!」
白山咽了下口水的功夫,身前籠罩上一團黑影。
那雙琥珀色的眼瞳平靜又純粹的望著前方,望著他們,像是看透了他們罪惡的內心。
遊戲痛覺是10%,但也很疼啊——!
QAQ頭髮!如果他的頭髮有閃失的話,他絕對會刪號重開的啊喂!
白山終於露出驚恐的表情,當然不是因為對方拿著刀架在他脖子上,而是因為他的頭髮!!
嗚嗚嗚——零,算我看錯你了!
因為相信你,我的頭髮要保不住啦!
砰——
電視!電視上漂亮的女演員!
降谷零和他爸爸陪在白山身邊。
濃濃的血腥味瀰漫在白山口腔里,他皺巴著臉,擠出一張痛苦面具。
一聲巨響,不是白山頭髮被扯掉的聲音,而是房門被人撞開后砸到牆上的巨響。
白山被衝過來的降谷零扶起,金髮黑皮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撕開他嘴上的膠帶,但還是扯走了一塊嘴唇上的死皮。
警察很快在控制了另外兩個犯人後把他拉到一邊。
*
白山很快在醫院接受了包紮,萬幸當時高本沒有抱著殺他的念頭,傷口不深,但留疤是肯定的。
一向樂觀開朗帶著笑的人,此時臉上滿是驚恐,洶湧的淚水自眼眶滴落,砸在地板上,暈開點點的深色。
聽到留疤,降谷零癟癟嘴,紅著眼安慰他,「沒事,肯定不會留疤的。」
炸雞!金黃香脆的炸雞!
「小鬼!看什麼看,我告訴你,你死到臨頭了!」
還未等他從炸雞和電視上轉移注意力,頭髮就被人狠狠揪起。
「清輝!」降谷零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好友被揪著頭髮,脖子上還架著刀的樣子。
五大先於警察衝進屋裡,撲倒了拿著砍刀的高本二郎。
然而此時的白山:
刀鋒沒入皮肉,艷紅的血順著雪白的脖頸染紅了衣領。
他滿臉暴虐,額頭爆出青筋,一拳拳狠狠砸在昔日好友的臉上。
白山一聽樂了,「傷疤是男人的勳章,你沒聽說過這句話嗎?」
「呵呵,好一個傷疤是男人的勳章。」一名警察走過來,將白山的手機遞還給他,「小朋友,給你爸爸打個電話吧,讓他來接你回去。」
白山微微愣住,雙手接過手機,垂下頭的時候白髮遮擋住眼中的情緒,再抬起時露出極為燦爛的笑容。
「我爸爸一直在國外,不過我可以讓司機來接我。」
身材健碩有些兇相的警官一愣,「那、那你媽媽呢?」
不管怎麼說,孩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只是司機來的話是
不是有點
「我沒有媽媽。」白山看著警察,也不怕他兇悍的外表,「警察叔叔,我經常被綁票的,沒關係。」
病房內一片寂靜,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的電影,只有白山坐在病床上晃著腿,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護士捂臉落淚,警察面露不忍。
降谷零呆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好友,他好像從來沒了解過白山的家庭,只以為對方整日開開心心隨意花錢的樣子,一定家庭美滿,生活幸福。
但清輝剛才說了什麼?爸爸一直在國外,沒有媽媽,被綁架以後能來接他回去的只有司機。
「零!」白山捂著肚子,沒心沒肺的朝降谷零喊了一聲。
降谷下意識看過去,看到白髮少年笑眯起琥珀色的眼睛,「零,我想吃炸雞!」
上翹的嘴角,掛著晶瑩的口水,饞的。
降谷零內心瀰漫開的心疼頓時被凍住了。
壯碩警察深吸口氣,「吃!想吃多少都可以,我現在就去給你買,今晚你先到我家住。」
「等等!」護士回過神來,「不行不行!炸雞太油膩了,他受了傷,暫時只能吃清淡的東西!」
警察嘆了口氣:「那就沒辦法了,先跟我回家吧。」
等等!你變卦這麼快真的好嗎?總感覺你根本沒想給我買炸雞啊!
白山癟嘴,抓著降谷零的胳膊躲到他身後。
降谷零連忙道:「清輝今晚去我家睡,我會照顧他的!」
*
這是白山第一次進降谷零家裡,他禮貌對開門迎接的女人,也就是降谷零的母親鞠了一躬。
後者有著和降谷一模一樣的金髮黑皮,是個名副其實的大美人。
降谷零把床讓給白山,自己打了個地鋪躺在上面。
只要是床,都能加速到第二天,但白山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零,我想吃炸雞。」
「傷好了就去吃。」
「零,我真的想吃炸雞。」
「都說了傷好就去吃。」
「可我現在想吃它想吃的睡不著。」說著,還吸了口口水,「我看見綁匪買的炸雞店是玉子炸雞,是不是就在這附近啊。」
降谷零氣得不行,「你都被綁架了還在意炸雞店!」
「因為真的很香啊。」白山嘆了口氣,「那我們不討論炸雞,零,你要不要上來睡啊?」
「不要。」降谷零果斷拒絕,又很快補上一句,「我會壓到你傷口的。」
「唉,好吧。」默了幾秒,白山幽幽開口,「零的被子香香的。」
降谷零炸毛,「你好煩啊!」
「哈哈哈,好吧,那早點睡,明天還要上學呢。」白山拉了拉被子,「晚安。」
「.晚安。」
——
第二日。
諸伏景光早早來到學校,在看到兩人一起走進教室的下一刻,就細心發現白山脖子上的繃帶。
「哦,我昨天被綁架了,然後和歹徒殊死搏鬥了一夜,最後將他扭送到警察局,而這!就是我身為男人的勳章!」
白山耀武揚威的說著,哐哐哐打了一套亂來的拳法。
顯擺完,他沒聽見諸伏的讚揚聲,扭頭一看才發現,人家諸伏根本沒有聽他說話,直接找上降谷,在對方那裡知道了來龍去脈。
諸伏沉著臉朝白山望了一眼。
白山打了個哆嗦,嘶~原來小孩子也會有如同教導主任一般令人膽寒的眼神嗎?
惹不起惹不起,他瞬間安靜下來,拿出書本預習早課,一副認真學習誰都不要打擾的樣子。
「清輝。」諸伏走來拉下他豎起的衣領。
白山想歪頭躲掉,卻又很慫的僵直著脖子,「沒事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諸伏嘆了口氣,抬手想揉一下白山的腦袋,結果剛碰上,白山就倒吸一口涼氣,虛掩著腦袋避開他的手。
諸伏愕然道:「頭上也有傷嗎?」
「嗚,景光,他們揪我的頭髮,我差點就禿頭了!」白山哭唧唧的護著頭髮,絮絮叨叨的,「我要是禿了的話,我就不活了!」
「清輝!怎麼能這麼說。」諸伏景光厲聲打斷他,又心疼的撩開白髮看了看,鬆了口氣。
「沒有傷口的話,應該過幾天就不疼了。」
他又問,「你帶了葯和紗布嗎?」
白山搖頭。
「那你的傷多久換一次葯,多久換一次紗布?」
白山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愧疚搖頭,「我、我昨晚上太緊張了,沒記住護士的話。」
他覺得錯在自己身上,努力想要補救,「不過我知道一家醫院!那裡的醫生特別厲害!」
——
宮野醫院內。
淺金長發,氣質溫柔的宮野艾蓮娜拆開白山脖子上的繃帶,上面醜陋縫合的針線和猙獰的傷口讓一旁兩個孩子都不忍的扭過頭去。
宮野艾蓮娜看了一會兒,拿起鑷子沾了些藥水,溫柔道:「會有點疼哦,不要亂動。」
「好的。」白山應了一聲,乖乖坐在椅子上直到新的繃帶綁好。
看著宮野艾蓮娜直起身,白山立刻指著自己的腦袋,「醫生姐姐,您再看看我的腦袋吧,會不會脫髮啊?」
「頭皮沒有傷口,不會有事的。」宮野艾蓮娜笑笑,「你就是白山清輝對吧?」
「哎?您知道我嗎?」
「我女兒是宮野明美哦~她提到轉校來了一位白頭髮的孩子呢。」
「哎~」白山立刻就想起宮野明美的樣子,「原來您就是她媽媽啊,我就覺得宮野同學那麼可愛,媽媽也一定是個大美人~」
諸伏景光:.
你真的想起宮野明美是誰了嗎?
降谷零:
不是,怎麼突然一股危機感啊?
話題終止於宮野明美的到來,她拎著一份香氣撲鼻的炸雞,進來醫院的下一刻就被一雙直勾勾看來的眼睛給盯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