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五十三章
肖意安沒能糾結多久,因為他想起了加了好友卻遲遲沒有通過的鶴大哥。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摸出手機看了一眼,驚訝的發現好友請求居然已經通過了。
全黑的頭像旁掛著未讀的新消息——[你就是安安吧?找我有事嗎?]
看著接連兩個問題,前頭想著從鶴柏衿這邊迂迴下手時的衝動早已經撲不起火花,肖意安分外的躊躇,不知道該怎麼將問題問出口。
加了好友不回消息又實在不禮貌,他只能先硬著頭皮打了個招呼,一邊想著等會兒見機行事。
鶴柏衿似乎在忙,並沒有馬上回他消息。
浴室的水聲很快停下,隱約傳來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為了不讓鶴步洲出來后看出端倪,他拍拍臉蛋將腦海里紛雜的思緒甩開,手機鎖好屏放進床頭櫃里,然後抱著要換的睡衣乖乖站在浴室門口外等待。
沒多久浴室門咔噠一聲拉開了一半,鶴步洲抬腳走了出來,身上鬆鬆垮垮的系著浴袍,紋理漂亮的胸肌只遮掩了一半。發梢的水珠不堪重負墜落,砸在鎖骨上,沿著肌肉的紋理滑落蒸發。冷傲鋒利的五官許是因為水蒸氣的蒸騰,多了幾分柔和,少了一貫的冷漠。甚至因為背對著浴室的燈光,整個人彷彿都在發光。
秀色可餐。
肖意安腦子裡只剩下這四個字。
他兩眼發直,悄悄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潤了潤發乾的嗓子。
鶴步洲看著守在門外的人明顯有些驚訝,「今天這麼急?」
肖意安訕訕得低頭,小聲咕噥:「嗯,有些困了,想早點洗完睡覺。」
他掩飾著內心齷齪的心思,但眼角視線總是不受控制的往面前的人身上撇,偷偷的漲紅了耳根。
鶴步洲心底疑惑,他不是剛睡醒不久怎麼又困了?然後就眼尖的發現了微卷的發梢下藏著的火紅。
他眸光微暗,假裝沒看見,稍稍側身:「那快進去吧。」
「嗯,好。」
肖意安胡亂的點頭,手指不自覺的抓緊了睡衣,悶頭往浴室里沖。在越過鶴步洲的時候,濕潤清淡的冷香霸道的鑽入鼻腔,他忍不住呼吸一頓,腦子裡烏七八糟的念頭越來越多。
隨著砰一聲一點也不清的關門聲,被鎖在浴室門外的鶴步洲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良久,他緩緩勾起嘴角微抿著唇。
似乎……他的夙願很快就能實現了呢。
他擦著頭髮往卧室走去,一眼就看到了被丟在床上的肖意安的手機。
恰好這個時候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一條消息叮咚跳出來。鶴步洲撇了一眼那個極其熟悉的全黑頭像以及ID,拿著自己手機轉身去了陽台。
大洋彼岸的Y國,鶴柏衿剛處理完手頭的工作抽出空來回了未來弟媳一個消息,一分鐘不到,自家親愛的弟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挑了挑眉,剛接通還沒開口,鶴步洲已經雷厲風行的丟下一句——
「我的人我自己會追。」
然後就是一陣忙音,顯然電話對面的人已經掛斷了。
「合著是來警告我別多管閑事了?」
鶴柏衿氣得倒仰,深呼吸一口氣,神情冷漠的將鶴步洲的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另一邊,完全不知道鶴家兩兄弟為了他「鬧翻」的肖意安正在淅瀝瀝的熱水下捂頭捶牆。
你下賤!你又饞霸總的身子!
雖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饞了,但他還是沒能逃過良心的譴責,狠狠地唾棄著自己。
他懊惱的胡亂抓洗著頭髮,望著天吊頂的暖燈出神。
要不……就勇一回唄,大不了就是失戀嘛。一直這樣磨磨蹭蹭的,萬一成了呢?萬一白月光真就是我自己呢?那豈不是失去很多□□?
肖意安不期然又想起剛才的活色生香,忍不住又吞了吞唾沫,從頭紅到了腳。
最終理智被色心打敗,肖意安加快了沖洗的速度,穿好睡衣就開門沖了出去。
已經吹乾了頭髮的鶴步洲正擺弄縫紉機上的一套半成品小西裝娃衣,在聽到開門聲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將目光投注到了他身上。
鶴步洲的氣質總是冷漠淡然的,但那雙深邃的眼眸卻總讓人不自覺的沉溺其中,尤其是當他放下手頭的娃衣,語氣輕柔的問:「怎麼了?」
就好像自己就是他眼底的全世界。
肖意安深吸一口氣,終於還是破罐子破摔。
「那個,雖然有點唐突,但是你能不能當我男朋友?」
他一口氣說完,然後就閉上了雙眼,像是等待被判決執行死刑的囚犯。
他不知道的是,素來沉穩冷靜的人卻在他說完話后神情扭曲了瞬間。
微微抽搐的嘴角,似愉悅,又透著幾分狂熱扭曲的佔有慾。
察覺到自己情緒上的失控,鶴步洲壓抑著調整心態,免得嚇到了終於肯將小觸角探出蚌殼的肖意安。
久久都沒有等到回應的肖意安,心裡極其忐忑之餘忍不住懷疑,難道他的告白這麼嚇人?都把霸總嚇得沒反應了?
他偷偷睜眼偷瞄了一眼,鶴步洲果然怔楞在那沒有反應,似乎是有些接受不了。
他心底不免泛起了苦澀,看來是註定要失戀了。
他撇了撇嘴,不敢抬頭看鶴步洲,佯裝無所謂的笑嘻嘻道:「剛剛是跟你開玩笑的啦,看把你嚇得,我去睡覺了。」
只是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他逃也似的轉身,想要奪門而出,離開這個讓他尷尬到無地自容的空間。
刺啦——
椅腳摩擦著實木地板發出刺耳牙酸的聲音,肖意安只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下一秒就被攥緊了手腕,狠狠地撞進了溫暖寬闊的胸膛。
砰砰砰!
激烈急促的心跳聲像是鼓雷,震的人耳聾。
身後的人微彎了腰,鼻尖蹭著他臉頰輕刮,啞聲低喃:「可我不當那是玩笑。」
「安安怎麼學壞了呢?撩撥了我就跑,一點都不負責。」
一頂不負責任的大帽子猝不及防的扣下來,肖意安愣了愣,隨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內心的陰鬱瞬間被狂喜沖得潰不成軍。
他試探的開口:「那……男朋友?」
因為緊張和不自信,尾音都在發抖。而回應他的,是五指鉗制著下巴迫使他抬頭,而後就是鋪天蓋地的窒息和黏膩。
肖意安覺得自己快要死了,胸腔里的空氣幾乎被完全奪走,唇舌皆被啃咬吮吸得發麻發漲。
在他快要大腦缺氧昏厥前,彷彿不知饜足的人終於憐憫的放過他一馬。
肖意安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目光迷離水潤,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樣子。
鶴步洲忍不住笑了笑,又啄著他嘴唇廝磨,呢喃的重複著——「男朋友」,彷彿不知疲倦。
直到被打橫抱上了床,肖意安都沒能從那鋪天蓋地的親吻里找回理智,他迷迷糊糊的想:怎麼霸總的反應好像跟他想象的不一樣?是不是太過狂熱了一點?
他沒能仔細的去想,在那一聲聲溫柔的呢喃和憐愛的親吻中,他昏昏沉沉的陷入了夢鄉。
房間的所有燈都被關了,只餘下床頭一盞小夜燈。
鶴步洲摟著熟睡的人卻了無睡意,盯著他安靜的睡顏,目光越發的露骨和痴迷。
真好,他終於將他的月光捧在了手心裡。
心底徹底掙脫了牢籠的惡獸蠢蠢欲動,但到底還是怕驚跑了眼前不知死活湊上來的獵物,只能按捺著收起了獠牙。
他將懷中的人更摟緊了一點,臉埋在他發旋上深嗅,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