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大夢一場,黑夜驚魂
挽陽市第三人名醫院,微風輕輕吹起窗帘,陽光灑在屋內。
「不要,不要………」安逸猛地睜開雙眼,心裡微微有些顫抖,「這是哪?」安逸揉了下有些酸澀的眼睛,「你醒了啊。」旁邊的一位護士將安逸即將掛完的藥水給換了一瓶。護士叮囑道:「你已經昏迷了三天,這幾天你身體比較虛弱最好不要下床。」
「三天?」安逸驚訝地說道,揉了下頭上發癢的地方「嘶…疼。」「你別亂碰啊,你這之前出車禍劃了一道口子被縫了好幾針。」護士制止道。
「車禍?」安逸有些不解地說道。
「是啊,有個和你一塊的男人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
安逸一下子想到他那天坐王元的公交車在車上睡著了,他那晚撞到什麼東西然後就暈了過去。想到這,他連忙向護士問道:「我想問一下那天和我一起被救的那個是不是叫王元?」
「王元?」護士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好像有吧,那天被救下來的一共三個人。一個你,一個叫孫勇的現在在重症監護室,還有一個好像叫王元不過他已經轉院了,他精神有點不正常。」
聽著護士說的話,安逸心裡舒了口氣「能麻煩您回頭幫我再看一下那個人是否叫王元,他是我鄰居家的一個孩子的父親,他們兩人相依為命,他是他家裡唯一的頂樑柱.........」說著安逸眼眶裡隱約有幾滴淚珠欲掉落下來。護士本來就有些感觸看到他這樣不免有些心軟:「行,我等會幫你去看看。」說完,護士便轉身離開了。
「麻煩您了。」安逸沖門口喊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周圍的哭喊聲與痛苦的呻吟聲聲著漸安靜了下來,安逸悄然閉上了雙眼,腦海里依舊是醒之前的畫面,寂靜的黑暗中,周圍時不時傳來一陣怪異聲,他看到一群黑色身影似乎在撕咬什麼,眼裡地紅光瘋狂地轉動著宛如嗜血的光芒,令他心裡一寒,一頭黑色身影移動到月光下,月光照在他的身上,鮮紅的血滴低落在在地上,黑色身影看起來像一隻狼,它將嘴裡的東西放到地上,安逸看到躺在地上的東西心跳不停地加速了起來,周圍嗜血的紅光一齊看向他,月光下那隻沾滿血液地血紅牙齒向他飛奔而來,他想跑但腳里似乎跟灌了鉛似的怎麼動都動不了。
「他們在吃人。」安逸心悸地想著「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想到這安逸又不免地擔憂了起來,他敢確定那個被放在地上的東西是人頭。
安逸走到窗戶邊,窗外的陽光帶著絲絲涼意照在他的身上,讓他的心漸漸開始平靜了下來「小逸。」安逸轉頭看到東叔和宋老頭走了進來,宋老頭手裡拎著一個大紅色袋子和一個大黑色袋子,「小逸,現在感覺怎麼樣?」方東關心道。
「沒什麼大事,就是頭有些昏,你們來的時候是坐公交來的嗎?」安逸問道。
「不是,我和宋叔是坐石鐵軍家的汽車來的。」方東說道,安逸接著問道:「那你們來的時候走的是哪條路,是之前那條柳樹路嗎?「好像沒有走那條路。」方東沖著宋老頭說道:「叔,咱倆來的時候是繞隔壁紅葉鎮的那條路吧。」
「嗯」宋老頭從紅色塑料袋裡拿出一個蘋果用衣袖擦了擦。
「怎麼了?」方東關心地說道
「沒事」安逸搖了搖頭。「小語呢,他沒和你們一起來嗎?」
「沒,他昨天晚上發燒了就讓他在家裡休息了。」方東說道。
安逸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的說道:「叔,那小語現在一個人在家?」方東說道:「沒,我來的時候拜託石鐵軍的母親幫忙在我們家看著小語的。」
「那行…」安逸長舒了一口氣,「叔,我們那邊可能撞邪了,你現在得抓緊回去,小語一個人在家我有點不放心,你回去一定得走人多的地方,盡量不要走柳葉路旁邊,旁邊的高樓你也要儘快避開點………」
「你怎麼了?說話怎麼奇奇怪怪的。」方東有些不解地說道。
「我沒事,我剛才和你說的你一定要記住,一定要走人多的地方,對了,叔,你身上帶錢了嗎?」安逸說道。
「有。」方東從口袋裡掏出七八張看起來比較新的紙幣,「這是我剛從銀行里提出來的。這個醫院住院費應該挺貴的,不夠的話,我回頭再去銀行取。」
「不用了叔,我拿三百,剩下的你先拿回去,你先回去看著小語,小語在家我不放心,這邊有宋老頭照顧我。」安逸說道。
「這四百你也拿著吧,醫院這邊可能時不時會讓你去繳費,你兩人三百塊可能連吃都吃不了什麼東西。」方東把剩下的四百塊錢直接放在安逸的手上。
「那小語的那個葯?」安逸疑惑地說道。
「放心,他的那個葯還夠吃將近一個月的。」方東說著又看了看正在吃蘋果的宋老頭:「那我先回去了,你要有事可以打電話叫我。」
「行,你記得一定要坐計程車回去,不能走人少的地方……」安逸叮囑道。
「我知道了,叔,我走了。」方東笑著告了個別便走了出去。
安逸長舒了一口氣走到宋老頭旁邊「還有嗎?」
「塑料袋裡,你自己拿。」方老頭說道。安逸從紅色的袋子里拿出一個蘋果用衣服擦了下便啃了起來,「老頭,這個黑色袋子里裝的啥?」安逸一邊支支吾吾地說著,一邊嘗試著將這個死結給解開。「老頭,還是你了解我,」安逸有些高興地說道,黑色袋子里裝著一件大棉襖和幾件其他的衣服。
「你等會換上,咱倆一塊去趙言家吃頓飯。」宋老頭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你先去,我這還得檢查一遍,更何況我還欠著醫藥費,我能走嗎?」安逸說道
「算了,你先在這邊等我一會兒,我去樓下給你買些粥再走。」宋老頭起身說道。
「老頭,我想問一下你見過眼裡有紅光的狼嗎?」安逸低聲說道。「沒見過,怎麼可能有眼裡冒著紅光的狼,狼的眼睛不是藍光嗎?」宋老頭調侃地說道便走了出去。
「可能真的只是噩夢吧?」安逸抬頭看著頭上赤白的燈光眯了眯雙眼便又躺了下來。
「醒醒,喂……」
「嗯……」安逸有些迷糊地睜開了雙眼,上午的護士正在旁邊捯飭著東西,安逸從床上坐了起來,「又睡著了。」安逸心想著。
「你醒了,正好把這幾片葯吃了。」安逸有些懵地接過護士遞過來的藥片和水,吃了下去。
「謝謝」安逸感謝道。「沒事,你爺爺年紀大了,他先回去休息了,這邊你要是有什麼事的話可以按那個白色的按鈕,我們的護士人員就會過來幫你。」護士同情地看著安逸說道。
「好,謝謝了,那個麻煩問您一下,中午問您的那個被轉去別的醫院的那個病人是不是叫王元?」安逸問道。
「是叫王元。」護士說道。
「呼」,安逸聽到她這樣說心裡瞬時鬆了一口氣看來他做的只是一場夢,一場比較真的夢罷了。「那是哪個醫院?」安逸接著問道。護士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
護士指了指旁邊已經涼的粥說道:「這個是你爺爺給你買的,你要是餓的話可以拿去樓下的食堂,那裡應該有人,你可以叫他們給你熱一下。」
「哦,好。」安逸點了點頭說道:「我手機和之前的衣物現在被放哪了。」
「你的東西應該都放在前台那邊了,今天他們都下班了,你明天可以去找一下。」林紅說道。
「哦,那行。」安逸點了點頭說道,林紅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我先走了,你回頭如果哪裡難受就可以按那個白色的按鈕。」
空蕩蕩的房間內,月光順著窗帘的空隙照了進來,安逸此刻絲毫困意都沒有了「唉,今天也不知道咋得,都睡了三天還一下子睡著了。」
「唉……」安逸裹了裹被子,此刻他的腦海非常地清醒,「這一天得多少錢啊」安逸感受著床上地舒適心裡感慨著。就在這時,安逸感覺腹部傳來陣陣絞痛。「我去…」安逸連忙從床上爬了下來,身體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倚著門牆一拐一拐的向門外走了出去,「這個衛生間在哪啊?」安逸第一次感覺醫院居然這麼大,以前他也不經常來醫院,發燒感冒這些小毛病就是在家使勁地喝熱水,有時候他哪個地方受傷的話也就是去鎮里的小診所里打點滴塗點酒精算了。壓根沒想過自己會在醫院裡住院這回事,畢竟太窮了,來這個地方錢就不是錢了。
「隆隆隆……」淡黃色的光暈下傳來一陣沖水聲,安逸在洗手池旁捧了一把水將臉洗了一下,揮了揮手裡的水便走了出去。
寬闊的樓道內,潔白色的燈光照滿整個樓道,安逸從每個病房門前經過的時候屋內穿出來各種各樣的聲音,輕微的爭吵聲,哭泣聲,以及帶著一絲痛苦的呼喊聲……彷彿人世間所有的負面都在這裡儲存與釋放著。
就在他剛走到他那邊的樓道內,一個身著黑衣的男人突然跑了出來和他撞了個滿懷,「你…」安逸揉了下隱約發痛的胸口看向面前的黑衣男人,赤亮的燈光照在男人的身上顯得異常地兇狠,臉上的鬍渣一邊颳了一邊似乎沒還沒刮完,「廁所在哪?」黑衣男人聲音低沉地說道,安逸指了指剛才他過來的方向,「行,謝謝了。」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快步地向廁所走去,空氣中時不時咘咘兩下,安逸並未回頭看那個黑衣男人,他現在只想快點回去,剛才那個男黑衣人的眼神他曾經在工地里搬磚的時候看到過,那個人曾經蹲了監獄二十多年才出來,和剛才那個黑衣男人一樣看著就感覺極度地危險。
安逸連忙揉著胸口向房間走去,快步地將門打開關了起來。而在遠處樓層上的一雙眼睛一直在那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