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你有毛病吧
「抱歉啊，我那天晚上回家的時候出車禍了，昨天才剛出院，你幫我和趙姨說聲抱歉，我手機欠費了，只能接打不了。」安逸沖著電話那一頭的餘溫說道。
「哦，行，你沒什麼事吧。」餘溫關心道。
「沒事，小傷。你這幾天就按照我之前我給你照的資料按規律複習就可以了，你基礎薄弱，你可以先補一下，我最近事有點多，我回頭回學校再教你。」
「我知道了，昨天李老師打電話給我說打不通你的電話，他叫我問你一下，開學那次啟靈你還要參加嗎？」餘溫問道。「看情況吧。」安逸說道，此刻他也不確定到底要不要去參加，雖然老頭平時好吃懶做又愛吹牛，但是近視好了，那片灰色的世界，金色的液體以及靈力讓他不得不相信宋老頭說得話，如果他兩年內沒開完九竅的話，他可能真會死。
電話那頭的餘溫說道：「這個啟靈一年才一次，現在我們還在上學是國家提供的，如果畢業了，你要是想再啟靈的話，少說也得好幾萬。」安逸嘆了口氣「到時候再說吧，反正我……」
「不是，我們班除了你和王立那傢伙其他人都啟靈覺醒異能了，你要是參加的話只能和普通班的去，我先幫你和李麻花說你去了。」
「別………」還未等他說完，餘溫就把他給掛了。
安逸無奈的笑了下，把手機放在一邊，冬天的陽光不是很強，屋內，陽光與黑暗融在了一起，安逸坐在床上嘗試著去感受頂竅和意竅。之前的那種奇異的感覺再次襲來，眼前重新浮現那一片灰色的世界，那一滴泛著金光的液體又被藍色的光點包圍著，一顆顆藍色的光點彷彿被一種秩序引導著依次進入金色的液體中，金色的液體似乎並不滿足於這個限制，晃動了兩下，周圍的所有的靈力全部融入液體中，在灰色的世界中銷聲匿跡了，「你這全給我吞了，我用什麼啊。」安逸心急地看著正在瘋狂吞噬靈力的金色液體，「這是什麼鬼東西啊。」安逸無語地抱怨著，這些靈力完全不受控制的飛入金色液體中，「照這速度我得猴年馬月才能開完九竅啊。」
「咕嚕……」安逸睜開眼睛，呼了一口濁氣，看了看門旁邊的破舊鐘錶，「才四點多啊」肚子又叫了一下，身體突然傳來一股莫名的虛弱感與飢餓感。「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啊」安逸心裡想著。隔壁的房間內時不時傳來輕微的碰撞聲。
安逸緩了一會兒，扶著牆向著門外走去。院落里空蕩蕩的「老頭，東叔，小語，老黑……」院落沉默地回應著他。安逸將堂屋地燈都給打了開來，撿起地上的一把鐮刀，往他父親之前住的屋子走去，「東叔，老頭。」安逸喊著。房間內突然寂靜無聲，安逸握緊手裡的鐮刀，拿起手機撥打了：「是警局嗎，我這....」
「別報警。」屋裡傳來男人的聲音，一個衣著西裝的男人從屋裡走了出來：「方青，你怎麼在我家。」安逸握緊手中的鐮刀對著方青，方青眼皮跳了下，看著安逸手上的鐮刀發怵道：「你別緊張，我就是來找方東問點事兒。」
「滾。」安逸臉色難看的怒斥道。「好好好......我這就走。」方青連忙往門外跑去。安逸追到門外，連忙把大鐵門鎖上。盯著門口的縫隙好一會兒，院外的狗叫聲時忽停忽響。
「嚇死我了。「安逸拍了拍還在跳的胸口。走到廚房，打開鍋，烏黑的房間里傳來一股淡淡地腥味，看了看旁邊還剩的幾塊煮好的豬肉，「這吃的太快了吧。」安逸仔細的找了找家裡還剩下的就是一顆白菜，和那幾塊肉，「我記得辣椒中午還有好幾個的，怎麼不見了？」安逸隨意的翻了下，但耐不住身體上的虛弱與飢餓，掀開籃子，本來想中午裝菜的盤子應該還剩一些，「這得有多餓啊。」安逸無語地說道，盤子里除了一點已經被凍成固狀的菜汁，空無一物，此刻他也完全不想做飯，將木棍塞進灶台里，撿起一把乾草點了起來放了進去，灼熱的火光倒映在他的臉上，門外呼呼的冷風被熱氣擋在外面，安逸倒了一點油緊了下便開始將肉放了進去，將切好的白菜也放了進去燉了起來。木柴啪啪的燃燒聲在安逸耳邊響起，時不時蹦出一兩個火星。
夜漸漸入深，安逸蹲在門口吃著清淡的白菜燉豬肉，旁邊放了一把鐮刀，一把鐵鏟，家裡帶點鋒利的東西他都給拿了出來。「再來，我直接賞他一鐵鏟。
遠處突然出現三個身影，安逸不用猜就知道是那個幾人回來了，這條路上總共就三家人還在，他家旁邊就是坡地，那邊全部種著小麥，另外兩家一個老太太天天在家裡躺著，兒女還算孝順每天都有人過來給他做飯，另一個老頭就沒那麼幸運了，一身沒結婚，後來收了兩個孩子，兩個長大成人之後安逸就再也沒見過，老頭天天在家裡自己擺著麻將自己下，偶爾會出來晒晒太陽。
「吆，幾位大仙回來了。」安逸蹲在門口嗦了口白菜怪氣的說道。「你這怎麼回事啊。」方東指了指安逸旁邊的鐮刀。「剛才方青那個傢伙來家裡偷東西給我打跑了。」
「這傢伙怎麼會進來，我記得我走的時候把門鎖了啊。」方東思索道。「那個傢伙什麼尿性，翻牆撬鎖他哪門不通的，下次得小心點，不能把蕭語一個人放在家了。」宋老頭說道。
宋老頭把手裡的白色袋子放在門口的一個板凳上「這個是剛才在劉勇昊那家裡拿的。我挑的一些還能吃的肉最好別吃。這小子真雞賊，把村裡能使動的老頭全部叫去給他搬這搬那的，到頭來就擺了一個小桌，肉也不知道他從哪弄來的，一股騷味。」宋老頭氣憤地比劃著，手中的煙在風中飛快地燃燒著。安逸用筷子撥了撥袋子里的東西，叨起幾塊雞肉吃了起來：「味道還行啊。」
宋老頭並未理他，抬頭看著天空僅有的幾顆星星，猛吸了一口，「老頭，我想問你一下，為什麼我練得時候身體感覺非常的餓和虛。」安逸問道，「這個你現在不能長練，每天只需要練兩個時辰左右就可以了，你現在還不能吸收天地間的靈力，只能靠著那些靈石里的靈力來幫你衝擊竅穴。不過方東教你的那套拳法你得經常練著，那個對你衝擊剩下的七竅有好處。」宋老頭說道。
「哦，」安逸起身突然想到了一個事「老頭，我放桌上的肉是誰吃的，怎麼一個下午就剩幾片了。」
「我不知道，你下午休息的時候，我就去劉勇昊家裡了，可能是大黑偷吃的。大黑是不是你。」宋老頭把僅剩火星的煙頭扔向大黑，大黑連忙躲了開來。「喔喔喔…喔…」大黑眼神兇狠的看著宋老頭。
宋老頭緩緩地從板凳上站了起來威脅道：「你別過來，再過來，我今晚沒吃多少，回頭把你給烤了你信不信？」
「喔喔喔喔喔喔………」
入夜，院落外時不時響起陣陣的地狗叫聲，「還沒睡呢？」方東推開門沖著正在院中吸著旱煙的宋老頭說道，煙氣夾雜在水汽中消失在半空中，「睡不著。」
「你來這得有三年了吧！」宋老頭狠狠地吸了一口「比這多，過完這個月正好四年了。」方東笑道，「來一根？」方東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宋老頭接了過來放在耳廓上「改天得去那個雞賊那順幾條回來。」方東笑了笑，沒說話。
宋老頭說道：「我之前一直以為你是北境的，沒想到你竟是簫家的，真的讓我有些意外。」方東抬頭看了看天上宛若鐮刀的月亮說道：「北境也好，簫家也罷，說真的，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帶著小語跟你們一直在這生活著。」
「別想這些有的沒的，過幾年安靜日子算是你最大的幸福了。」宋老頭說道，「說得也是啊！」方東哈哈笑了起來，對於他這樣的人，能過幾年安穩日子也算是此生沒白活。正當他感慨人生浮沉萬千時，宋老頭說道：「你應該能買到五級純度的靈石吧。」
「啊，你有點太高看我了，我在那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蝦米，五級純度的我真的搞不到。」方東笑道。
宋老頭無所謂的說道：「沒事，你找不到與我也沒多少關係，反正我是拿來給安逸用的。這小子走上了一條不歸路，開了竅。」
月光照在兩人的背上，樹枝的陰影時不時打在兩人的身上，方東臉色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你是說安逸已經開竅了？」
宋老頭點了點頭「開了兩個竅了，兩年內開剩下的七個竅成功率應該會高一些，雖然現在靈力比以前充足，但他這個只能靠靈石來衝擊竅穴，你要是弄不到五級純度，四級也是可以的，我現在也不確定這小子能不能活兩年。」
「叔，他就是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會開竅呢？這不可能啊。」方東心急道。
「應該就是你教他的那套拳法讓他吸收可以吸收微弱的靈力開了第一個竅。」宋老頭說道。
方東臉色瞬間沉了下去「這也不可能啊，我教他只是為了讓他強身健體，有點保護自己的能力。」
宋老頭淡淡的說道：「這我不管，反正是你弄出來的。」
「我…咳咳咳…」方東被堵的已經徹底不想說話了只能在心裡痛罵這個老頭，要不是自己打不過這老頭絕對要揍他一頓，沖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行吧，我回頭去黑網那邊看看有沒有，你呢？不準備出去看看。」
「呵，你小子先管好自己家的事吧，我反正現在天天有人伺候吃喝，挺好的。」宋老頭說道。方東將手中的煙扔到地上：「哈，我先回去睡了，靈石的事就交給我吧。」
「嘎吱」方東將門關上了，院落里又重回一片寧靜，一縷縷煙氣縈繞在樹蔭下，宋老頭看著天上，不知道思索什麼，眼神帶著些許的落寞「回的去嗎？………」
翌日，砰砰地敲門聲響徹在院落中，「小語，你去門口看看誰來了。」方東說道「叔，咱不用這樣吧，這都三個小時了。」安逸有些欲哭無淚，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滴落下來，從早上五點他就被喊了起來一直練到現在。
「啊」一陣尖叫聲從大門口傳來，「發生什麼了？」安逸剛準備放下手去門口看看，方東拿著一根木棍直接打在他的屁股上「繼續練。」安逸連忙繼續打起了方東教他的那套煉體拳，方東向門口走了過去「怎麼了？」簫語在門口不停地往後退，想掙脫眼前女孩的手，「過來。」女孩使勁地拽了一下簫語兇狠地說道：「再動我就咬你。」簫語連忙停止了動作，一臉渴求的看著走過來的方東。
「二丫來找小語玩的啊。」方東笑著沖面前的小女孩笑道，「誰找這個愛哭鬼？東叔，小逸哥在嗎？我有幾道題不會想問他。」小女孩長得非常可愛，尤其是嘴邊的兩個小虎牙異常地招人喜歡，方東笑道：「在，不過他正在鍛煉，你可以先和小語玩會兒，等他練完了再教你。」
「跟他有啥好玩的？」小姑娘不屑地看著躲在方東背後看她的簫語，二丫眼睛一轉長大嘴巴咬向簫語，「啊。」簫語使勁地拽著方東的衣服，眼裡似乎有淚水要涌了出來。
「哈哈…」二丫笑著跑向院落中，「小逸哥，你這是在幹嘛？」二丫看著面前動作略微有些滑稽的安逸問道。「二丫來了。東叔呢？」安逸歪頭往門口看了看，門口沒有任何身影，「他們出去了。」二丫說道，臉上時不時露出兩個好看的小酒窩。安逸聽到二丫的話，身體瞬間放鬆了下來，兩腿顫顫巍巍的找了個板凳坐了下來，「我去，累死我了」安逸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水。
「小逸哥，你幫我看這題怎麼做的？」二丫拿出一張試卷，安逸接過試卷看了起來嘴裡喘著粗氣「呼……」，「你這道題我記得我之前教過你，你把那兩個三角形分開算不就行了嗎？」安逸把試卷放在二丫面前指著試卷上的圖說道。「哦，我看一下？」二丫拿著試卷仔細地看了起來。
「老頭，東叔今天吃槍葯了啊，這跟我搬磚一樣累。」安逸沖著正在享受陽光的宋老頭埋怨道，宋老頭沒搭理他，依舊晃著躺椅，時不時把手放在火爐上烤兩下。小黑直接將身體貼在火爐上。安逸無語地看著這一人一狗「你冷嗎？」安逸沖著旁邊搓手的二丫，二丫抬頭看著安逸，「幹嘛呢？這麼看著我。」安逸把手放在二丫面前晃了晃。
「沒……沒什麼。」二丫連忙低下了頭，「別那麼低頭看試卷回頭近視了，去火爐那邊暖和一點。」
「哦，」小姑娘和安逸一塊走到火爐旁邊，「老頭把那邊移移，熏人啊」安逸捂著鼻子抱怨道。「臭小子，這是正經的香味，你懂什麼，二丫來了啊。」宋老頭沖著二丫說道或許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把凳子往旁邊移了移。「宋爺爺，」二丫甜甜的打了個招呼，宋老頭聽到這句話臉上的笑容跟菊花似的「來來來，二丫坐這，有什麼不會的直接問安逸就行了。」
安沒管這老頭，走到廚房抓了一大把生花生放在火爐旁邊，呼呼的火焰燒著花生，一股淡淡地香氣瀰漫在安逸的鼻尖，「二丫吃嗎？」安逸剝了一個遞給二丫，「謝謝小逸哥。」二丫感謝道，「沒事，你先烤著吃會兒，等會兒要有什麼問題不會的，你可以先圈下來等我回來給你講，家裡現在什麼吃的都沒有了，我得去趟小店。」安逸說道「哦」二丫點了點頭，安逸隨地的抓了幾個花生吃了起來從早上到現在他算是什麼都沒有吃，「你下次叫你哥再過來幫我生個火。」安逸突然說道。
「啊……」二丫有些懵。
安逸拖著他那輛破舊的三輪車走了出去，院內，宋老頭用兩根筷子拿起一個剛烤好的花生，「二丫現在讀幾年級了啊！」宋老頭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慈祥，「五年級了。」二丫說道。「五年級啊，來，把你試卷給我看一下。」宋老頭自信地說道。「宋爺爺，你還是別看了，你看了也不一定能看懂。」二丫樸實地說道。「怎麼可能，我當年學習每次都是第一，小學的題目我怎麼可能不會，給我看一下。」二丫看他這樣，將試卷遞給宋老頭，宋老頭一臉自信地接過試卷，二丫指了指一道她不會的題目「這個。」
「我看看昂。」宋老頭眉頭緊鎖了起來，看了一會兒說道：「這邊樹蔭太冷了，你去火爐那邊烤會兒火，我再看看。」
二丫看著宋老頭的樣子努力憋著笑，將手中的鉛筆遞給了宋老頭：「咳，宋爺爺，這個筆你先用著。」
小店內，「叔，能便宜點嗎，我前兩天住院沒錢了，家裡一點吃的都沒有了。」安逸苦苦哀求道。小店老闆和安逸認識差不多有十幾年了，以前安逸小的時候每個月都會拿兩塊錢來他這買一把麵條，「三塊，不能再降了。」老闆無奈的說道，雖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但是他每次看到安逸都感覺能幫一點是一點吧，方正自己也不虧錢。「行嘞，謝謝叔」，安逸笑著從口袋裡掏出幾枚硬幣放在桌子上「先走了啊。」騎著三輪車離開了。
路邊的河流一直往東流著，幾個孩童站在岸邊將一個又一個划炮往河裡扔，激起忽高忽低的浪花，在這群孩童的旁邊有一個男孩一直坐在石壁上看著他們嬉戲玩鬧，鼻涕好似要掉了下來。安逸把三輪車停在路邊沖著那個男孩喊道：「王梓旭。」岸邊的幾個孩子都朝安逸這邊看了過來，石壁上的男孩一看到安逸連忙跑走了。
安逸：「我……有這麼嚇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