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境遇各不同
「……風暖草長愁自醉，行吟無處寄相思。」
李瑁一邊仔細琢磨著詩中的含意，一邊信步在地上走來走去，過了一會，這才輕輕嘆了口氣，喃喃道：「可惜朕不能親自前往，少了許多樂趣。」
晁逸海連忙上前，輕聲道：「聖人不必苦惱，親至慶樓，未必是一件什麼太好的事情，你想想，那麼多人，那麼多首詩，放在一起讓你評個高低上下，煩都要煩死了，哪還有心思去考慮這詩中的含意，倒不如這般，只取精華之處，這才是一種享受。」
「哈哈哈，還是你說的有理。」李瑁點了點頭，滿意地把手中的詩句放在龍案之上，正想著下次什麼時候會送詩的時候，一個小宦官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在晁逸海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晁逸海一聽，頓時臉色大變，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來到李瑁面前。
「發生什麼事了？」兩個人的動作又怎麼能被李瑁錯過，眼神中帶著稍許的犀利，沉聲問道。
晁逸海低聲道：「聖人，晉王妃在宮外求見。」
「玉奴？」李瑁一驚，不由脫口而出：「她來幹什麼？」
「也許是聽到聖人要大婚的消息，所以……」
所以後面有好多種可能，逼問、憤怒、撒潑……唯一不可能有的卻是祝福。
對於楊玉環，李瑁心中是懷著深深的愧疚，先前自己讓其嫁給李琰的時候，是真的打算以後立她為後。
只是沒想到局面變化得如此之快，先是李琰似乎沒了奪帝的想法，接著楊玄琰又讓自己立后，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讓李琰大婚，自己直接娶了楊玉環不就得了。
現在後悔卻已經來不及了，先不說自己若真的娶了楊玉環，在朝臣中的反響會有多大，若是激怒了李琰，讓他對自己生出反叛之心，那就更是得不償失。
上次賀他喬遷之喜的名單如今就在自己的枕頭下面，這些都不得不防呀。
想到這，李瑁長長嘆了口氣，疲憊地擺了擺手：「你親自去告訴她，晉王是個良人，讓她以後安心過日子吧。」
「遵旨。」
此時，出現在宮外的楊玉環已經沒了往日的自信與刁蠻，消瘦縣城孤單的身影楚楚可憐地站在宮外門，眼神中也沒了往日的光彩，唯有看到晁逸海的時候，終於閃過一抹亮色。
只是……
「聖人讓咱家轉告王妃，王爺是個良人，讓你以後留在他安心過日子。」
晁逸海的話猶如一盆冷水般，瞬間便把楊玉環給凍住，目瞪口呆地看著晁逸海，嘴裡喃喃道：「不，不會的，聖人怎麼會如此對奴，他答應過奴會娶奴為皇后的，他真的答應過的。」
晁逸海心中暗嘆，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事情的發生，對於楊玉環的心情，他也是感同身受，想當初，狄聆歌不也是反水晉王，來到聖人的身邊，不想剛剛半年就被一刀給砍了腦袋，要自己說，這才是帝王心術的完美體現。
想到這，晁逸海輕聲勸道：「王妃還是聽聖人的話，安心回府，這裡可是大明宮，若是被人看到，丟的不光是王妃的臉，還有晉王，甚至……還有楊家的臉。」
是呀。
晁逸海一句話頓時驚醒了楊玉環，自己的確可以鬧，可是又能鬧出什麼樣的結果來？
最後無非是兩種結局。
第一，是被人從大明宮前趕出去。
第二，自己的醜態被所有人看到，也把所有的隱私暴露在眾人面前。
不管是哪一種，自己都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甚至……可能會更慘。
慘然一笑，楊玉環緩緩點了點頭，輕聲道：「麻煩晁公公回去告訴聖人一聲，玉奴……算了，既然他連見都不見玉奴一面，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玉奴告辭了。」
說完，楊玉環轉身進到了停在不遠處的馬車中，很快便消失在大明宮前。
晁逸海琢磨著楊玉環離去時臉上的表情，心裡頓時也不是滋味，長長地嘆了口氣，回身找李瑁復旨去了。
詩會的過程，遠沒想像中那麼的精彩、熱鬧。
就比如此時的李琰，側躺在慶樓三樓的床榻之上，面前則是數名花魁在翩翩起舞，哪怕樓下的詩詞聲引起眾多喝彩與叫好聲，都不能將其注意力由這些婀娜的身姿上移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楊玉瑤從樓下走了上來，看到李琰這般享受的模樣，心裡也是有些無奈，先前見李琰的時候，覺得他雖有些靦腆，但也算是有有青年，只是沒想到，接觸下來之後才發現，原來他骨子裡面全都是懶病，即好色又貪財。
現在想想自己妹妹楊玉環，楊玉瑤的心裡頓時生出一種複雜之色。
李琰眼尖，看到楊玉瑤的時候，沖著她招了招手，然後拍著身邊的空位道：「玉瑤來得正好，快快陪本王一起看歌舞。」
這個位置，是不是距離太近了？
楊玉瑤瞄了一眼李琰拍的位置，坐下時卻與李琰相隔了大概一個身位左右的距離，誰料自己剛剛坐定，李琰卻主動坐到了自己身邊，看似給她講解歌舞的優美之處，誰料他的胳膊已經搭到了楊玉瑤的香肩上。
楊玉瑤的心中閃過一絲失望。
看來還是自己看錯人了，李琰以前的忠厚老實看樣子全都是裝出來的，這才幾天的功夫，就秉性畢露，上次他的話猶言在耳，現在想想，似乎人家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似乎還打著姐妹雙收的想法。
想到這，楊玉瑤不留痕迹地往邊上動了動，輕聲道：「第一輪的結果已經快出來了，王爺要不要下去看一眼？」
「算了。」李琰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只不過是第一輪而已，能有什麼精彩之處，等結果出來之後，先擺上酒宴慶祝，然後本王出面也不遲。」
「可是……」楊玉瑤本想再勸，畢竟自己聽到其中許多首詩的時候，也是很看好個別士子的才華的。
本想替李琰招攬一些人才，可是看他不耐煩的樣子，楊玉瑤頓時把心裡的想法收了回來。
見李琰看得認真，楊玉瑤便想離去，誰料她剛要起身，一隻大手突然攬過她的腰肢，李琰壞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都來了，再多坐一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