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救渺露（二）
「是，我早該知道，你不是心腸軟的人。」凌暮歌似是自嘲。
「從一開始，凌雲歆跳舞一事，就是出自你手，泄露三皇子行蹤給凌雲歆的，也是你；將我推上眾人漩渦的人，也是你。」
「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凌暮歌不解，「我最開始根本沒有惹你，也自認為沒有擋你的路。」
「你要怪，就怪他注意到你！」柳疏桐眸中似有利箭，卻又只是輕蔑地笑，似有千言萬語，最後還是只說了這句。
「行了，別說這麼多。」柳疏桐指了指中間懸挂的弔橋，「從這裡走過來，用你自己換她，我就放了她。」
拖延時間，在她眼裡就是小伎倆。
凌暮歌沒有動身，「我過來，你一定會放了她嗎？」走這座弔橋，幾乎不用深想，那些弓箭手都會動手。
好的情況是，她能夠到達對岸，筋疲力盡之下，和柳疏桐打起來，救出渺露。
壞的結果便是，她身中數箭，墜下深淵。
「我要怎麼相信，你肯定能放了她？」凌暮歌定定看著柳疏桐，神情冷靜。
柳疏桐似乎不想和她耽誤時間，將渺露推到一旁離深淵更近的大樹下，「我用沐千塵起誓，若是不放她，便叫沐千塵和我，永生永世不得相見。」
她的確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縱然身後的將士，神色變了又變，卻依舊無人敢吭聲。
「好，我相信你。」凌暮歌知道，再拖延下去，柳疏桐一定會起疑，立刻不假思索朝著弔橋走去。
才走幾丈遠，柳疏桐見時機到了，朗聲道：「這樣走過來不知何年何月，我來幫幫你。」
一抬手，身後弓箭都對準了凌暮歌。
霎時，箭雨襲來。
凌暮歌迅速抽出腰間軟劍，在橋上躲閃著前進。
不時有箭矢射穿弔橋的木板，甚至有箭摩擦了繩索。
凌暮歌的速度加快了些。她要趁著繩索斷裂之前，到達對岸。
看著她在如此境地下還能保持冷靜睿智，柳疏桐拿過一旁的箭，搭上弓，對準了她。
……
沐千塵趕到時，只看見凌暮歌在箭雨中奔走，而柳疏桐的箭矢，對準了她。
來不及趕過去，沐千塵直接拉開弓，對著柳疏桐放了過去。
柳疏桐的箭射向凌暮歌，等她意識到危險時，沐千塵的箭已經乘著利風飛馳而來。
她堪堪側身，雖躲過了致命的心臟，但肩膀還是被射穿，面紗也隨之飄落。
「凌暮歌，你居然帶了人來！」柳疏桐冷笑一聲。
彼時，弔橋搖搖欲墜，而凌暮歌已經快到岸邊。
柳疏桐一個眼神，手下人立刻上前，將渺露推下深淵。
見狀，凌暮歌從橋上一躍而下。
「不——」
沐千塵難以置信：她怎麼會是一個人，明明阿二跟她來了。
看著心愛之人跳下深淵，沐千塵心痛的難以呼吸，快馬加鞭地過去。
「沐千塵。」南宮柝擋在了面前，大批人馬在叢林中浮現，將沐千塵等人團團圍住，「你的對手，是我。」
「你口口聲聲說喜歡，喜歡她就讓她去死嗎？」沐千塵聲嘶力竭，手上青筋暴起，眸子逐漸猩紅，整個人已經處在暴走邊緣。
「我從來沒說過喜歡，沐千塵，你未免想得太多。」
「更何況，她一心只想著幫你。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殺了她，不是最該做的嗎？」
不知被他哪句話激怒了，沐千塵拿著手中的劍便沖了過來，「該死的是你！」
縱然暴怒，可沐千塵並沒有亂陣腳，反而變得力大無窮，面前的士兵在他手下根本過不了一招。
南宮柝對上他，也明顯感覺和之前交手的狀態不對。
就在此時，柳疏桐帶著人過來，瞧見沐千塵的狀態，眼中藏不住的怨毒：他居然因為那個女人發病。
這比他親手射出的那一箭，更要讓她心痛。
「他體內的毒根本沒解，你打不過現在的他，不要跟他耗了！」
遠處沙塵瀰漫，腳步聲整齊劃一，朝著這邊過來。
柳疏桐只看了一眼，便心道不好。「東凜軍隊來了，快撤！」
南宮柝雖心有不甘，但沐千塵此刻顯然是魔怔了，胡亂殺人，即便是有人傷到他，他也好似感覺不到痛一樣，凌厲的劍劈過來。
找了機會，南宮柝便抽身退出戰場，帶著受傷的柳疏桐離開。
沐千塵整個人都在暴怒的狀態下，包括他帶來的清亭閣人手，都紛紛退後，不敢靠近。
領兵過來的白將軍看見這個場景，一時有些懵。
「太子殿下這是怎麼了？」
「太子妃為救南疆公主，跳下了深淵，太子殿下的暴症在看見的那一刻就突然犯了。」知情的人開口。
白將軍愣了愣，「可是，這不是太子妃計劃的一環嘛。」
沐千塵似乎還有理智，聽見這句話時，心上的絨毛似乎也跟著安靜下來，連帶著沐千塵也冷靜了不少。
「你說什麼？她的計劃？」
原來在獨自發狂亂砍的人，不知何時衝到了跟前，白將軍打了個寒戰。
「太子妃臨走前，讓屬下帶五千鐵騎過來，確保聲音夠響亮，這片地方，太子妃曾經來過，懸崖壁上有山洞……」
話沒說完，沐千塵已經開口，「所有人，去找下深淵的路。」
「殿下，下面有人接應，您……真的不用擔心。」冒著生命危險，白將軍再次硬著頭皮開口。
沐千塵白了他一眼，「下面可能有南宮柝他們埋伏的殺手，必須趕緊找到他們。」
聞言，眾人神色一凜，四下分散尋找起來。
……
凌暮歌追著渺露的身影跳下去，好不容易抓住她的手，眼看著快到山洞之時，將劍插進了石縫中。
正要躍進山洞，腹部突然一陣刺痛。
來不及多想，凌暮歌帶著渺露鑽了進去。
放開渺露，凌暮歌才發現，她手上帶血的匕首。
「渺露，你……」
神色獃滯，動作僵硬，卻還是拿著匕首朝她緩緩走來。
這就是……傀儡蠱。
凌暮歌撒出藥粉，但毫無作用。
眼看著渺露靠近，凌暮歌艱難地捂著肚子，往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