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入宮(一)
聞言,凌暮歌縮了縮脖子,「不說就是了。」她近來是真的學野了,這些話若讓外祖父和舅舅他們聽見,興許不止小懲大誡了。
南煙吩咐完,回來時,便瞧見兩人已經走到院子里。
「這位……姑娘,方才走得急,不知……」南煙看向了楊溫瑜,「如何稱呼。」
「這是……」
「我是良策哥的遠房表妹,沐月。」凌暮歌笑著,「見過公主殿下。」
楊溫瑜的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叫他月兒就行。」
「月兒……你好。」南煙只感覺呼吸一窒,扯出一抹爽朗的笑,「需要將身上的衣服換了嗎?我這裡有一些便服,若是你不嫌棄……」
凌暮歌搖頭,「就這樣。」
「稍後扮作大哥的模樣,同公主入宮也方便些。」凌暮歌正了神色。
此話一出,兩人都愣了愣。
「你去皇宮做什麼?」楊溫瑜微微蹙眉,「那裡不安全。」
凌暮歌頗為無奈看了看他,「大哥,你以為我千里迢迢從西境過來,目的是什麼呢?」
「難不成只為了過來,叫你一聲良策哥哥?」凌暮歌說著,揶揄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連。
南煙尷尬地察覺到了異樣,一時心中疑惑更甚,沒有立時開口。
楊溫瑜咳了一聲,「既然你要入宮,那……」
「公主,她就拜託你了。」
?
南煙一臉疑惑。
「月兒入宮……是想做什麼?」
「公主,那些治療陛下的葯,就是她研製的。」楊溫瑜聲音溫潤。
聞言,南煙震驚地看向凌暮歌,「姑娘懂醫?」
凌暮歌微微頷首,「略懂皮毛。」
「那……不知月兒姑娘準備何時入宮?」
想到她能夠救皇兄的命,楊溫瑜也可以不再被巴爾思抓過去,這樣一想,南煙略有一些激動。
「稍坐休息,我和大哥互換身份,便和殿下入宮。」凌暮歌淡淡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包袱。
一個時辰后。
凌暮歌已經是楊溫瑜的臉,楊溫瑜的身形,甚至連衣服也換上了他的。
「像,實在是像,只是這身高……」南煙毫不吝嗇誇讚。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身高。南煙比尋常女人高些,楊溫瑜站在她身邊,會比她高大半個頭,凌暮歌用上一切手段,也能勉強比南煙高一些
「我自入府便不再出門,知道身高的人不多。」
楊溫瑜看向凌暮歌的眼神稍稍柔和,似乎更真切一些。
南煙垂眸,按捺下心中的失落。
「南煙,月兒她……拜託給你了。」
聞言,南煙抬眸,扯出一抹笑意,信誓旦旦保證,「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她受傷。」
「多謝。」
「你我之間,何需言謝。」南煙溫聲笑著。
凌暮歌用著楊溫瑜的聲音和語氣,淡淡開口,「公主,請帶路吧。」
如此容易模仿對方的音容相貌,非尋常熟悉能及。
楊溫瑜看在眼裡,沒有出言解釋。
「公子,請隨我來。」南煙已經收拾好心情,恢復了往日英姿颯爽的模樣。
凌暮歌臨走前,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楊溫瑜,他的目光並未收回,卻沒有同她對上。
見她看過來,淡淡抬手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轉身回了房間。
凌暮歌心有疑惑。
大哥分明對這位公主有不同,為何連解釋都不肯?以他的慧眼,早就察覺到公主的失落。
九皇子的士兵看見公主帶著那名客卿出來,都拿起了刀劍。
「本宮奉命領楊公子入宮,去回了你們殿下,稍後自會給他一個回答。」
南煙上前一步,九皇子的士兵便後退一步,南煙的士兵也跟著上前一步。
礙於南煙是公主,九皇子的士兵沒有領頭人,到最後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南煙帶著凌暮歌上馬車。
從始至終,凌暮歌都端著一副陌上人如玉的溫潤公子模樣,不疾不徐,便是南煙看見,也不免生出幾分敬佩和好感。
「公子心境,非尋常人能及。」南煙溫聲道。
「自幼鍛鍊出來,公主見笑了。」
儘管上了馬車,凌暮歌也始終不曾露出一絲與楊溫瑜氣質不符的言行。
有南煙和她隨行的侍從在,凌暮歌幾乎不費什麼功夫,就到了皇帝寢宮。
宮女、醫官都在這裡,甚至還有一名寵妃也在這裡。
「你們都出去吧,本宮想和父皇單獨說會話。」
「長公主殿下,」寵妃麗貴人上前,「陛下如今的模樣,是因為您身後這人……」
南煙淡淡蹙眉,這貴人被她凌厲的目光一掃,不敢再開口。
凌暮歌看在眼裡,沒有作聲。
見沒有人動彈,南煙一揮手,帶來的侍從便將這些宮女和醫官都架了出去。
言行間,凌暮歌已經上前。
見她開始診脈,南煙淡聲道:「我就在門外,若是有需要,儘管叫我。」
「多謝殿下。」
南煙剛到門口,便遠遠瞧見巴爾思在朝著這裡趕。
他的身後,還帶著一大隊人馬。
儼然不抓住楊溫瑜,便不會死心。
南煙神色凝重,她帶來的都是一些隨從,不比士兵,若是發生打鬥,定然攔不下巴爾思。
宮殿之中,凌暮歌已經開始為北璃帝針灸。她早就知道北璃帝的病情,方才把脈也不過是為了確定北璃帝新吃的葯中有什麼毒性。
現下讓他立刻蘇醒過來的最好方式,就是施針。
也只有這種方式,巴爾思才不敢輕舉妄動。
「新陽小姑姑真是被迷惑得不淺,現如今都敢帶著真兇到父皇寢殿,是真的想造反了嗎?」
看著南煙,巴爾思眸色寒冷。
「巴爾思,皇兄的病明明都在好轉,一夕之間便重病,昏迷不醒,這中間究竟怎麼回事,只有你自己心裡清楚。」南煙厲聲開口,身後的隨從紛紛上前。
「我可沒有給父皇吃過任何東西,從始至終,父皇只服用過,你帶進宮的葯。」巴爾思淡淡笑道,身後的士兵已經將皇宮都圍了起來。
見狀,南煙更是上前一步,「巴爾思,這是陛下寢宮,你居然帶士兵硬闖,想幹什麼?」
巴爾思無辜聳肩,攤了攤手,「姑姑,我也不想,但捉拿謀害父皇的兇手,是侄兒的職責所在。」
好似,他真是被逼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