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直到夏眠離開了玉琅清的懷抱站好后，凌亂的心跳仍未有序。
眼前的場景全都像有自我意識一般，幻化成剛才的那一幕。
玉琅清耳垂上小巧的珍珠耳釘就在自己眼帘。白得耀眼，閃著光澤，佔據了她所有的視野。
耳畔是她的聲音，低低的，像是夜晚在湖邊撩起的一捧水，她問她，沒事吧，有沒有扭到腳。
禮貌，又關懷。
夏眠想起自己剛才的那一哆嗦。
希望她別以為自己有帕金森之類的癥狀。說來有些不好意思，她只是……單純的怕癢。
夏眠扶著購物車邊，偷眼瞧了一下對方。
玉琅清目視前方，似乎剛才的插曲並沒有打擾到她，更沒有說讓她掀起什麼波瀾。
她還在專註的盯著西瓜。
只有玉琅清知道，此刻淡然外表下，她在想什麼。
不過幾秒的短暫接觸，人從自己懷裡出去后，竟會覺得有些空。
可能，是超市的空調太冷了。
「這個怎麼樣？」玉琅清敲著一個圓滾滾的西瓜，看向夏眠。
夏眠錯開她的眼，去看她手底下的瓜，拍了拍：「不錯，聽聲音是個好瓜。」
好瓜是這樣斷定的嗎。
瞧見她通紅的耳根，玉琅清壓了壓嘴角，把那個瓜拿了下來。
「那就它了。」
然而這個瓜被拿起之後，露出了下面的其他瓜。夏眠眼尖，瞧見了一個，沒那麼大，但是看起來特別水潤的。
挖了出來，順手拍拍。
也是悶悶的咚咚響。
「這個好像也不錯？」
夏眠眼睛亮亮的看向玉琅清。
玉琅清在她期待的眼神下，把那個瓜也放進了車裡。
於是，不算大的推車，被兩個圓溜溜綠油油的西瓜佔了大半位置。
到了後面，夏眠差點忘了自己是陪玉琅清來買今晚食材的，還以為是來超市採購。
酸奶冰淇淋飲料薯片餅乾堅果等，一個也沒少買。
看著刷了快兩千的賬單，夏眠抬手虛虛捂住了自己的嘴。
敗家，太敗家了。
以後兩人住一塊后一定不能一直這樣花錢。
東西裝了滿滿的四袋，好在車在地下停車場，可以推著推車下去。
電梯里沒人，夏眠和玉琅清站在一塊，盯著電梯門上兩人倒映的模糊身影。
夏眠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開口：「我們以後買東西，可能需要節制一些。」
她仔細想了想，覺得主要的責任還是在於玉琅清。
自己看見個東西，覺得不錯，有點想買，但只是一點點而已，完全可以被價格勸退。
可在這時，玉琅清就會出現，不聲不響地就幫她挑了一份放進車裡。
她勸阻，她說，不喜歡么？
她沉默，然後，就買單了。
買完一看，好像全都是吃的，還大部分都是零食。
玉琅清默然的看她，無聲地問她為什麼。
夏眠解釋：「這樣花錢，太敗家了。」
敗家？
玉琅清琢磨了剎那，眉心微攏。
她在說自己，敗家？
玉琅清點頭：「我以後盡量，節制一些。」
她這樣順從的應和了自己，明明是自己提議的，夏眠卻又覺得心好像有些罪惡感。
或許，這就是她平時的生活呢，自己為什麼要干涉她。結婚是為了得到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讓自己原本的生活質量降低。
夏眠齒尖磨了磨唇。
在她開口的瞬間，電梯到了，門打開，同時夏眠說道：「其實、你也不用太節制，能滿足你的需求就好，我是沒有什麼意見的……」
門外，兩個女孩手牽著手，剛準備進來，聽到了夏眠的話，眼神頓時如炬的在兩人身上掃蕩。
夏眠：「……」
她們為什麼這樣看著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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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琅清的公寓從進門就看出了不同，地下停車場里竟然還有保安指揮倒車，如果有需要他還能上車幫你倒。
看到她們的東西很多，還貼心的幫送到門口。
到了門口，夏眠看了眼周圍。
可能是她的心理作用，總覺得連公共區域的地磚都在閃閃發光。
一梯兩戶，隔音也很好，進門之後基本就隔絕了外面的聲音。
「新的。」
玉琅清先拿了雙粉白色的拖鞋給夏眠，才換了鞋。然後又在玄關區域用酒精噴了一下，她才拿著東西走了進去。
在她身後的夏眠：「……」
她要不要也噴一下？
噴吧，最近外面還有熱感呢。
換好鞋，夏眠捏著包，緩緩去看這處自己第一次來的地方。
入目第一眼，就是乾淨。
玄關有個柜子擋著裡面，柜子上擺了不少擺件。最中間是一個玻璃花瓶，此刻裡面斜斜的插了一支向日葵。
玻璃透亮，向日葵浸在水裡的筋脈也看得一清二楚。
為什麼是一支，感覺有些單調。
夏眠還在看花，玉琅清拿了兩袋東西進去，又回頭來拿剩下的。夏眠見狀連忙歪腰幫她也拿一袋，跟在她後面踏進了這個地方。
公寓很大，最特別的是有一整面的落地窗，視野廣闊。
落地窗邊還置著一台跑步機，角落裡有一個天藍色的瑜伽球，還有幾個夏眠不太懂的器材。
沙發靠牆放，上面的抱枕連傾斜的角度都一致，像是在軍訓。
沙發左邊牆邊是一盆綠植，有一米來高，綠油油的，看起來生機勃勃。
另一邊是一個在高圓桌上的小魚缸，不過裡面好像沒有魚。
夏眠一掃而過，只看到了綠油油的一團。
總不能養的海藻吧？
「遙控器在茶几下面，餓了可以吃點零食，飯一會兒就好。」玉琅清說著進了廚房。
夏眠沒在沙發上坐下，跟進了廚房。
洗了手，看著玉琅清動作。
看她挽起袖子，摘下腕錶，繫上白色的圍裙；有條不紊的拿米，淘洗，放到鍋里；又去洗菜。
柔和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為她鍍上一層柔光。
難以想象，在外內斂沉靜的人，在家會有這樣賢惠的一面。
賢惠。
一個以前她根本不會聯想到玉琅清的詞。
夏眠垂在身側的手蜷縮了下，隔了會，她自告奮勇：「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玉琅清回頭看了她一眼，似是在思考，隨後給她遞了個土豆：「那你把它削一下皮。」
「好。」
夏眠接過玉琅清遞過來的刀時，還聽見她囑咐了一句：「小心點。」
一瞬間，夏眠覺得自己是個小孩子。
玉琅清給排骨飛水，抽空看了夏眠一眼。
她蹲在垃圾桶邊上，認認真真的削著土豆，小臉微綳，全神貫注，像是在進行什麼嚴肅而盛大的儀式。
玉琅清收回目光，把排骨撈出，再次洗凈，又切好瘦肉洗好枸杞葉，夏眠那邊也完成了她交代的任務。
褪去糙皮滑溜溜的土豆遞到了玉琅清的面前。
土豆圓潤，乾乾淨淨，連角落也絲毫不放過，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小心且謹慎去皮才得到的。
畢竟去了皮的土豆，看起來跟沒去皮前一樣大。
「削得很好。」
玉琅清接過土豆，開口道。
夏眠嗯了聲，眼睛看向別處去，嘴裡謙虛：「小事。」
洗乾淨手的夏眠就在廚房裡盯著玉琅清動作。
玉琅清偶爾看她一眼，發現她看得津津有味，像是在觀望什麼廚藝大賽一樣，她也就沒說什麼。
土豆燉排骨耗時久一些，所以玉琅清就先做了這個。
很快，土豆混著排骨的香氣襲來。
夏眠咽了咽口水，瞧著那色澤誘人的菜，心裡暗想，一會兒一定要把持住，最多吃一碗飯就行了，多了會胖。
「嘗嘗？」夏眠剛給自己立下目標，那邊的玉琅清就把盤子放到了她的面前，還給她拿了雙筷子。
「那……那我就先嘗嘗。」
她連筷子都給她了，她怎麼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