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
事情是這樣的。
她突然發財了。
字面意義上的突然、字面意義上的發財。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棘醒過來第一句話是吵著嚷著要明太子。
這哪是什麼明太子!這是她的真太子啊!(x
「錢不錢的無所謂,主要是我和棘超有緣分的!」
多田野繪梨覺得如果她的生活是一部都市日常類型漫畫的話,名字大概會叫——
《關於白毛財神降臨我家這件事》
很有近年來越起越長的連載漫畫名那味兒。
雙重意義的白毛財神。
一人一狗。
她和時隔兩周回到她身邊的博美犬面面相覷,莫名想笑,拍拍他腦袋:「狗富貴,勿相忘。」
那個自稱是伏黑君監護人的白毛眼罩男已經離開。
順帶一提還帶走了她繞路買的南瓜撻。
說實話。
眼罩男和伏黑君完全不像,外貌和性格都是。
伏黑君寡言沉穩,眼罩男張揚自來熟但用不禮貌的話來說有點隨心所欲過頭簡稱……白目。
比如——
眼罩男:「哦哦,這個看上去很不錯啊是在哪裡買的?」
被對方給的天價寄養費沖昏頭腦,眼睛變成[¥]符號的她自然客氣一番:「這家店挺遠的。我買了五份,你可以先嘗嘗看。」
如果覺得難吃就不用繞遠路了。
多田野繪梨十分善解人意的這麼想著,就提議道。
但是五份都被他提著就走是什麼鬼啊!是程序員的那個理解思維嗎!
多田野繪梨低頭看手機聊天窗口。
而且眼罩男說什麼伏黑君最近學習方面每天任務都很重,狗狗缺少陪伴心情低落balabala的……等他忙完這陣學校的事情再把狗接回去。
真的不是家庭糾紛么?
總有家長會用「為你好」的借口毀掉自己孩子心愛的玩具或者送掉孩子養的動物,藉此來pua,滿足自己的掌控欲。
說起來監護人到底是指什麼。
羽毛球頭和海膽頭的相似度……嘶……
伏黑君:[抱歉沒有親自送它過去,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
她對羽毛球頭和海膽頭誰才是誰的監護人產生一秒鐘懷疑。
嘛,無所謂。
確認過伏黑君對此事完全知情后,她笑眯眯蹲下去摸摸狗頭:「歡迎回來,棘。」
盤踞在周身的低沉氣壓莫名其妙煙消雲散的狗卷棘小腦袋一點:「我回來了。」
誰都沒發現這段對話大有問題。
*
門外。
伏黑惠從樓梯走下來,語氣太平淡,疑問句被伏黑惠說得很篤定:
「你在想什麼。」
如果始作俑者另有他人,住在高專不方便釣魚執法。
可以深入米花町調查咒靈和兇殺案增多原因。
建議狗卷前輩試探觀察是不是多田野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擁有異能力。
甚至嚇唬狗卷前輩始作俑者的目標有可能是多田野繪梨並不是他。
都沒一個正經緣由。
「在給夏天人工降溫,」五條悟咧開嘴笑得恣肆,「南瓜撻吃嗎?」
*
溫情時刻維持時間甚至沒有五秒,比遊戲角色讀條還快。
多田野繪梨率先搶了他的emo戲份,以頭搶地落淚:「可是我的南瓜撻啊啊啊啊——」
四條腿很方便的。
比如現在狗卷棘嚇得不用後退半步只用後退四分之一步。
狗卷棘試探性問道:「再去買?」
她咔咔得慢慢抬頭,雙目無神:「不,棘你不懂。來不及了,現在只能靠你萌混過關。」
多田野繪梨飛速敲了敲隔壁倉橋五月的門,把完全狀況外的博美犬架著咯吱窩舉起來,擋住自己臉。
狗卷棘:……?
打開門和它差點鼻子對鼻子的倉橋五月:?
多田野繪梨顫抖著雙手,夾子音噁心心:「姐姐做的南瓜撻被粑粑拿走啦嚕。」
被迫認爹狗卷棘扭過頭,此處無聲勝有聲:「。」
南瓜撻,是你買的吧。
啦嚕是什麼後綴。
*
原來如此。
是下班后每人負責帶自己做的餐點湊齊一桌的聚餐玩法。
既然這樣,多田野繪梨要怎麼解釋呢?
狗卷棘不由得肅然危坐替她緊張即將開始的闡述反思環節——雖然大危機源頭是五條老師。
緊緊貼在多田野繪梨身旁不敢亂動的他視線瞟過對立座位擠著的三位小朋友。
原來傳聞中犬類可以看到幽靈的說法是真的。
儘管被五條老師舉例盤點一二三四n條他必須回來的理由,但是……
圍觀女孩子和妖怪幽靈的酒局對狗卷棘來說真的太超前了。
多田野繪梨故作鎮靜地舉杯,狗卷棘目光一凝。
要開始了。
她咽了咽口水,嗓音頗為乾澀,凝重道:「我想說的話都在這杯酒里。」
在姬友目光投過來前噸噸噸,把莫斯卡托喝出老白乾的架勢。
狗卷棘不分時宜得腦海內跳出酒量不錯這個評價。
倉橋五月和伏原無所謂得笑,溫和道:「沒事,反正你做的東西也不能吃。」
配合著「太好了下班不用演戲不用克制自己視死如歸的表情艱難咽下去邊漱口邊作秀說好好吃」的表情。
嘲諷拉滿。
多田野繪梨:qvq
接下來就是熟悉的程序員社畜率先開頭怒罵不長眼的部長欺負老好人環節。
連續吃了一周她做的飯尚未被毒死姑且能活蹦亂跳,現在摸不著頭腦的狗卷棘:「……」
誒?話題結束了嗎?
她這不是什麼都沒解釋嗎?
「想說的話都在酒里」難道是什麼成年人的加密語言嗎?
狗卷棘收回她酒量不錯這個評價。
人類的醉酒實錄大賞多姿多彩。
有把自己和電線杆鎖死的、有嗷嗷大哭給前男友前女友打電話的、有癱倒在馬路街頭一覺醒來在橘子里的……
被伏原和倉橋五月送回自己房間,在床上躺屍兩分鐘后,多田野繪梨一個鯉魚打挺,腰直板板地坐起來。
準備就近在地毯睡覺的狗卷棘:「……」
有種不好的預感。
多田野繪梨蠢蠢欲動。
多田野繪梨歪歪斜斜。
多田野繪梨跌跌撞撞。
操著魔鬼的步伐走到電視櫃,拿起比格犬的照片。
她挪動到狗卷棘身旁,指了指它,對著相片哭哭唧唧吸著鼻子說:「別人沒時間養的狗狗很可憐,我只是他的野生姨姨。」
狗卷棘:「?」
胡說八道什麼呢突然。
「你放心,姐姐最喜歡的還是你。」
狗卷棘:「?」
等一下。
輩分輩分輩分!
她晃晃手腕一直帶的珠子吊墜:「嗚嗚嗚姐姐一直帶著用你毛毛做的珠珠。」
狗卷棘:「……」
誒?
她打了個酒嗝,目光直愣愣地盯著虛空。
半晌,突然轉過頭對著狗卷棘滿臉懵逼:「嗯?話說我家裡哪來的白狗?」
狗卷棘:「???」
不是你剛剛才說姨姨。
她把相框溫溫柔柔輕手輕腳往茶几放,粗粗笨笨把它舉起來瞄了眼屁股的鈴鐺:「我知道了!」
她兇巴巴:
「臭流氓!」
「你是不是偷偷進我家裡想騷擾福娜醬!」
「女孩子的家是可以隨便進的嗎!啊?!」
狗卷棘頓了頓,老老實實:「對不起。」
感覺被罵了但沒完全被罵。
「其實我……」
多田野繪梨歪了歪頭:「其實你?什麼什麼?接下來你說的一切都將作為呈堂證供。「
犯人·狗卷棘:「……」
「其實我就是!」
多田野繪梨伸出手指堵住他的嘴:「稍等。」
她醞釀一番情緒,衝去浴室yueyue狂吐。
浴室的水聲沒過多久響起來。
生活不易,狗卷棘嘆氣。
這幾天他在努力回憶靈魂互換的線索,說不定有非當事人熊貓注意不到的細節。
剛剛瞬間他腦海閃過條來不及抓住的想法。
狗卷棘看向窗外,夜空月朗星稀,月光明亮如晝照出層模模糊糊的光暈。
努力回想。
思緒成功跑偏。
說出來,然後呢?
會給她帶去危險和沒日沒夜的輾轉不安嗎?
狗卷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