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聲怒吼,再加上那看起來威力強大的術法,倒是令隼同看著穩穩佔據了上風似的。
然而此前已經與久久交過手的馬交卻心中大呼糟糕。
他心知以久久的本事,根本不會被這點招數打敗,隼同原本的期盼恐怕是要落空了。
他此前就已經告誡過隼同,久久此人不容小覷,若是掉以輕心恐怕是要吃大虧的,可這人明顯是沒有聽進去。
這下,隼同假若當真出事,倒也怪不得他了。
馬交心中這般思索,面上卻露出了幾分凝重,傳音隼同道:
「隼同你實在太魯莽,須知這小女娃本事不差,你這貿貿然出手豈不是自討苦吃嗎?」
收到傳音的隼同一時分神,竟然瞬間打偏,使得那本該打中久久眉心的、能使其魂飛魄散的招數,打偏落至一旁的地上。
生機盎然的草地因這招數落下遭受了無妄之災,瞬間枯萎,化作了一塊焦地。
隼同自然不會認為自己無法將久久拿下,眼看著這必勝招數因馬交突然打斷而射偏,他心中只剩惱怒,心中默默質問馬交究竟想要幹什麼!
隼同心道:馬交,最好給我一個解釋,為何要破壞我這一招,否則我絕不會輕易放過你,你在不滿我之前威脅你?
而這邊的馬交卻也心想:你既然知曉此前的舉動會令我不滿,有何必多此一問呢?
兩人雖未相互傳音,但心中所思所想,竟也有了瞬間契合。
已經做足了準備想要躲避攻擊的久久看著那塊已成焦土的泥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久久雖不知究竟是出了何等變故使得隼同的攻擊射偏,但這對她來說卻是一個好機會。
不敢大意的她使用所聞遍計,很快將就將帶著濃濃草元素力的蘊種印烙在馬交與隼同身上。
緊接著,久久就要掐法訣、召喚雷電,給這兩個傢伙一個痛快。
此刻,原本黑壓壓的天空傳來幾聲雷鳴,配合著現場飛沙走石的場景,怎麼看怎麼不詳。
「這是什麼?你對我做了什麼?」
隼同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法力被另外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禁錮,他不適地皺起了眉頭,質問造成了這種情況的久久。
一旁的馬交卻在頃刻之間回想起了此前久久究竟是用何等手段破除自己的分身。
他心中大駭,看著鏈接著自己與隼同的蘊種印,心裡有個聲音在不斷叫囂著:逃,快點逃!逃得遠遠的!
但很快,他又強行壓制住了這股竄起來逃生慾望。
馬交雖不知這蘊種印到底是什麼,但此物兇殘之處他早已領略,依照久久的手段,他哪怕遠遠逃走,也不一定能夠真正安全。
「停手吧,我並不想與你為敵!」馬交忽地開口,卻是要與久久停戰。
隼同震驚地看向馬交,實在不解對方為何突然之間要求停戰。
就連久久也來了興趣,挑眉看著馬交,想要看看這傢伙還能夠說出什麼東西來。
馬交的想法很簡單,他想假借談和的名義來放鬆久久地警惕。
只要久久鬆口,將他們身上這古里古怪的印記消除,馬交再和隼同出其不意圍攻沒有設防的久久,最後不就能夠勝利了嗎?
可惜馬交算盤打的精明,奈何有個自負的隼同在旁邊拖後腿。
根本就沒有把久久放在眼裡的隼同,只覺得自己被馬交背叛了。
隼同對其怒目圓睜:「馬交,你別忘了你能有現在都是托我的福!你現在居然想要背棄我和敵人談和,你究竟把我放在什麼位置上?」
這深深質問之中滿是憤怒。
見隼同一副快要被氣死的模樣,馬交就知道這廝並沒有體會自己這話語背後的隱藏含義。
這話又不能明著說,馬交便想要傳音隼同。
卻不料已然相信了馬交背叛的隼同,根本沒給馬交傳音的機會。
「隼同,你莫要忘了,我才是這個部落的神,難道我還會害你、害整個部落嗎?」馬交瞥了一眼隼同,並悄悄遞過去一個眼神。
馬交不斷擠眉弄眼:看我眼神暗示。
然而,無論馬交多麼努力的想要暗示隼同,告訴隼同自己的計劃是什麼,隼同全部都無視掉了。
在隼同看來,馬交這分明就是背棄了與他之前所做的約定,想要投入久久麾下討得好處。
馬交那奇奇怪怪的眼神暗示,根本就是在向他挑釁。
隼同認為,馬交這是想告訴他,就算沒了他隼同的提拔,馬交也能夠找到一個不錯的主公。
越想越生氣的隼同心想:好,好你個馬交,若沒有我,你還不知道在哪裡當個妖族小卒,哪裡還能如此風光?
你如今恩將仇報於我,既然如此,我就先把你拿了,然後再來好好教訓這不知是何來歷的無名小卒。
隼同越想越覺得自己此舉穩妥,竟在剎那之間便將自己的武器對準了馬交。
雖說隼同的法術因久久的蘊種印壓制,無法十足十的發揮出來,可對著本就受了重傷,且對他毫無防備的馬交,竟然也成功了。
若非馬交在危險來臨之時閃得夠快,恐怕此刻的他早已經命喪隼同手下。
「隼同!你竟如此對我?我哪裡對你不住,你竟要如此害我!」
馬交瞪大雙眼,他看著自己被隼同弄斷的手臂心中憤滿不已,頃刻之間變改了原定主意。
悲憤交加的馬交卻沒注意到他聲音巨大,悲鳴籠罩了整個寧部落上空。
為了自身安全,早在兩方人起了衝突之時便悄悄撤退,遠離了祭壇的寧部落眾人聽見這悲呼,只覺得心驚肉跳。
究竟發生了何事?他們的神明何故發出如此質問?難道說他們的大巫也背叛了他們的部落神明嗎?
種種猜測浮現於寧部落眾人心中,他們面面相覷,卻沒人說話,只默默焦心等待著最終的結果來臨。
事實上,連久久也沒有想到,不過頃刻之間,場上的局勢竟要發生了如此奇妙的變化。
她現在的雷訣都懶得掐了,就想看這兩個傢伙狗咬狗,看看事情還能鬧到怎樣的程度。
真的很有意思啊……久久默默在心裡戳了戳搞事系統,喊它出來一起看戲。
一聽有戲可看,搞事系統立刻端著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瓜子,與久久共享視界看面前這出好戲,甚至還時不時的出言點評。
隼同啊隼同,是你不義在先,可不能怪我這麼對你了……
馬交心裡想著,狠心將自己剩下的最後一個分身偷偷拿出來,想要藉此金蟬脫殼。
久久發現了馬交小動作,心說:這是要幹嘛?
隨即,久久一拍,直接將馬交那原本攥在手裡的分身符咒拿到了手上。
看著蘊種印已經被轉移到了手裡這尊分身上面,久久皺眉,心知馬交肯定是要逃跑,立刻嚴肅起來。
她是想看戲,可並不想馬交與隼同活著離開這裡。
反正已經要得罪這二者身後的妖族和巫族,還不如直接將其滅了來的痛快。
想到這裡,久久就要再次補種一枚蘊種印,令馬交全然沒有逃離的可能。
在手裡一空之時,就覺得大事不妙的馬交見久久動作,便猜到了對方的想法。
不行,他已經沒有了分身,若是再被久久烙下這奇奇怪怪的烙印,就真的無法逃離了。
想到之前的分身,就是因口吐雷電而與身上印記發生反應,直接爆裂開來,馬交想也不想便推動體內剩餘的法力引來雷暴。
並不知曉馬交這用意究竟為何的隼同睜大雙眸,剛想要嘲笑馬交居然想用這麼弱的雷暴來嚇唬自己。
下一瞬,隼同就被狠狠劈在身上的雷光牽動了蘊種印。
是的,馬交催動的這些雷暴或許在普通人眼中十分可怖,可在他們巫族眼中根本不算什麼。
用這種程度的雷暴來對付一個巫族,根本就是在瞧不起巫族□□的強度。
然而隼同的得意還沒有維持幾秒,便感覺到體內那股特殊的力量與雷電結合生成了一種更為狂暴的能量。
這股陌生的更為狂暴的能量內外夾擊,讓隼同根本無法招架。
不過瞬息之間,激化反應便奪去了隼同性命,使他直挺挺倒在了地上,屍骨無存。
看見隼同死得如此凄慘,馬交心裡暗中僥倖,也知此地不宜久留,立刻便化作一道黑煙想要逃離此地。
至於那被他引來作亂的雷暴會給這個部落帶來什麼後果,他是全然不顧的。
一眼便看穿了馬交所思所想的久久眯起了眼睛,二話不說驅使手裡這分身符咒朝著馬交飛去。
這在雷暴之中穿行的分身符咒以極快的速度靠近馬交,又在靠近馬交時瞬間引發炸裂,使得躲避不及的馬交重傷。
將時間控制地剛剛好的久久很快來到重傷不止的馬交跟前,正想要給予對方致命一擊,卻不想,她的身後傳來一種極強的被窺伺感覺。
隨後,一道勁風襲來。
久久本能的閃避那來自身後的攻擊,卻因此給了馬交逃跑之機。
待馬交消失無蹤,那突然出現的壓迫感以及攻擊卻也消失不見,就好像對方是專門為了救馬交而來。
久久表情淡定,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被人窺視的感覺。
看來救走了馬交的神秘人已經離開。
久久深呼吸一口氣,強行按壓住了內心的憤怒,隨後才在心裡詢問搞事系統。
她道:「統,壞我好事,放走了馬交的是東方那三個還是西方這兩個?」
她更傾向於是西方那兩個中的其中一個,畢竟這裡是西牛賀洲,驚動了那兩位中的一個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但果然,她的心裡還是不爽啊!
片刻之後,被久久詢問的搞事系統才緩緩給出了答案:【應該是准提,不過因為天機被遮掩了,所以我也不是很能確定。估計是剛才馬交引來的雷暴架勢太大,所以……】
久久倒並不覺得意外,心中冷哼道:「整個洪荒里,最愛多管閑事的除了紅雲那個老好人,就只有動不動就「此物與我西方教有緣」的准提會做這種事。」
就是不知道准提摻和此事,是想要從中謀取什麼了。
亦或者說,只是單純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