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

「學得非常快啊。」

這天下午，毛白白走的時候，帶走了尤克里里。

「按照你的要求，和你想彈的那首曲子，你應該是達成目標了，恭喜。」

唐澤少年笑著，平淡的恭喜她。

悠在旁邊淚眼汪汪，感動得。

「要不是你的基礎是我們看著學起來的，真的會以為你不是初學者呢。」

「嗯嗯！」

毛白白微微鞠躬，「謝謝。」

「啊，並不是在客套啊。你非常有天賦，說真的。」

在他們音樂世家挑剔的眼裡，都屬於是有天賦的好苗子了。

要不是她表示年齡比他們都大，他是真的考慮過介紹給媽媽。

「我知道，我也不止是在為誇獎表示感謝。」

毛白白神色溫和。

「啊……」

唐澤少年愣住了，悠在旁邊飆淚。

然後他輕輕地笑了，掏出手帕，給胡亂抹著眼睛的悠擦眼淚。

「那我就先走了。」

「好，白白，拜拜！」

隔著淚眼，春野悠大力地揮手。

仗著她看不見，臨走前，毛白白對她笑了一下。

「……嗝，剛剛，白白她笑了嗎？」

春野悠連忙抓住唐澤瑛太的手求助。

「嗯？我一直在給悠擦眼淚啊，沒有注意到。」

唐澤少年在她眼前晃了晃吸滿了淚水的手帕。

嘟嘟囔囔又有點不好意思，春野悠奪過手帕開始自己擦。

「你沒看到真是太可惜了，白白的笑容很有感覺的。」

「這樣嗎？」

唐澤瑛太伸手關上門，「我倒覺得不怎麼可惜。」

畢竟對他來說，想看的才叫風景。

他看著身旁的小姑娘紅著眼睛去洗臉，一蹦一跳地，像只紅眼睛的兔子。

不由失笑。

——

頭一回輕手輕腳地回到家，毛白白不住地安慰自己。

『楠雄今天下午有課的，他這個時候不會在家裡的。對，他不會發現的，冷靜一點。』

齊木媽媽也有事出門了，齊木爸爸更是得上班。

所以現在家裡，講道理，應該只有她一個人才對。

她把琴盒重新放回了房間里，一路順利。

坐在床上之後，毛白白閉了閉眼，終於強行冷靜了下來。

『……好，該想想怎麼約他了。』

但一會兒之後，她啪地一聲蓋住眼睛，倒在了床上。

『不行，更冷靜不下來了啊！』

感覺好羞恥……

可能也不叫羞恥，就是各種心情的交織。

要明天直接杵到楠雄面前，跟他說，『你今天，跟我走。』……嗎？

她忍不住勾過枕頭來抱著，緊緊地閉上眼睛。

『也太羞恥了吧！』

糾結過後，她又勇敢地睜開眼睛。

『不管了，隨機應變吧！』

——

然後，當天晚飯過後。

開始下雨了。

「……」

家裡的氛圍多少有點古怪。

因為毛白白捧著自己的碗筷過去之後，獃獃地站在了廚房那頭的窗前，看雨。

而齊木爸爸瘋狂調著電視頻道，試圖找到天氣預報。

齊木媽媽把碗碟放進洗碗機里，按下了啟動，不明所以地歪了歪頭，『這是怎麼了？』

齊木楠雄安靜地勺了一塊咖啡果凍，放進嘴裡。

『不用擔心，媽媽。』

『雨天…啊。』

毛白白把手貼在窗戶上，感受到，雨點拍打在玻璃上帶來的冰冷。

她輕輕地閉上眼睛。

『想知道……』

齊木楠雄的動作一頓，感受到了力量波動。

一會兒之後，她又睜開眼睛，放下了手。

『看來是不行了，它說它要下很久。』

『你感受了一下什麼？『雨』嗎？』

「啊！！」

同時，終於找到了天氣預報的齊木爸爸開始哀嚎。

不僅僅是在心裡哀嚎了，他直接喊了出來。

「爸爸！怎麼了？」

齊木媽媽連忙跑過去，坐在他的身邊，摸摸他的頭安慰他。

順便看了眼電視。

這周的天氣多顯示為雨，只是雨大雨小而已，其他並沒有異狀。

毛白白也回頭看了下屏幕。

她還好，只是一時不知所措，之後立刻調整了想法。

『等個晴天…不，兩個晴天而已吧。我——不——急。』

齊木爸爸就直接，整個昏暗下來了，癱在了沙發上，不過手還抱著齊木媽媽。

『不行了，中年男性的人生昏暗了，這一整年都沒有什麼盼頭了，只有媽媽可以給我一些溫暖了。』

『呀嘞呀嘞，爸爸，你這就太過了。』

『但是——』

齊木爸爸不甘心地看著電視。

中雨、陰、中雨、晴、大雨、小雨。

『即使有一天晴一天陰……也不適合去露營啊！樹林里肯定都濕濕的吧？！怎麼辦啊！楠雄A夢！』

他在沙發上翻來滾去，非常崩潰。

齊木楠雄吃完咖啡果凍，放下勺子。

『您的反應太過了，而白又……』

雖然心裡想的是不急，可以等，但是腳倔強地站在窗前不肯走，甚至同時腦袋裡還下意識地在對他隱瞞。

齊木楠雄都沒有想到，對有著讀心術的他，毛白白都能僅靠意志瞞上這麼久。

突然有點遺憾，他要是沒在夢境中劇透過，這會是很好的一個驚喜吧。

沒辦法了。

『白，跟我來。』

毛白白疑問地扭頭。

『跟我來就好。』

他打開陽台推拉門，回頭等她。

「要出去嗎？」

她有點不明白，但還是走過來了。

『嗯，走吧。』

他直接拉住她的手往外飛去。

不喜歡這個天氣，就去換一個。

「天吶……」

看著他們飛進雨幕，齊木媽媽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一臉震驚地捂住了臉。

齊木爸爸猛地從沙發上掙了起來，張大了嘴，回頭一邊比劃一邊結巴地問，「媽媽…他們…飛？」

他們面面相覷，然後媽媽捂住了眼睛，「啊，好浪漫！」

「？？？」

齊木爸爸還在思考。

猝不及防被拉了出來之後，稍微被帶著飛了一陣，毛白白就反應了過來，開始調動靈力自己飛。

「楠雄？」

沒有放開牽著的手，拿另一隻手在眼前擋雨，在不停的上升中，她下意識地出聲確認身邊人的存在。

『嗯。』

身邊的人穩穩地拉著她，語氣平穩地回答她。

很快，他們飛到了昏暗的雨雲下面。

『想要晴天嗎？』

齊木楠雄看著她問。

微微睜大了眼，毛白白理解了什麼，雖然有些不敢置信，但是——

「嗯！」

微微笑了一下，齊木楠雄抬起一隻手。

『轟——』

雖然其實並沒有聽見聲音，但大腦彷彿為眼前震撼的場景自動配了音。

一擊之後，雲銷雨霽。

眨巴了兩下眼，毛白白拿開擋雨的手。

看到了繁星滿天。

「……」

她一時沒有說話，但是笑了起來，眼睛里也倒映出了滿天星辰。

手心處又傳來了溫暖的感覺，隨著逐漸的覆蓋，烘乾了她的衣服頭髮。

『這個時候，該說些什麼呢？』

她看著齊木楠雄，笑著想，又什麼都沒有想，只是感受著胸口跳動的頻率。

『不說什麼也行，想笑就笑吧。』

他的手輕輕地觸碰她的臉。

「嗯，那我就不說謝謝了。但是楠雄，我為你準備了驚喜哦？」

晚風拂動的頭髮，帶著月光的色澤，在她帶笑的眼前漂浮著。

齊木楠雄替她挽了一下。

『嗯，我知道。』

「誒？果然已經知道了嗎？」

她有點驚訝，但還是笑。

「可惜，我還以為我瞞得很好呢。」

她頓了頓，又抿了抿嘴，耳邊的心跳聲在主人的沉默下更加明顯了。

「……那後天，跟我走吧？」

『好。』

聽他毫不猶豫地答應后，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知道楠雄那天上午有課啦，所以我只要下午就好了。」

『嗯。』

兩個身影在夜幕的天空下靜靜地相擁。

……

一會兒之後，兩人回到家裡，安靜地落地，鬆開手。

楠雄關上陽台門。

然後各自回房了。

……

「他們回去了嗎？」

「回去了吧？沒有聲音了。但是爸爸，楠雄是知道的啊。」

「哎呀，我只是怕他們尷尬而已啦。」

客廳旁邊的待客室里，齊木夫婦嘀嘀咕咕地說話。

偷偷地看了一眼，確定沒見人之後，齊木爸爸歡呼雀躍地出來了。

「快看，媽媽！是星星和月亮啊！」

齊木媽媽也跟著出來。

「真的——」

夫妻兩又打開了陽台門，出去院子里看風景。

在院子里看到了明亮的月光。

「好漂亮啊，媽媽！」

「嗯！可以和爸爸一起看風景，好開心啊！」

『月光下的媽媽太美了。』

『和爸爸一起沐浴在月光下，太浪漫了。』

草地上的雨珠反射著星星點點的光。

齊木夫婦在享受愛意環繞下的寧靜夜晚。

「剛剛！氣象台緊急檢測到，我國境內的雨雲以非同尋常的速度消退了，接下來一周的天氣可能與半小時前預報的情況不同！重複一遍……」

還打開著的電視，氣象播報員在強裝鎮定地插播最新氣象消息。

當然，她心裡是怎麼的不平靜，其他人並不知道。

雨過去了，接下來一定得是晴才可以。

超能力者們是這麼說的。

——

本丸里，超級安靜。

「這還是人類的範疇嗎？」

「不，大部分神明都沒辦法做到。」

「……」

刀劍男士，大震撼。

幸好大部分短刀、脅差，和打刀們都去出夜間圖了，本丸剩下的太刀、大太刀、薙刀和槍都屬於比較穩重的。

嗯，相對來說。

但猝不及防地看見這種情節，即使他們是付喪神，也一下反應不過來了。

「真是……嚇到我了啊。」

君不見連鶴丸都被嚇到了。

「男主角設定真的只是超能力者嗎？不是什麼神明嗎？」

但再怎麼翻遊戲資料，也沒看出任何的神道氣息。

「所以，有些人類比神明都強啊。」

「哈哈哈，雖然早就知道是這樣的，但是一下子發現我們連人類的力量都比不上了，還是有點挫敗啊。」

「……要努力了。」

「不不不，這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