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會/心音/九十九

由楠雄提著他心愛的咖啡果凍，毛白白拎著琴盒，兩個人踏上了去約會的路。

雖然只有大概五百米的路而已。

這麼近的路，就不必要用上瞬間移動了，免得撞上附近鄰居。

兩個人安然地並肩走在路上。

但本來，這個時候不該如此順利的。

因為齊木空助本該在幾個小時前醒來，然後通知他們去解決幽靈。

嗯，沒有出現這樣場景的原因是——

齊木楠雄先去找過他了。

先給了他一個一輩子都沒贏過弟弟的噩夢，又讓他體會了一下深海大環遊。

然後提前拿走了幽靈所在地，再給空助的睡眠時間做了些延長。

最後靈魂出竅，把所有目標幽靈抓起來交給鳥束保管了。

畢竟這回感染程度較輕的幽靈，看起來都還能溝通，也沒被一般人看見過。

希望那位靈能力者能靠譜，最好能問出這些幽靈都是在什麼地方，或是什麼情況下被感染的。

實在不行，撐到他們約會結束也行。

當然，那位純潔變態在得知他們交往之後的誇張反應就不贅述了。

反正齊木楠雄承諾，如果他做到了，就在道德範圍內幫他做一件事。

好歹是讓人安分下來了。

現在的時間，是獨屬於他們兩的了。

剛剛出門前，媽媽的心理活動很是活躍，行動眼神也有些調侃。

而白，比起一開始的不適應，現在的她已經迅速地習慣了。

所以現在兩個人，是心緒非常平靜地走在街上。

「好像稍微，有點熱了。」

白的這句話，單純就是在評價氣溫。

『嗯，畢竟五月了。』

差不多是時候，該帶她去買下一輪的衣服了。

看著穿回襯衫長褲的毛白白，齊木楠雄心想。

有點熱了之後，毛白白就感覺，『頭髮，有點礙事。』

特別是蓋住耳朵的部分，悶悶的。

她把頭髮勾在耳後，但是沒走兩步，自然垂落的頭髮就又蓋住了耳朵。

她鍥而不捨地挽過去，然後又被風吹回來。

『……』

很怕熱啊，白。

齊木楠雄看著她跟頭髮的糾纏，順便帶過了眼她的肩頸部分。

『白，有耳洞？』

他突然發現。

「嗯？是這樣嗎？」

她自己還沒有發現。

『嗯。』

齊木楠雄，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她果然不是個循規蹈矩的巫女，在一些方面，肯定相當自主。

之前就有在一些細微的地方有所體現，比方說。

雖然一言一行都飽含著禮儀的浸透，但作為一個巫女，當她發現沙發和茶几高度不適配，不好寫字的時候。

她能直接坐到地上去，還不是正坐。

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他心想。

所以，之後能給她送的禮物又囊括了髮帶和耳環。

『糟糕，一不小心……會讓人很有掌控的成就感啊，白。』

「嗯？我嗎？」

意外聽到了這個評價，毛白白想了會兒。

「在我不在意的地方，熟悉的人隨便掌控，沒有關係。但要是我在意的地方，再熟的人，也只有提出建議的權利……吧？我感覺是這樣的。」

『嗯，很有你的風格。』

「楠雄呢？」

因為只經常看見男朋友跟家裡人的相處，沒多了解過這些部分，毛白白也有些好奇。

『我的事情基本都是我自己做主的，除非……被逼無奈。』

「嗯？」

毛白白轉過去，「那被阿姨修改行動意向的那幾次，也是嗎？」

『不是，那是因為媽媽總是對的。』

齊木楠雄毫不猶豫地這麼說。

非常媽寶的發言，但是毛白白也非常認同地轉了回去。

「確實，阿姨總是對的。」

經歷了兩個月不到，非常順利地成為了齊木媽媽教的一員呢，毛白白。

又或者是齊木久留美女士其實，很有一些馴服猛獸的天賦。

「到了。」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地方。

比起毛白白單獨來的那天，這裡的風景好像更美了。

更燦爛的陽光下，是泛著粼粼波光的小溪，以及在她來過之後，長得更加碧綠茂密的草叢。

「唔……」

毛白白深思熟慮之後，走到齊木楠雄身邊。

「楠雄，你把眼睛閉起來一下下吧？」

『嗯。』

他閉上眼之後，毛白白伸手把他的耳朵也捂上了。

然後她調動了——『一點點』靈力掃過草叢，把裡頭的蟲蟻，都勾引到遠處去了。

直覺沒有了之後，她鬆開了手。

「好了。」

所以他們順利坐下了。

安靜了一會兒之後，感受氛圍的毛白白重新睜開了眼睛。

「……不一樣了。」

齊木楠雄看過去。

毛白白也看著他，「我現在的感覺，跟我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感覺，已經不一樣了。」

第一次來的時候，是在心情不是很好的一天，遇到了一件能讓人好受了一些的事情之後，又找到了一個喜歡的地方。

不是太過喜悅，那時的心情，是放鬆、安寧，與發現時間都屬於自己的，稍微有點遺憾的安心感。

但現在……

『嗯。』

簡單回答過後，兩個都不常笑的人，同時有些掩飾不了的笑意。

「我現在才有些實感，對於我們確實，距離很近的事情。」

『嗯。』

他知道的，她說的不止是實際的意思，還有……

毛白白打開了琴盒，掏出了尤克里里。

「也算是，滿懷期待地做了準備吧，希望你能喜歡。」

她頂著一張容易給人以鄭重、悲憫感覺的臉，彈出了一首——她最初來這裡時就想彈出那樣感覺的——彷彿在雲間飛行的曲子。

自由、快樂、飄忽不定，滿是這樣意味的調調。

『嗯，是『心音』呢。』

非常確切的，聽到了她嚮往與喜歡的心情。

也是，他要認真對待的心音。

齊木楠雄暫時閉上了眼睛。

咖啡果凍就放在兩人的身邊，暫時沒有人去打開它。

——

「審神者……」

原來喜歡的，是這樣的嗎？

自清光那裡傳出的兩個審神者小故事之後，這是本丸的刀劍們，再一次如此直接地了解到審神者。

鶴丸剛剛做完一個惡作劇，正趴在大廣間的榻榻米上。

他捧著臉輕笑出聲，「誒——所以我的感覺果然沒有錯嘛，審神者應該確實挺喜歡我的。」

大家默默地看向他。

確實，這隻鶴隨時一副要振翅起飛的快樂模樣，從沒有在這個本丸受過正式的批評。

「唔。這麼說來，審神者平時對我的容忍度也挺高的～」

大家又默默地看向，能躺著絕不坐著的那個。

確實，主人從來沒有對明石的做法做過什麼苛責，相比於其他審神者的矯正手段來說。

「……」

同樣還有一個相當自由，想出陣出陣，想不出陣就待在宿舍的。

對左文字家，特別是江雪的待遇，大家偶爾也做過討論。

所以原來是這樣嗎？原來是審神者覺得，這樣的自主選擇也很好嗎？

雖然這段時間，知道了本丸的困境之後，這三把刀也默默地加入了高強度的出陣隊伍。

但審神者在的時候，他們一向非常自由。

鶴還會固定出陣和遠征，畢竟是這座本丸的元老了，其他兩位的出勤，就不太好說了。

然後一些比較有個性，或者興趣的成員，主人也從沒有伸手干預過。

……

「那難道！主人其實會比較討厭循規蹈矩的類型嗎？」

聽到這個猜測，長谷部心裡有點慌了，但他還是強裝鎮定。

自己平時的作風，只是恪守職責而已，而且審神者也確實很信任他，不是嗎！

「表現出更加明顯的傾向…或者特徵，會更好一些嗎……」

平時認真忠誠的平野、前田雙生兄弟，嚴肅地湊在一起商量。

他們雖然脾氣性格什麼的都好，但就是不太有明顯的個性傾向。

「沒有也可以吧？大將平時也挺喜歡你們的啊。」

但是他們兄弟是這麼說的。

他兩一想，好像確實是這樣。

於是又漸漸放鬆了精神。

……

「話說回來……為什麼今天大家，都沒怎麼去出陣啊？」

明石懶得動腦袋，隻眼珠子稍微動了動，看了看四周。

今天白天留守的刀，好像比之前多了些。

「嗯？明石前輩，昨天晚上愛染和螢丸向您解釋的時候，您肯定沒有聽吧……」

平野疑問的語氣有點心累。

「哈哈，我是好像聽到他們有說話啦，但是我那會兒都要睡了。」

所以他只是嗯嗯嗯，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前田小嘆了口氣，「是這樣的，根據主人的好感度增長進度，我們推測，今天很有可能是男主角的好感度滿格的日子。」

「誒——」

明石拉長了語氣，他缺席挺長時間了，中間很多事都不太知道。

原來男主角的好感度已經要滿了嗎？

「因為他們兩獨處時發生的事情，更容易以猝不及防的速度推進好感。」

「更何況，這次約會是主人準備過的……」

「所以，很有可能會迎來好感度的大幅漲停。」

「而男主角的好感度，再漲漲也就要滿了。也就是說主人快通關了。」

「通關之後……主人能不能回來，大概也就看今天了！」

雙胞胎兄弟一人一句地，把事情解釋清楚了。

「這樣啊。」

成敗，就看今天了啊。

電視里，主人一曲完畢，兩個人安靜了會兒，然後打開咖啡果凍一起吃了。

「嘿咻。」

鶴丸從地上爬起來，拿來遙控器。

「我開了哦？」

大家或多或少有點緊張地盯著他的手。

「嗯。」

「滴。」

鶴丸打開了好感度。

……

「啊！！憑什麼啊！99！為什麼是99！！」

有哪把刀忍不住發出了很大的聲音，是諸多刀劍們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