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巫的話在大木屋中回蕩,羅秋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默默閉上了嘴巴,他確實不知道,但既然想要活下去的話總歸有辦法的,畢竟靠著大山與河流,利爪部落的地勢相當的得天獨厚,高山樹林,丘陵甚至還有草原接壤,整一個大雜燴神奇的版圖,總有能夠活下去的方法。
羅秋並不理解帕沃大陸古怪的地理氣候條件,之前剛了解到的時候他還會問一問帕帕斑為何這些八竿子打不著一邊的地區會這樣縫合在同一個部落當中,但帕帕斑總是會用「獸神的恩賜」這種理由作為標準答案。
好吧或許不同的地區之間有互相隔離的垂直的大氣系統?
好怪啊!
但這些早就不是剛來到這裡滿臉懵逼,難以接受各種不符合常理的地方的羅秋現在所需要思考的了。
畢竟穿越這種事情都發生了,還有其他是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一旁銀髮綠眼的巫嘆了一口氣,他並不清楚小獵豹幼崽對於數據是否有概念,所以舉了一些通俗易懂的例子來概括養活一個龐大的部落大概需要多少食物。
老人的眼睛里飽含了複雜的沉重的情愫,他並不會將真實集體囤積洞的凍肉儲存數量告知普通的族員,餘外的那些被隱秘下來的食物數量,在某些時候發揮著至關重要的救命作用。
羅秋聽懂了巫像哄孩子一樣用著尋常的東西所舉例大概參考出來的,大概養活一個部落所需要多少食物。
那確實是一個龐大的數字,但是在農耕文明當中生活的人類的靈魂卻並沒有辦法將這些肉食的數量轉化為合理的對比數據。
在巫給趴在木桌子邊緣的小獵豹幼崽講解完這一個亘古不變的矛盾問題之後,大木屋內的其他貓貓也都默不作聲的不再講話。
在巫給小獵豹幼崽解釋的過程中大家還是插嘴補了一下可以更好理解的補丁,但是當沒有充足的食物養活部落這個問題完完全全的被擺在明面上的時候,大家的臉色自然都不會太好。
誰也不想餓肚子,更何況還是在一個茹毛飲血食物匱乏的原始時代。
羅秋的一些想法在腦袋裡轉了轉,於是謹慎的先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嘰嘰嘰?」如果食物匱乏不夠吃的話,為什麼不擴張一下食譜?比如說流經我們部落的月光河,甚至族內的領地里還有大湖吧,總歸有一些魚之類的東西也是肉食可以吃的啊?
更何況我們都是貓貓,對於吃魚的話應該也是有些天生的技巧在,比如帶有倒刺的舌頭可以輕鬆做到肉刺分離,不會畏懼魚刺吧。
羅秋的腦子裡大概描繪了一下,帕帕斑在啟蒙的時候大概講述的部落的面積分類,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養育了基數龐大的利爪部落,雖然遭到了戰爭的摧殘損失,但也不至於餓死才對。
巫聽到小獵豹幼崽嫩生嫩氣的發言,搖頭笑了笑,彷彿是在嘲笑小傢伙的天真。
「寶石湖在冬季會結冰,根本沒有辦法抓魚,而月光河水流湍急,雖然魚群很多但味道實在是難以下咽,更何況魚群比長毛獸還要警覺,我們即便是在不結冰的季節,在水面上看到魚也沒有辦法抓到,只有遠處的長翼部落有著不外傳的捕魚方法,但這是他們部落的看家本領,不可能教給其他部落的。」「獸神平等的教給了每一個種族生存下去的方法,而捕魚則是長翼部落被獸神所神賜和庇佑的方法。」
「所以於情於理,我們也不太合理去與長翼部落爭奪這點東西。」
銀髮碧眼的巫搖著頭耐心的給天真的小幼崽解釋著。
實際上如果魚真的那麼好抓的話,即便是再難吃部落也不會放過這點肉沫的。
羅秋聽到之後倒是沒有沒有表露出什麼來自地球會一點點技術就沾沾自滿的神態,而是思索了一會兒之後,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帕帕斑,在對方疑惑了一下又彷彿知道了什麼之後,緩緩的點了點頭,羅秋才謹慎的開口向巫說道。
雖然巫這麼說著,但口糧就在家裡的水裡大搖大擺的游著,總不能每年都錯過冬捕的大好時機。
所以羅秋打算先說出來可以捕魚的方式,再勸一勸銀髮碧眼的老頭同意捕魚這件事情來增添一下部落里的口糧。
「嘰嘰嘰嘰。」結冰的寶石湖可以鑿開冰口用漁網捕撈,甚至可以簡單粗暴的用荊棘藤蔓錨魚。魚在冬季是不會冬眠的,並且也需要進食,它們的行動也會在冬季變得遲緩更容易捕撈……
至於即便是看在水面看到魚也無法抓到的這個問題,應該只是光折射的問題……
唔,這個很好解釋但先不說,滑溜難抓的魚可以用特製的魚叉又或者是陷阱捕捉……
而至於味道的問題,因為還沒有具體實踐過,但可以嘗試用河邊的黃泥包裹放入火堆中,再加一些或許應該可以找到的香辛料之類的。
「嘰嘰嘰!」這些東西都是我在夢境中所學到的!或許我所想的過於簡單,但我們或許可以試一試對嗎?
羅秋了解了這個世界是有類似於宗教信仰,且地位不低以後就果斷給自己編了一個理由,而帕帕斑顯然與自家小幼崽心有靈犀,自從斷腿之後他就隱隱覺得自己家的老幺不愧是從出生就開始與眾不同的幼崽,原來是背負著光榮偉大的使命的!
獸人的思想十分的淳樸,他們還沒達到能夠理解「穿越」「靈魂轉換」又或者是什麼「惡魔附身」等等的詞語,遇見不同尋常的獸人,他們只會感慨一句不過是獸神降下的懲罰或者是恩賜罷了。
所以從一開始帕帕斑和爹爹牙再發現小獵豹幼崽的小打小鬧真的治好了斷腿之後,短暫的驚訝了一下就十分迅速的接受了,並且還介紹了他去給鄰居叔叔這隻大老虎做一下診療。
這樣無聲的信任也是羅秋處在這種環境中也漸漸不怎麼掩蓋自己有些特殊,並且嘗試相信大家的原因。
而小幼崽所說的話也恰好可以對得上帕帕斑和鄰居叔叔所商討的後期的內容。
他們本身就是打算著等到後期實在是掩蓋不住了的話,就對外宣告小獵豹幼崽是由石幣所選出來的神使。
畢竟按照傳統規則,巫他們原本是強行要將還沒長大的小幼崽在如此寒冷的冬季送往聖宮,去做神官供奉學徒的。
這也是帕帕斑一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眼的,平等的嘲諷每一隻有這種想法的貓貓的原因。
於是在小東西說完之後,諾科往著在伸著爪子搭在木桌子邊緣的棕黃色小毛絨糰子身邊靠了靠,彷彿是沉默的支撐與護衛者一般,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作為最後的宣告補上了一句。
「嗷嗚。」或許他就是神使,坎西,部落守護了這麼多年的石幣,確實正如傳說中一樣可以帶來豐饒的土地和數不清的寶藏。
又是一個新奇的詞語「石幣」出現在鄰居叔叔的嘴巴中,羅秋抖了抖耳朵抬頭看著站在一旁沒什麼表情的大老虎,有些腳趾扣地的回又想了一下對方剛才一本正經的說出「神使」這個頗有些中二的名稱。
而對面銀髮碧眼的坎西,早就在小獵豹幼崽嫩聲嫩氣,故作嚴肅的將一些天書一樣的東西從那張小嘴巴里講出來的時候,就整個人僵住了,原本有些無奈昏暗的碧綠色眼睛「刷」得一下就像是燈泡一樣在光線不甚明亮的大木屋中亮起,視線更像是宛若實質一般想要將桌子對面的小幼崽的每一個口型都看清楚。
而其他在木桌邊緣坐著的其他貓貓,雖然迫於諾科壓力不敢亂說話,但也一模一樣的露出了貓貓震驚痴獃的表情。
「你說的是真的嗎!」
甚至不是什麼質問的疑問句,萬分吃驚的坎西有些激動的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雙手支撐在木桌沿上死死地盯著對面說著話的小幼崽。
諾科適時的跟著解釋,讓巫不得不瞬間就相信了。
畢竟利爪部落的祖先就是靠著石幣才找到了腳下這塊豐饒的土地,而任何神靈怪異的事情牽扯到石幣,都變得合情合理起來。
更何況月光河與寶石湖的魚群資源確實是非常豐富的,奈何多年以來大家都沒有方法去取得這些遊盪在水裡的肉類,才逐漸放棄了眼饞的想法,美名其曰不與長翼部落爭奪資源。
從某些程度上講,原始獸人還真是有些方面蠻好欺騙的。
羅秋被對方的氣勢嚇了一跳,但是也是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為了避免麻煩他只是說了最簡單的技術,羅秋謹慎的先挑選出來老弱婦孺都可以參與的捕魚方式,同時也避免了本身就處在對外戰爭期的部落抽調更多強壯的防禦力去捕魚。
而作為一位資深的荒野求生與原始技能節目愛好者,他的小腦袋瓜子里可是有著無數從無到有的技術。
種植,養殖,陷阱捕獵,器具燒制,建築構造,甚至古法的鍛造冶鍊,以及被譽為古代三大必掌握技術的鹽、糖、兵器,他也會一些古法製造方式。
所以在從巫的口中大概了解到部落裡面現在是什麼文明發展狀況的羅秋,按耐下自己腦海里的一些亂七八糟的基建城邦想法,在謹慎的闡述捕魚技巧的同時淺淺的挖了一個坑。
黃泥包裹魚肉進行火烤燒制,大家在吃的過程中總會發現黃泥被燒成了可以用來裝水的器具,但這種器具並不夠穩固,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變成適合長期使用的陶器。
他的腦海里還有一套制陶方法,是需要燒窯的,短期內按照部落裡邊的文明,應當是無法直接越到燒窯這個步驟上,而在燒窯之後建築的改善也會順勢而為大大提升……
捕魚的方式在試驗過後,羅秋還想提供一些冬季捕獵的陷阱的製作方式,這些可以無私奉獻,暫時幫助部落度過冬天,但他並不是多麼光輝偉大的聖父,在沒有評估好這個部落到底適不適合自己長期生存的情況下,他是不會一股腦的將過於先進的知識技術全部透露出來的。燒制陶器的方案他目前是有些想把控在自己手裡,他相信部落裡面的獸人是會懂得陶器的價值的,畢竟人類生活的發展歷程已經將標準答案印在了教科書的上面,陶器,青銅器,鐵器等等是必然的發展趨勢。
但如果部落裡面真的有獸人在使用黃泥燒魚的過程中研究出了穩定的燒陶方法,羅秋也並不介意。
他更想將這一個小小的坑作為一個實驗,來幫助他觀察整個部落的創造性與凝聚力,甚至包括與人性相對應的貓性等等。
小獵豹幼崽舔了舔剛才叫聲太多有些乾燥的嘴唇,瞪著眼睛瞅著激動的巫。
「漁網是什麼?光折射又是什麼?你還懂得如何製作魚叉?真的能捕上魚來嗎?」
坎西恨不得衝過桌子用自己乾枯的雙手緊緊握著小獵豹幼崽兩隻可愛無比搭在木桌子邊緣上的前爪,激動的聲音都要叉劈了,但是奈何諾科這隻大老虎凶神惡煞的靠著小獵豹幼崽,死亡眼神默默的盯著激動的巫,讓坎西不敢跨過雷池。
「嘰嘰嘰。」沒有進行實地考察,暫時不知道能補上來的數量能有多少,所以捕魚的話只能暫時作為一份額外的食物收入來源,部落不是在打仗嘛,可以先讓傷患或者是老弱婦孺參與捕魚……
還有一些可以冬季捕獵的陷阱,也可以大大減少狩獵的時間,但也是需要實地考察的。
「嘰嘰嘰!」等等!斷腿的事情……
羅秋說完捕魚之後才想起來自己想要幫助部落活下去的最初目的是什麼。
讓其他的家庭也可以像爹爹牙和鄰居叔叔這樣不再接受離譜的命運既定的審判!
讓大家儘可能的都好好的,吃飽和健康的活下去!
坎西聽到眼前的幼崽著重強調了一下斷腿的事情,碧綠色的眼睛中蔓延出來一股子欣慰的慈祥。
毫無疑問這是一隻智慧的,神秘的,且還同時擁有著難得可貴的善良大愛的小幼崽。
瞧瞧,這是多麼的迷人!
或許正如聖宮唱詩中神官所說的那樣,獸神平等的憐愛著大家,正如祂來到人間的神使一般,會給大地帶來神的指引,指引著虔誠的信徒獲得富饒與和平。
「當然,如果你所說的捕魚方式,真的能夠補充沒有填滿的部落集體囤積洞,我自然而然會答應你,如你所願的將醫術的知識公布給大家。」
「願這個黑色的展狀況的羅秋,按耐下自己腦海里的一些亂七八糟的基建城邦想法,在謹慎的闡述捕魚技巧的同時淺淺的挖了一個坑。
黃泥包裹魚肉進行火烤燒制,大家在吃的過程中總會發現黃泥被燒成了可以用來裝水的器具,但這種器具並不夠穩固,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變成適合長期使用的陶器。
他的腦海里還有一套制陶方法,是需要燒窯的,短期內按照部落裡邊的文明,應當是無法直接越到燒窯這個步驟上,而在燒窯之後建築的改善也會順勢而為大大提升……
捕魚的方式在試驗過後,羅秋還想提供一些冬季捕獵的陷阱的製作方式,這些可以無私奉獻,暫時幫助部落度過冬天,但他並不是多麼光輝偉大的聖父,在沒有評估好這個部落到底適不適合自己長期生存的情況下,他是不會一股腦的將過於先進的知識技術全部透露出來的。著巨大的風險的,雖然他是整個部落的巫,但是權力並非真的只有他一人所有,族長去世以後的大權旁落在幾隻老虎身上,如果真的做成了這件事,他還要扛著壓力向山頂的老虎們周旋彙報。
但在族群的繁榮面前,巫回憶著今日與小獵豹幼崽彷彿往日重現的對話,狠狠的用石筆在石板上刻著代表著記錄的花紋。
或許從今天起,就是利爪部落變革的開端,但坎西並不感到恐懼,甚至想要作為一個見證者,眼神發亮的可怕,像是有什麼被束縛的東西終於衝破了牢籠,自由的翱翔去了天空。
當年剛接觸巫這一重任的他,曾經幾何也在這張木桌的另一頭飽含夢想,朝氣蓬勃的質問著現已經去世的上一任巫的父親。
為何總是要眼睜睜的看著族人的死亡而無動於衷呢?受傷不治而終的只是弱了一些的戰士,和這些戰士背後所關聯必定會悄無聲息消失的一個整家庭,不止一次作為一場醒不來的噩夢在深夜裡敲打過坎西的靈魂。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漸漸變的麻木與「公正」,更像是一個合格的巫。
而現在坎西用力的刻著花紋,心裡卻早就已經想象著將石室里的那一片對應的石板狠狠摔碎的場景了。
「我們最快什麼時候能夠開始?教我們編織漁網,製作魚叉!」
面色有些微微猙獰捧著石板刻著花紋的坎西,有些興奮的聲音響起。
羅秋聽到之後轉過頭看了一眼周圍的大貓們,然後想了想還是禮貌性問一下。
「嘰嘰?」捕魚的話……以後會不會跟長翼部落有什麼衝突?
而預想中的回答並沒有從巫的嘴巴中傳出來。
只見終於雕刻完石板上的花紋的坎西輕輕吹了一口氣,將上面的石粉吹掉,然後惡狠狠的轉過頭來說道。
「衝突?哈?!」
「哦,你說的對幼崽,他們確實或許會有抱怨!」
「但是,聆聽信徒的抱怨進行寬恕是獸神該做的事情,而我會選擇送他們去見獸神!」
眼中閃著凶光的坎西「啪」得將刻好的石板拍在木桌子上,難得沒有維持著身為巫的表面功夫,撇了撇嘴露出依舊鋒利的牙齒。
羅秋看著被一巴掌大力拍在木桌子上都磕出來塊印兒的石板:
……不是吧,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啊喂!
彷彿看到柔弱的醫生大喊著「學醫不能拯救國人,在下要棄醫從武!」然後爆衣撕開白大褂,開始擼起鐵來。
小獵豹幼崽露出了驚恐的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