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水喝了
「娘，要不我和二癩子出去借點兒？」趙二蛋眼珠子咕嚕一轉，計從心來，從前這種事，娘可是支持的。
蘇晚晚知道，那個二癩子跟趙二蛋一樣，是個混不吝的主兒，倆人從前在村裡就沒少禍害人。
說的好聽是借，擺明了是有借無還，就是明搶。
「借？怎麼借？」
趙二蛋以為娘被他說動了，嘿嘿兩聲道：「這個您別管，山人自有妙計……」
還山人，還妙計。
蘇晚晚沉下臉，脫下一隻鞋抬手就抽。
「趙二蛋，你爹就是這麼教你的！好吃懶做，偷雞摸狗，現在還學會打家劫舍了？」
趙二蛋被打得嗷嗷直叫。
「娘！你到底還是不是我娘！」
蘇晚晚一愣。
莫不是太過激進了？
當即，蘇晚晚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嚎。
「當家的呀！你走的早，撇下我一個人孤兒寡母拉扯孩子，我容易么我！現在孩子大了，不聽話了！還說我不是他娘！你快回來吧，管管你的好兒子！」
趙二蛋立馬慫了。
小聲嘀咕：「娘……你……別這樣成么……」
「我錯了，兒子錯了！娘，您快起來吧。」
「以後，我都聽你的，娘讓我幹啥，我就幹啥。」
「二蛋，你過來。」
趙二蛋小心翼翼靠近老娘，就聽他娘說：「其實你爹沒死，他是神仙。」
趙二蛋：……
完犢子了，他娘瘋了！
蘇晚晚撇嘴，爬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道。
「你不信？」
趙二蛋：「信，我信，娘說什麼我都信。」
回頭一定得找個郎中給娘看看，完犢子，他沒銀子看病啊！
咋整！
蘇晚晚懶得跟他掰扯，冷哼一聲，躲在一堆乾草堆前面，背對著趙二蛋，放出一堆鵪鶉蛋。
「老二，過來。」
「鳥蛋！」
趙二蛋驚呼一聲，連忙捂住嘴。
「娘，快！藏起來，別讓人看見，快回去。」
這年頭，一點吃的東西都金貴無比，等再過一陣子，真正彈盡糧絕的時候，別說鳥蛋，就是野菜，怕都有人想搶。
「急啥，把蛋揣好，再往裡走走。」
走了兩步，蘇晚晚捂著肚子道：「老二，娘肚子疼，想方便一下，你去給娘把個風。」
趙二蛋懷裡揣著鳥蛋，嘻滋滋道：「哎，放心吧娘，我就在這守著，您去。」
蘇晚晚老遠就看到一處小河溝，可惜大旱之年，溝里都乾裂了，只有最中央一小處地方，還有些泥漿。
蘇晚晚拿出一大桶礦泉水，咕咚咚倒進去一桶，只留下一點淺淺的水印。
接連到了三大桶，才出現一小片水窪。
「二蛋！」
趙二蛋聽到娘喊他，連忙小跑過去，是不是又有鳥蛋？
「娘，咋了？」
蘇晚晚佯裝驚喜道：「有水，二蛋，你悄悄回去，告訴村長，其他人誰也別說。」
趙二蛋喜不自勝，水？
有水了？
「一共就這麼點兒，你可別大張旗鼓地嚷嚷，懂了沒？」
趙二蛋點頭。
「可是娘，為啥要告訴村長？」
「你懂個球，讓你去你就去，現在水這麼金貴，你以為讓人知道了，咱們一家保得住？再怎麼樣，一個村的總要守望相助，二蛋啊，這年頭，想要活下去不容易，得靠互相幫襯。」
外人信不過，但是同村同族之人，還是知根知底的。
人本就是群居動物，更何況這亂世中，想要靠自己單打獨鬥，根本活不長久。
趙二蛋點頭，轉身去找了村長趙有生。
「二蛋，你說，找我啥事？」
神神秘秘的，以趙二蛋以往的個性，趙有生真信不過他，以為這小子又要起什麼幺蛾子。
「村長叔，是我娘讓我找你，我娘找到水了。」
什麼？m.
「你說啥？」
趙有生瞪大眼，水？現在正是缺水的時候，聽到二蛋娘找到水了，趙有生不淡定了。
「哎呀，村長，小點聲兒，我娘說不能嚷嚷，那條小河溝已經快乾了，攏共就那麼一點水，都不夠咱們趙家村人分的，還有那麼多外人在，可不能聲張。」
趙有生逐漸冷靜下來，沉聲道。
「你說得對，二蛋，你去叫柱子和鐵生過來，別驚動了旁人。」
等趙二蛋帶著村長和柱子，鐵生過來的時候，蘇晚晚已經存了一小片水了，趙有生一看真的有水，整個人都激動壞了。
樂呵呵地朝蘇晚晚豎了個大拇指。
「嫂子！你是這個！」
大勇娘雖說在村裡的時候有點混不吝，又是有名的潑皮，如今看來，竟還是個好的。
「二蛋，柱子，鐵生，你們三個趕緊把水囊灌滿，完了再分批去告訴村裡其他人過來灌。」
這點水，足夠趙家村三十來戶人家每家分一點的。
「別被人發現了。」
趙家村人少，一旦被人發現了，他們根本護不住。
悄悄把水都灌走之後，趙有生讓趙家村的人，都聚攏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小團體。
他看明白了，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蘇晚晚的舉動給他提了個醒，他們村，要團結。
可哪怕再小心，也還是有人察覺到了趙家村人的動靜，有好奇的偷偷跟了過去，發現趙家村居然找到了水，竟還想獨吞！
立馬不幹了，大聲嚷嚷起來。
「快來人啊！水！有水！有人發現水了！居然獨吞！」
村長趙有生頓時臉色一變。
「所有趙家村的都過來！圍在一起，快！」
趙家村一共也才三十來戶，大人小孩兒加起來，也只有七八十人，如今被所有人圍著虎視眈眈，心裡難免緊張。
可要讓他們交出保命的水源，也是萬萬不可能的。
他們馬上就要斷水，如果被搶走，這一路還能不能找到水都未可知，缺水，就等於會死。
「趙村長，你們趙家村這是什麼意思！」
李雄為首，臉色不善地盯著趙家村一伙人。
趙有生故作鎮定道：「什麼什麼意思，之前就說好了，咱們大部隊一起走，可找到的東西都是自己歸自己，我們趙家村找到了水，歸我們自己，有什麼問題！我還有問你們什麼意思呢！這是還想人多勢眾，以多欺少嗎？今天你們能欺負我趙家村人，明天，也會搶奪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