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送死
鄭老婆子看了眼水壺，接過來先給小孫女餵了一口。
「我還不渴，還能再忍忍。」
有一就有二，見許達換到了水，接二連三又有人陸續換了一些。
李雄在一旁，看得惱怒不已，一群蠢貨。
原本可以白得的東西，居然攪和黃了，連帶看向許達的眼神，都充滿了惡意和不善。
這一幕，被蘇晚晚盡收眼底。
也更堅定了要脫離大部隊的信念，有這種人在，遲早要遭殃。
很快，趙家村捨出來的一半水都被換完了，趙有生看了眼天色道。
「時候不早了，後面的路，我們趙家村就不跟各位一起走了，希望大家各安天命，各自安好。」
說完，帶著趙家村的人，頭也不回地往深山那邊走去。
有人後知后覺地驚呼。
「趙家村人，該不會真的要進深山吧？」
「哼！讓他們去，送死而已。」
李雄雙手環胸，看笑話一樣目送趙家村人，山裡可是有野獸的，既然不識抬舉，就讓他們去喂獸好了。
「還有人想跟著趙家村的，儘管一起！」
李雄這一聲喊得很大聲，走了沒多遠的趙家村人都聽到了，不禁回頭觀望。
蘇晚晚覺得，這個李雄挺有心計，也有野心，他這麼做，無異是想趁機樹立威望，他想奪權，成為那幫人的領導人。
這無疑，對他百利無一害。
不過這些，都跟她和趙家村無關了。
但也還是回頭，給了他們一個機會：「有想跟我們一起走的，可以跟上。」
聽她這話，眾人反應不一。
有不屑一顧的，也有猶豫不決的。
許達看了一眼自家老娘，他有種感覺，想跟上去。
他是獵戶，常常進山，所以並不畏懼進山。
許達的娘沖他點頭。
「老大，咱們跟趙家村一起。」
老太太活得明白，她看得出，現在這群人，如同一盤散沙，更有李雄這樣的人在，安逸不了多久了，比起朝不保夕，不如跟隨趙家村，放手一搏。
「聽娘的。」
許達一家跟上去，接著，又有幾家，緩慢地跟了上去。
李雄吐了口唾沫。
「啐！想找死，那就去！」
不管李雄罵罵咧咧，眼珠子滴溜亂轉，趙家村人已經頭也不回地走進深山。
後面，十來個人不遠不近地跟上。
這一去，前途未卜。
……
走了一段山路，眾人就累的滿頭大汗，山路遠比大路難走太多，更累人。
這麼一會兒，就有人後悔了，抱怨道：「這什麼破地方，累死人不說，還不知道多危險呢，村長怎麼就聽信了蘇氏那潑皮的鬼話，呼……真是……累死了！」
「又累又渴，都是蘇氏出得餿主意。」
「可不是，村長怎麼就聽的了，那娼婦能有好心？」
「話也不能這麼說。」
「閉嘴吧你。」
周寡婦見不得有人說蘇晚晚好話，瞪了兒媳婦一眼。
周寡婦的大兒媳婦小周氏，立馬不敢多說一句。
她是真的覺得離開那些人有什麼不好，之前那個李雄，看她的眼神就好像蒼蠅圍著一坨屎。
又不敢說，畢竟那種人，得罪不起，也怕別人說她不守婦道，勾搭了李雄。
這一路，著實讓人叫苦連天。
直到天快黑了，打頭陣的村長才喘著粗氣叫停。
「都休息下，今晚就在這裡過夜，柱子，帶人拾些乾柴，烤烤火，還有！生火的時候都注意了，別整連荒咯，這麼大個林子燒起來，咱們可都要一起玩兒完！」
趙有生這個村長，還是挺有見識的，不然也不會三十來歲就當村長。
這個時候的一村之長，向來是有威信的人才能勝任的。
大傢伙聽到終於可以休息了，不由都鬆了口氣，再繼續走下去，胯骨都要走劈叉了。
趙有生一家，有意挨著蘇晚晚一家，看著蘇晚晚苦著臉捶腿。仟仟尛哾
「大嫂子。」
蘇晚晚抬頭，見趙有生走了過來。
「大嫂子，能跟你換點水么？」
他家人比較多，老老小小加起來十來口子，為了擺脫李雄那幫人，又換出去了一些，這會兒，是真沒有多少了。
對於趙有生的到來，蘇晚晚並不意外，她們家作為最先發現水源的人，很難不讓人懷疑私存了不少的水。
若是別人，她會直接拒絕，但對於趙有生，她還是有幾分信任的。
「我這能換的也不多。」蘇晚晚壓低聲音說道。
「謝謝大嫂子。」
趙有生忙不迭道了謝。
這個時候還願意幫忙，可是天大的恩情，說不好就是救下了一條人命。
他心中愈發認定，之前都是誤會了蘇晚晚，這樣的人怎麼會是不講道理的潑婦，估計是家裡沒有了當家人，不得已而為之。
仔細想想，村裡那幾個拉扯著家裡一窩孩子的寡婦，也確實只有大勇娘這一家子過得好一點，沒人敢去觸她家霉頭。
兩人悄悄地把東西換了之後，他忍不住就想問問蘇晚晚的看法。
「大嫂子，您說我們之後該往哪個方向走？」
此時才剛進山不遠，樹木就已經密集起來，因為乾旱，枝葉很是稀疏。
延綿的群山讓人一眼望不到頭，趙有生也是心裡有點沒底。
「這我也不清楚，可外頭也不見得比山裡安全多少。」
蘇晚晚沒想到趙有生會問她這個，眼下的情況，她也沒什麼好法子。
趙有生點了點頭，轉身回到了自家歇腳的地方。
男女有別，已經有不少人看向他們這邊了。
趙有生前腳剛離開，趙二蛋後腳就走了過來，滿臉討好地往蘇晚晚身邊湊。
「娘，你跟村長換了什麼好東西？」
他搓了搓手，說著就準備把東西給接過去。
熟知趙二蛋的本性，蘇晚晚怎麼可能還會把糧食交給他？「啪」的一聲，她拍開了趙二蛋伸過來的手。
「去，把你大哥和嫂子叫過來。」
趙二蛋是個混不吝的，趙大勇卻老實得過了頭，剛歇下來不久，就去周圍找吃的去了，就連老大媳婦也在拾柴生火。
想著這兩個糟心兒子，蘇晚晚只覺得自己頭都大了。
「娘，我挖了些野菜，能煮鍋野菜湯了。」
話是這麼說，可趙大勇手裡的野菜也就那麼一小把，都不夠一個人吃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