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送信
轉眼五年已過,楚峰已經十五歲了。每天在這裡的事情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練功與學習,也不用像別的孩子那樣去幫忙做農活,日子過得輕鬆單調。
楚峰終於確信自己重生了,準確的說是佔據了與自己同名同姓的孩子身上,這個村子名叫西鳳坡,與夫子相依為命。
只是楚峰跟文夫子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根據文夫子回憶,楚峰是他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在村口的草垛旁邊撿回來的。那個時候的他才剛剛斷奶,看來這是個自幼將父母拋棄的苦孩子啊。
今日他練完功像往常一樣,進入文夫子的小書房內。說是書房,其實就只是用五幅字畫裝飾了下,中間還有一個木桌就別無他物。奇怪是第五幅畫竟然是空白的,更奇怪的是文夫子說裡面有六幅字畫。
楚峰聽到文夫子說有六幅字畫的時候,差點沒笑回地球去。看來這個世界的數學水平很差,你看就連教書的夫子都不識數。
有次楚峰練完功實在是忍不住了,問道肚子內的暖流是什麼?這一次文夫子直接告訴他:那是丹田處的靈氣。楚峰也拿小本本就記下了。
他每日的書法內容就是用早上練功完丹田內保留的一點靈氣來臨摹字畫上的字。
第一幅草書:一撇一捺間顯露出凌厲剛猛,無堅不摧的氣勢。舒展如意,收放自然。疾惡如仇之正氣、所向披靡之霸氣、無堅不摧之劍氣盡收於字裡行間。
第二幅行書:整體用墨厚重,點畫豐腴,中側並用;字肥而不傷骨,以方折為主,乾淨爽利,給人以利落之感;線質力透紙背,姿態橫生,渾厚自然,並無笨拙之態,反而如綿裹鐵,妙趣橫生。
第三幅仍是行書:觀其揮毫潑墨,字體雖看似愚笨,貌似吃虧,實則順勢順力,心之所向,之所指,落到實處。不淫巧,不焦躁,不鋒芒。大巧不工,卻點畫精到,氣韻磅礴。
第四幅卻自成一派:不滯於筆墨束縛。草木竹葦均可為筆,飛沙走石皆可為墨。若不是文夫子說它是一幅字畫,要不然楚峰還以為他個收集稀奇物品的怪老頭呢。
第五境界:空白,什麼都沒有。好奇寶寶楚峰問文夫子這一幅怎麼是空白的,他卻回到道:「等你拿的不是筆就知道了。
第六幅:沒找到!
這是個故弄玄虛的還不識數的老頭。
楚峰最喜歡的就是第一幅和第二幅,那兩幅也是他最常聯繫的,第三幅字楚峰覺得不練都寫的好,至於後面的第四幅楚峰偶練一次,後面的兩幅看都沒有看。
他用靈氣寫的字如劍御空。以豎直,行列直為特徵,用短筆畫、點和撇作頭腰,彰顯書法的柔美和韻味。筆如劍,劍染墨,墨行靈氣,神韻盡出。
楚峰見自己練完的字嘖嘖稱奇,這不是天才是什麼?
黃昏下,文夫子如往常一般回來。
只是他這次不僅帶回了一隻燒雞,手上還還有一把銹跡斑斑的鐵片。他似乎很嫌棄這塊鐵片,時不抖了抖上面的鐵鏽,接著用力甩到自己回去的必經之路,待走到跟前再撿起來,然後再甩。
楚峰在書房見文字走到籬笆那裡,便停下手中的筆去開門。夫子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那把鐵片正好被甩到楚峰的前面。
「這把鐵片送你玩了,別拿去砍村裡的菜花了。」文夫子鄭重地囑咐道。
「老頭子你說的這是哪裡的話啊,這廢鐵你在哪裡收的?」楚峰雖然疑問卻撿起鐵片,仔細端詳。
這把鐵片雖然銹跡斑斑,但他卻瞧出了的名堂。這是把很久沒有人用的劍!要不然也不至於保養的那麼差,劍身還有很多的黃土不說,劍尖與劍刃出早已缺口,仔細看劍柄的縫隙處還有幾隻小蟲子在走動。
造型雖然是劍,但說是廢鐵十有八九的人都會信。他拿起劍在鼻子上聞了聞,沒錯,是一股鐵被氧化后散發的味道了。
他出言調侃夫子道:「想不到夫子還兼職收廢鐵,不知道我能不能跟著你去收啊,掙點零花錢也好。」
「去去,一邊去。你小子今天的拳和書法練得怎麼樣了?都教了你五年了,朽木爛泥都學會了,不知這位書法天才掌握的如何?」文夫子竟然打探起楚峰的學習情況來。
楚峰聞言暗自吃驚,這麼遠都可以到,下次不爽的時候只能在心裡嘿嘿了。
「你小子什麼心思我清楚得很,再遠我都可以聽到。」文夫子不屑地撣了撣身上的灰。
「老頭子你竟然偷窺我的內心,還有沒有一個為人師表的夫子樣子了?還沒有一個和藹爺爺的樣子了?」楚峰大感不妙,若是他發現自己的秘密,那豈不是糟了。
「這把劍是村口你王大叔殺豬用的,就是用來捅豬心口的。也不知道你小子什麼惡趣味,竟然還聞了聞,也不嫌噁心。」他鄙夷的眼神看著楚峰,一臉嫌棄的表情。
「回家了,回家了。一直站在門口也不會有哪家姑娘來看你。」文夫子拉著楚峰迴去,連同進去的還有那柄鐵片。
二人吃著飯,啃著雞爪子滿嘴冒油的文夫子突然出聲道:「楚峰,幫我做一件事情。」
楚峰含扯著雞腿糊不清道:「什麼事?」
「送封信給我的老朋友。」文夫子說道。
楚峰點了點頭。
二人吃完飯後,文夫子說要檢查楚峰的練功境況。
文夫子跟著楚峰來到了他這五年來一直練功的場地,見楚峰準備好了,說道:「開始吧!」
楚峰深吸一口氣,接著雙手抱太極,兩儀分開,隨後陰陽匯聚,天地合一。
文夫子喊道:「左右開玄門。」
楚峰左手收回,右手向體前上方揮起,以腰為軸左轉體,左腳不動,以右腳跟為軸向左旋轉半周。雙手似抱大圓球雲手,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兩掌心相照。
「五龍捧聖分陰陽,白蛇吐信收無極。」
楚峰弓蹬步不動,右拳下落變空心拳,順時針划圓,經胸前舉至右上方落位,拳面朝天,拳與右耳相照。他此刻全身似氣球,身體猶如懸空,兩手高低屈伸皆能靈活自如,兩腿不論前進後退、左右旋轉、虛實變換,無不隨意所欲。仟仟尛哾
他走完這套拳,踩出來的方位,正好是一個太極陰陽魚、五行八卦九宮方點陣圖。
文夫子見楚峰已將這套拳法練得有幾分火候了,欣慰不已。出言道:「往後也不可鬆懈,你的這套拳法還差不少火候。」
楚峰點了點,他總覺得越練到後面丹田的靈氣流散的越快。
「接下來傳授劍法,楚峰你且看好。」楚峰收回心神,仔細看他的動作。
文夫子兩指做劍,竟然不是劍招,而是自己每日所練得書法。
楚峰再觀文夫子的運筆:起先揮毫凌厲剛猛,無堅不摧;隨後筆鋒轉柔,以屈求伸;不消片刻儘是些橫折折撇的簡單筆劃;最後得意而忘形,已然是在亂寫亂畫。
文夫子收回手指,嵬然不動。楚峰卻感覺此刻自己的周圍全是無盡的劍意,楚峰被嚇得一身冷汗。
他以為結束了,卻想起了曾經被天地的無力,隨波逐流,癱軟在地。
文夫子出言道:「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無為而無不為。劍法與拳法不可荒廢。」
「是,夫子。」楚峰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