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無妄之災
「小子,神識感知不錯。」那老者似笑非笑,雖然是誇獎,可語氣中的威脅之意不少半分。
「前輩修為高深,不知道找我何事?」楚峰也不廢話,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丹田靈力急速運轉,心中默念口訣,來者不善只能提前做好準備。
老者盤膝坐下,撫摸著發白的鬍鬚,眼神縹緲望向遠方,緩緩道:「老朽來此只是借一物,借到了自然會離開。」
楚峰一聽來了興趣,今日在凌霄宗便注意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出了駐地不聲不響跟蹤半程,當真只是為了借東西?更何況自己來此處滿打滿算也就一天,不知道他圖謀什麼物件?
「不知前輩要跟在下借何物?」楚峰問道。
老者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褶皺的臉皮綻開,「借你項上人頭一用!你可不要想著反抗,既然能發現我,自然也能猜測到我的修為。」
「不錯,前輩既是元嬰前輩,又何必和晚輩拐彎抹角呢?」
楚峰迴答之際,一道粗壯的閃電裂空而來,劈在老者端坐的位置。
空中水汽瀰漫,楚峰打開神識,卻察覺不到老者的任何身影。
楚峰一臉嚴肅,雙眉緊皺,抬頭望向天空。自己用驚夜槍凝聚的一擊,在元嬰期修士面前如同兒戲一般。
老者突然閃身到他身後,神色憂鬱,顯得得意無比。
「倒是老夫小看你小子了,能發出如此攻擊。就是一個築基後期粗心大意,遭此一擊也是皮開肉綻,只可惜的是你遇到了我!」
緩緩遞出一拳,平平淡淡的一擊,如同一根細針扎入不痛不癢,可楚峰全身靈力便如同泄了氣皮球一般。
「我的丹田,你把我的丹田怎麼了?」
他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察覺靈力消失,瘋狂地運轉靈力,結果都是徒勞無功。
「哼,修道之人連這點都不清楚嗎?安安心心地做你的棄子吧。」
周遊面如死灰,神色恍惚,眼前種種如同過眼雲煙,在靈力的流逝中一點點逝去。仟韆仦哾
昏睡之際,一襲紅衣擋在他身前,之後再也知曉發生了什麼事情!
......
床榻上的楚峰腦海中不斷閃過破碎的畫面,耳邊儘是嘈雜、光怪陸離的噪音。
「哎......」
一聲長嘆將他從夢魘拉回現實,楚峰驚魂不定,大口喘著粗氣,重鎚兩下胸口,發出「咚咚」的響聲。
斜坐床頭的一位宮裝女子見他清醒,端著熱氣騰騰的大碗,輕聲念叨:「醒了就將這葯喝了吧。」
醒來的周遊倚靠床頭,接連幾次深呼吸之後,意識漸漸清明起來,眼前陌生的環境讓他心頭一顫。
「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又是誰?」
楚峰內心糾結,還不等她回答便又問道:「我的丹田是不是廢了?我以後還能......」
眼前這女子看上去二十歲左右,身材高挑勻稱,眉目清冷,一絲仙氣遊離。
楚峰話未出口,她的一隻秀手抵在他的唇邊,略帶冰涼,散發著微弱的清香。
「你先將葯喝了吧,喝完之後我再告訴你。」聲音溫潤如水,想知道真相的楚峰由不得不喝。
楚峰從她的不悲不喜的表情不難猜出,自己如今的局面。
接過葯湯,黑色的湯麵倒映著清晰的面容,此刻的自己面容憔悴,眉宇間一股死氣,如同黑夜前的夕陽。
楚峰嘴裡苦澀,將葯湯一飲而盡。
「現在你能說說你是誰了吧,之前的那位老者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要殺我?」
那女子欲言又止,想說什麼,不知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楚峰察覺到她神情不對,連忙追問道:「前輩,還請告訴我。我楚峰現在爛命一條,就算是要死了也等讓我死個明白呀。」
他苦口婆心地勸那女子回答,彷彿丹田破碎的是那女子一般,而不是他楚峰。
她不忍心看著楚峰充滿希冀的目光,只得轉過身去,緩緩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訴你吧。」
「我奉師門之名,一路追殺此邪修至此。不曾想他混跡在凌霄宮的宗門之內,等待你們散去之時,他察覺到我要對他動手,他本想以你為人質要挾我放棄任務,卻沒料到你的反抗引起了他的不滿,本想將你殺掉,我及時趕到后才打退了他。」
「什麼!!!」
楚峰難以置信,這個結果他是很難接受,要是那老者貪圖他的寶物他也就認了,可你說作為無辜路人被挾持,然後自己反抗就被迫害這算個什麼事情?
「我知道你難以接受,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的丹田雖然破碎,但我的宗門還是有辦法的。」
「滾滾滾,老子不想聽你的什麼辦法。」楚峰難得破大防。
「我叫楓蓮,你有什麼事情可以叫我。」她自知理虧,值得聽從楚峰的話語。
楚峰聽著腳步越來越遠,估摸著她應該走遠了,重重躺在床上。
「丹田破碎了,還修個鎚子的仙,還是回去跟著文夫子教書育人吧,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收留我了?」
患得患失之間,楚峰突然面色扭曲,彎曲如蝦。
口鼻中黑血滲出,腦中如鑲嵌下無數鋼針,疼的頭皮抽搐;腹中如千萬隻螞蟻爬過,奇癢難耐。
要痛死了!
死亡也許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對死亡前的恐懼。他已經死過一次,知道活著意味著什麼!
「我不能死!」
周遊在腦海中大聲呼喊,可偌大的識海中,回應他的只有自己的聲音。
腦海中一團灰霧緩緩向他靠攏,楚峰本能地向後退去,試圖拉開距離,可這一切都是徒勞。
他只覺自己像被推土機來回碾壓一般難受,刺眼的白光閃過,下意識閉上眼。
察覺強光消失,他強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象不禁目瞪口呆。
自己此刻趴在石碑上,單手死死地抓住一角。
石碑之高,可手摘漫天星辰,觸手可及的星辰,匯聚成一對巨大的並蒂蓮,正在以規律的節奏發出光芒,上方的空間在它的的節奏下起起伏伏。
石碑被無數的鎖鏈栓住,玄奧古老的字元流轉其間。彷彿從亘古的時間長河,席捲歲月塵埃與無限悲涼。
石碑之下,無盡深淵,儘是冰冷與黑暗。
陡然,凄厲的吼聲四起,石碑此刻正在遭受猛烈的撞擊,迫使周遊極目望去。
俯仰之間,石碑綠光乍起,浮現出一排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