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天賦異稟「求銀票!」
音樂還在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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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眾人的目光卻不在那富麗堂皇的舞台上。
一眾大腹便便的貴族們紛紛皺起眉頭,用奇怪的眼光看向坐在二樓東側的青年身影。
毫無疑問,這傢伙他們沒見過。
那也就是說,這個傢伙是布里科夫的「土著」。
見鬼了,身份尊貴的公主殿下怎麼能和一個土著跳舞呢?!
「榮幸之至。」
佛丁在短暫的遲疑後站起了身。
他不覺得他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了王室的顏面,如果他拒絕可能提里奧的巨劍在明天就會把他的腦袋砍成兩半。
「開心一點,只是跳一支舞而已。」芬妮將小手放入佛丁的手掌中,對他眨了眨眼睛,「不會耽誤你吃糕點的。」
佛丁的鼻子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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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確定剛剛芬妮的目光是看向身後有些茫然的瓦莉婭,才不是說什麼糕點。
這小傢伙很懂嘛?佛丁抿抿嘴。
佛丁穿著那身黑色的晚禮服,露出的內襯是純白色。
領口沒有系領結的佛丁戴著一疊領花,剛剛邁向十七歲的他身材愈發挺拔,五官也更加立體。
雖然沒有拉斐爾和提里奧那般出色的賣相,但說一聲端正實不為過的。
佛丁牽著女孩的手,作挽手禮,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上了舞台。
克里斯汀手中的動作有些慌亂,似乎是在走神,有幾個音節都走了調。
還好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個身穿禮服牽著公主的手,像是打勝仗的將士一般的傢伙身上,沒有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二人在舞台上相互行禮,前腳輕輕踏出,佛丁牽起女孩的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女孩應邀入懷,二者在曲聲的演奏中搖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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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丁的動作輕挑又散漫,一舉一動極為隨性,用腳步帶動著女孩的步調,二者開始同步。
周圍人的目光開始發生了變化,看向佛丁的目光中帶著一絲不同。
在王都的貴族圈中,可以攀比涉獵的東西極少,涉及到軍備的東西又是禁忌。
所以他們午後的談資就只有配偶,情人,舞蹈,繪畫以及捕獵。
他們樣樣涉獵,但富有又懶惰的他們又很難精通,所以對真正的藝術家抱有一絲敬佩。
而現在在他們的眼中,舞池中動作隨意舞姿洒脫的佛丁,也算得上是一種藝術。
舞台之中,克里斯汀看著舞台中央正在舞動的二人,美目中滿是驚嘆。
她知道佛丁是真的藝術愛好者,他喜歡吟詩頌曲,喜歡唱歌繪畫,但沒成想他的舞步…也十分厲害。
她輕輕咬住嘴唇,心中五味陳雜。
在舞台的帷幕後方,拉斐爾的面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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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芬妮的第二支舞應該和這次舞會的舉辦方,也就是布里科夫的城主一起開場。
但那個傻子公主不知道抽了什麼風,找上了在二層看熱鬧的身份低微的臭海盜!
拉斐爾緊咬牙關,看向佛丁的眼中滿是憎恨。
這個在他的復仇計劃中橫叉一腳的男人,他和瓦莉婭走的很近!
而且他的爺爺,還重創了邁爾斯,給了他復仇的機會。
這讓心中滿是嫉恨的拉斐爾幾乎要發瘋。
為什麼…沒什麼他就可以生活在一個完整的家庭中,為什麼…為什麼他可以接近那個女人!
拉斐爾抬起頭,透過暗紅色的帷幕看向高台上瓦莉婭的身影,眼神中滿是貪婪和迷醉。
他對這個女人的貪戀到達了近乎變態的程度,每天睡前都要將那條帶著香氣的絲巾放在他的枕邊,用力吸吮。
那股充盈的心裡滿足感讓他渾身顫抖,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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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缺失母愛的拉斐爾在見到瓦莉婭的第一面起就失去了魂魄,他把這個女人視為禁忌,任何靠近她的傢伙都要被剷除。
而現在…
拉斐爾看向舞台中正在翩翩起舞的佛丁,他牽著芬妮的手,二人的身影分分合合,像是在相互玩鬧的蝴蝶。
拉斐爾的牙齒相互磨礪,發出呲呲的聲響。
他眼神中流淌出的暴虐和血腥幾乎要將整個瞳孔灌滿。
「佛丁·拉維斯特對吧?」
芬妮像是一隻高貴的金絲雀,抬手舞動,佛丁高舉右手將她的雙手提起,女孩的裙擺像是一朵綻放的紅玫瑰一般綻放。
「感謝您記得住我的名字。」佛丁笑著點了點頭。
「為什麼,你可以隔絕我的源力?」
芬妮嘴角輕挑,她單刀直入地打開了話口,將佛丁打了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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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佛丁眼神中的微微錯愕,動作都難了半拍,她玩心大起,用漂亮的舞鞋在佛丁的腳背輕輕一點。
佛丁吃痛,回過神來,看到了芬妮得逞的可愛表情。
面對一個讀心者,他處理的小心翼翼的,生怕關於異世界和天災的信息傳到這個女孩的腦袋瓜里。
所以他運用電場的分佈,將二者間的電波電荷方向打亂,希望以此來干擾芬妮的能力。
事實證明,這確實有用。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女孩愣頭愣腦的跑過來問:
喂,我想偷窺你那個骯髒的心,為什麼你把它藏起來不給我看?
「天賦異稟。」佛丁輕聲回答。
台下的眾人表情十分精彩,他們看到漂亮的公主殿下邀請了一個年輕的男士在舞台中共舞,她們動作協調,步伐統一,像是配合默契的搭檔。
舞中他們竊竊私語,訴說情話,女孩的臉上綻放出開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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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她的情人說了什麼逾規的言語,讓她忍不住羞澀了起來,踩了踩他的鞋子。
天阿,這簡直是災難!
為首的一名貴族臉色難看,他顯然是深居王都多年前看著芬妮長大的一名老貴族。
可現在這朵小花竟然對著一隻邊城的野狗開花了,這簡直是一個災難。
「搞什麼啊…」
瓦莉婭撅起嘴,看向芬妮的眼神有些奇怪。
她倒不至於和一個比她小十歲的小女孩吃醋,可那個女孩明顯目的不純。
她想從佛丁哪裡得到什麼?他那些稀奇古怪的煉金技術嗎?
瓦莉婭單手扶住下頜,眉頭耷拉了下來。
「你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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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妮沒有反駁佛丁的言語,反而咯咯的笑了起來。
「我還沒見過有人有這樣的能力,可以隔絕我的流心。」
芬妮的言辭很是坦誠,詢問的方式也十分直白,佛丁倒也不奇怪。
他以為這所謂的「流心」是提亞斯王族都具有的能力,既然被所有人都熟知,那也沒必要去遮遮掩掩。
「就這樣,想做便做到了。」
佛丁的動作不停,他在身影的變換搖動間輕聲說著。
芬妮和他的距離很近,他不擔心女孩聽不到他的話。
心念一動,「數字3」應聲打開,無數的信息流沒入佛丁的腦海。
在他的視野中,芬妮像是一個巨大的聲波發射器,她的腦海中不斷的發出一圈圈像是電波一樣的金色源力光暈,將因為數百碼的距離概括進去。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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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丁空閑的左手響指一打,電場在他的意念下再次改變了結構,縮小的電場將芬妮包裹其中。
所有的電波走向都被剋扣在女孩的周身,光暈剛剛發出就回到了她的體內。
寂靜。
前所未有的寂靜。
芬妮的目光獃滯,身形都開始遲鈍了起來,佛丁心領神會,像是一個資深的傀儡師。
他攬過芬妮的腰肢開始舞蹈,伴隨著舞曲的高潮開始甩動女孩的身軀。
「怎麼…可能…」
芬妮的眼中瀰漫著水霧,嘴角微微張開,似乎是在抽泣。
佛丁看到女孩的眼角滴落一滴眼淚,他有些驚慌了起來。
剛剛的動作是他隨性為之,沒有欺負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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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頭大的看著舞台後方的提里奧,抿起嘴巴,計算著他在一名四階大騎士手下的存活率。
「我不是故意的…」
佛丁取消了電場的壓迫,僅僅維持著他面前的「堅牆」。
芬妮搖了搖頭,她的眼角帶著淚花,但臉上卻是喜悅的表情。
出奇的,她有些開心。
芬妮不同於佛丁的自我吹噓,她是真正的天賦異稟。
在大多數人想要在十四歲時接受神啟成為使徒的儀式中,年齡是一道明確的界限,因為年幼的身體無法承載神啟中神祇賜予的源力,會暴斃而亡。
芬妮不同,她在九歲時便自我覺醒,成為了一名金翼使徒,並自行覺醒了那名為「流心」的能力。
獨特的天賦讓她獲得了讀心的力量,與之而來的是巨大的痛苦。
年紀太小的芬妮無法靈活控制她的力量,使得她無時無刻不在聽取著身旁眾人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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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龐大的信息流和撕裂般的疼痛幾乎要把年幼的芬妮逼瘋過去。
所以藏在宮殿中深入淺出的芬妮幾乎不出入人數眾多的場合,平時除了貼身了侍者,只與父母還有提里奧溝通。
這種情況一直到她成年後才有所改善,並不是她可以靈活的控制那近乎變態的能力,還是她已經適應了股巨痛…
可就在剛剛那一刻,纏繞著她好多年的撕裂般的疼痛在一瞬間消失了。
她又變成了九歲前那個無憂無慮的芬妮·阿納克,那個不需要每天聽取人心醜惡,面對腌臢污穢的無憂少女。
芬妮眼中的水霧幾乎要把整個眸子浸濕,她的臉上帶著幾分洒脫的神色。
佛丁有些意外,從剛剛開始,他懷中狡黠的少女突然變成了一個心事重重的病人。
她神情中帶著的那些愁苦和傷痛連他都可以感覺得到。
「佛丁,我想我們該好好談談。」
芬妮停下了腳步,音樂隨之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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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站在舞台中央,雙手放在男生的手掌中,四目相對,氣氛靜謐。
「好。」佛丁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