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終歸故里

第三十九章 終歸故里

一區的天氣還在下著雪,柳殤一行人換了衣服,冒著風雪上路。

還好除了風雪之外,一路上還算平靜。

「就在前面了,應該穿過這片樹林。」根據抽象的地圖來看,應該沒錯。

「有車!」李月凌感應到前面有車輛駛來。

四人迅速隱蔽起來,只見一輛雪橇車從樹林里駛出,車上只有一個人,全身包裹,嚴實的很。

「血的味道!」車輛駛過,路上留下了兩條車印,淡淡的血腥味刺激著柳殤。

「跟著它走吧,他應該是從目的地出來的。」

「血腥味越來越重了!」走的越來越深,這下連夏彤都能聞見了,其他三人不經皺眉。

果然,沿著痕迹直穿樹林,來到了一個村落。

「這地上全是血水!」穿過樹林,李月凌發現地上有暗紅色的積灘,不僅如此,整片泥土都滲透了紅色,只是顏色深淺不一。

「上面有塊牌子!」夏彤強忍著噁心,把視線轉到上方,模糊的分辨道。

落雪鎮!

李月凌看著牌匾,清清楚楚寫著落雪鎮三字,但記憶一閃而過,始終無法抓住那一刻的記憶,自己記憶里寫著什麼,越想越是柳殤在古鏡街寫的那三個歪七扭八的字。

「走吧,先進去看看…靠!走,快走!」四人直接躲進第一家就近避雨,迅速把門關上。即使速度很快了,還是被天上下的血水淋個遍。

「靠,這天上下的是血雨!我說我怎麼覺得這麼熟悉呢!落血鎮,這牌匾還沒人改的嗎?」柳殤想起來了,前世的時候他和戰鬥營做任務來過這,第一次來他們也是突然被淋的全身是血,當時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導致回到地下歸宿時,差點被老闆娘拒收!

「有人嗎?」李月凌不自覺地幾乎脫口而出。

無人回應!

四人先把披在外面粘血的袍子脫了,放在柳殤那裡。

不應該啊,這些傢具明明都是被打掃過的,連灰塵也沒多少,尤其是桌子,剛擦還沒幹。

「吱~」門是從外面開的。

「你們是?」油盡燈枯是柳殤看到門口那個老者的第一眼印象。

「我們只是來避雨的!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老者顯然沒聽見柳殤的話,只是嘴裡念叨:「地板都髒了。」

地上滿是雜亂無章的血腳印。

而老者從外面進來,鞋子上卻沒有沾染一點血漬,緩緩地走到柳殤身邊,拿走靠在牆上的拖把,開始清理起來,只不過那種力量和速度,感覺要一天的時間才能清理乾淨。

「我來吧!」柳殤想要拿走老人手上的拖把可人家都壓根沒理他,低著頭干著自己的活。

夏彤旁邊還有一把拖把,她順手幫起忙來。

「謝謝啊!」老者這才抬頭向夏彤道謝。

「別這麼說,老爺爺,本來就是我們該做的。」

在夏彤的幫助下,很快就解決了。

「呼。跟我來吧。」老者緩了一口氣,拿著拖把,出門。

「走吧!」柳殤四人也緊隨其後,夏彤最後一個,則是把三人走過的腳印擦乾,並且關上了門。

老者來到一條小河邊,這條河還比較清澈,把拖把浸入水中,上下晃動。

「我來吧!」這次李月凌主動請纓。

「真是老了,連這點活都做不了了!」這次老者先是感慨一番,接著把拖把給了李月凌,再次抬頭準備道謝。

李月凌接到拖把后,發現看著根本沒有鬆手的跡象。

「老爺爺,您鬆開好嗎?」

「…哦!年紀大了,有些遲鈍了!」老者緊接著又問道:「丫頭,你們是哪的人啊?這裡好久都沒來生人了!」

李月凌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本地人!」柳殤又一次告訴老者。

其她三人都把頭轉向柳殤,瞎話又來了。

「不要說笑了,年輕人,這個地方我已經活了一輩子了,你說你是本地人,那你說這個鎮的鎮長叫什麼?」這個問題是落雪鎮婦孺皆知的,比他們的名字還熟悉。

在前世的記憶里,柳殤來到這時,這裡根本就是一座喪屍鎮,因為天上血雨的關係,無數喪屍佔據在這裡,根本沒有當地的任何信息。

「這個問題凡是這個鎮上的人根本不會猶豫!」

「不騙你真的,小時候我就住在這裡,你如果不信,吶,這條河的上游有一塊石碑,我小時候在那裡埋了一塊發光的石頭在那,而且我有一張畫,是我離家帶的唯一的一件東西了。」

「發光的石頭!」老者看向柳殤,也就十來二十歲,那塊石頭在他記事時已經在那了。

「畫拿來我看!」老者顯然不相信柳殤。

「給!」那張畫交到看著手裡。

當畫遞給老者時,李月凌一直觀察者老者的動作。

老者慢慢地把畫卷打開,打開到一半,老者已經開始激動起來了。

「這…這是…這是你…家的?」

老者望向柳殤的神情已經全變了。

「你還不信?」

「不…信!信!他們…還有個兒子…很…正常!」老者極力的說服自己,從創鎮開始這麼多年,只有一個女兒,他也懷疑是不是能力不行,如今這幅畫的出現,無疑更加的證實柳殤的身份。

正如柳殤所料,老者絕對認識畫中二人,而發光的石頭則是當年的任務目標,只不過那次任務根本完成不了,喪屍太多了。

而老者越看柳殤,越像畫中的兩人,她的眼睛,他的鼻子,她的嘴巴。

「那她…你姐姐?」老者剛才的遲疑,純靠演技騙過了李月凌。

「月…凌」那個名字已經太過久遠了,如今再次開口,老者有些生咽。

拖把直接被河水沖走,不過很快被歐陽姝抓住了。

「你真的認識我!」淚水模糊了視線,李月凌等了幾年,整整十四年,當老者叫出她的名字的時候,她知道,她已經回家了!

這時候的李月凌根本不受她自己控制,即使再克制,再想說什麼,都已經做不到了。

「想哭就哭,沒人笑話你!」柳殤在李月凌旁邊說道。

柳殤的一句話,李月凌直接抓住了宣洩口。

「嗚…嗚」李月凌反身抱著柳殤哭了起來。

「姐弟情深啊!」老者看著李月凌和柳殤,老淚縱橫。

夏彤在一旁把洗好的拖把擰乾,默默的和歐陽姝現在一起。

「走,咱們回家說!」老者待李月凌的哭聲漸弱,才開口。

柳殤很明顯的感到,李月凌整個人全身都是靠著自己才站住的。

「你們扶一下。」柳殤對歐陽姝和夏彤招呼道,歐陽姝走過柳殤身邊,說了句悄悄話,讓柳殤眉頭一緊,口型回答一句「看吧」。

而夏彤是第一次看見安慰自己的那個姐姐,此刻是多麼脆弱!

李月凌在歐陽姝和夏彤的攙扶下,跟著老者,柳殤拿著兩把拖把走在最後。

…………………………………

「妖狼回來了!」正在做實驗的智狼聽到門外的這個消息,頓時放下手頭的工作,出門迎接。

此時的學院,已經全面被四狼控制,尤其是智狼的一些發明,大大促進了他們對喪屍的掌控。

「東西帶回來了嗎?」急切的詢問代表著內心的渴望。

妖狼搖了搖頭,「他們不給,我只搶了一點回來。」

說完,從口袋裡拿出一手掌的鎏金砂。

「只有這麼一點!」智狼的話讓妖狼汗顏,誇下口說帶回來至少一車,沒想到卻失信了。

「這麼一點也都是我自己闖進去搶來的!」

「他們不同意交易的事?」智狼給出的價格是他們不可能拒絕的。

「害!他們根本沒聽我把條件說出口,一聽我來是要鎏金砂的,二話不說,直接動手了!抓了個人說,他們之前的鎏金砂已經被人全拿走了,這些是他們唯一剩下的了,我還想再找找的時候,有高手來了,只能先退回來!」

聽著妖狼娓娓道來,智狼也只好認命。

「算了,有總比沒有好。」拿著一把鎏金砂又鑽回實驗室。

…………………………………

「老婆子,你看誰回來了?」

老者慢慢地推開厚被子充當的門帘,言語中的激動之情,完全控制不住。

「誰呀!這麼高興!」

只見一個裡面有年齡和老者相仿的老太。

前面四人先柳殤一步進入屋內,柳殤放好拖把后,才慢悠悠的進屋。

「兒子回來了!」老太一眼望去,並沒有發現熟人的影子,等到柳殤掀開門帘時,老太才激動起來!

柳殤剛進屋內聽到這聲,愣了!

不僅柳殤一個,其他四人也都蒙了,老者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老婆子,胡說什麼呢!快把那花鏡戴上,看看這是誰?」老者抓起李月凌的手,把她帶到老太面前。

老太低頭從懷裡找出那副花鏡,哈了口氣,又仔細擦了擦,掛在耳朵上,仔細端詳著李月凌。

「兒媳婦?」老太再次語出驚人。

老者一聽兒媳婦三字,他就記起當時鎮長在的時候,開玩笑地說過,要是鎮長家生了女兒,自己的兒子可千萬不能錯過這個當女婿的機會。可白駒過隙,自己兒子已經找到了一個合得來的女朋友了,只是老太還不知道,以為這就是他兒子找到女朋友。

「月凌啊!是月凌!鎮長家的閨女啊!」

「鎮長!」老太雖然年事已高,但一聽鎮長兩字,還是情不自禁的一手倚著桌子站了起來。

「月凌!」老太一把抓住李月凌的手,顫抖手感受著十二年來的重逢,手裡傳來的溫度把思緒拉回了李月凌剛出生的時候。

…………………………………

「鎮長,別太緊張了,肯定沒事!當年我家那小犢子,一下子就鑽出來了!」十幾年前的老者在接生房外面陪著李凌一起緊張。

外圍還有很多人一起等著李月凌的降生。

「出來了!出來了!」人群中有人喊到。

年輕的老太抱著李月凌出來了。

「是個丫頭!不哭不鬧的,乖得很呢!」老太把李月凌交到李凌手裡。

可剛到李凌手中,襁褓中的李月凌一下子哭了起來,聲音大的讓外圍的人也聽得一清二楚。

「丫頭克我啊!」李凌見哭鬧的李月凌,一臉笑意,抱著李月凌進了產房。

「丫頭!」李凌把李月凌抱給李月看。

李月帶著母愛的微笑,用手摸了摸李月凌的小臉。

「他們會找來嗎?」李月看著李月凌又變得一臉擔憂!

「我一定保住你們!」李凌的堅定話語,給了李月足夠的信心。

「我相信你,好了,他們還在外面等著呢!」

「那你先休息!」

李凌抱著李月凌走到外面,通知老者和老太準備開席了。

餐桌上,李月凌一直被老太由老太照顧著,不僅如此,在接下來的幾個月內,老太一直帶著李月凌,老太比李月凌父母還親李月凌,直接當親閨女養。

每天都來看望李月凌,可後來腿腳的毛病,有心無力,但變成了李月凌每天由李月帶著,來看望老太。

時間到了鎮長一家出走的那天,老太一天始終不見李月來探望,問過老者之後,叮囑明天一定要把魚給鎮長一家送去。

可第二天一早,老者早早的捕魚,想趁早上就把魚送去,可門是開著的,人卻不見了,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老太為此還傷心了很久。

…………………………………

「十二年了!」老太著實是激動壞了,就算其他事情或許記不清了,這事記得清清楚楚,手慢慢地拂過李月凌的臉頰,那種久違的感覺,絕對錯不了。

李月凌望著眼前的人,雖然沒有印象,還是不自覺的落淚。

「坐,坐,都坐。」家裡僅剩的幾把椅子都被老者搬過來了,招呼幾人坐下。

李月凌被老太拉著,不停的念叨著她的往事,歐陽姝和夏彤算是局外人,柳殤是被自己的謊言限制,本來就是為了拿走那顆發光的石頭,可如今卻強行被老者嘮起家常,柳殤都已離家太早給搪塞過去。

「老婆子,你看看,這是鎮長的兒子!都長這麼大了。」老者發現和柳殤聊不出什麼,轉頭向老太介紹起來。

之前老太也和李月李凌夫婦說過,一個孩子太孤單了,怎麼也要有個伴的話題,對於突然出現的柳殤並沒有感到奇怪,看來鎮長是有不得已的原因離開的,不像鎮上的人傳的那樣,已經被人殺害了。

「好,好!」無需多言,那種長輩的笑容先浮現於面色之上,可這時心裡感覺有點不對,然而喜悅之情完全蓋過了一切,另一隻手向柳殤伸來,柳殤知道躲是躲不了的,只能任其行動起來,還沒開口說話,及時雨出現了。

「什麼味道?」歐陽姝替柳殤解了圍。

一股燒焦的味道從裡屋漫延出來。

「哎呀,我的魚,老頭,趕快,趕快。」

老太話說到一半,老者就已經往廚房跑去了。

「有人來了!」歐陽姝又說道。

只聽見車聲逼近,明顯在房子外面停下了。

門帘又被打開了,看見來人,柳殤歐陽姝李月凌三人互換眼神,此人正是剛才從樹林里開車出來之人。

「這麼熱鬧!」明顯的停半步,之後才慢慢地把身上厚厚的衣服脫下,僅剩日常著裝。

「我回來了,媽!」

老太再聽見一聲媽后,柳殤和李月凌明顯感覺手勁重了一點,想站起身來,可惜還是站不起來。

「老頭,老頭!」老太這時大聲叫著老者。

老者雙手的雙指拎著盤子兩端,剛把魚端了出來。

「小犢子!還捨得回來啊!是不是聞到味了!」老者心裡其實很高興,但說話不顯山不露水,順勢把碗放在桌子上,又坐了下來。

「不才一年嗎,再說了,我又不是出去玩的。對了,他們是誰啊?」

「月凌啊,記得嗎,小時候你還和她在咱們家裡一起玩來著!」

老太今天真是太激動了,直接搶答。

「月凌?」看向李月凌的方向,十幾年過去了,他還真的沒什麼印象。

「你忘了,鎮長家的女兒。」

「噢!鎮長家的女兒,十幾年沒見了!」

波動了!李月凌的感到,是鎮長這兩字引起的。

「那他們三位?」他看見柳殤的還被自己的母親抓著。

「這是鎮長的兒子,其他兩位是他們的朋友。」

「什麼!鎮長兒子!」聲音直接變得異常,意識到失態后,又恢復了原來的語氣。

「你好!你好!我叫李無炎。」

「李凌月。」

二老一聽這個名字,心裡更是確定,柳殤應該真是鎮長的兒子,本來他們就在李月懷著李月凌時問過該取什麼名,本來如果生的是女孩就叫李凌月,生男孩就叫李月凌,可李月堅持反著來,生女孩叫李月凌,讓媽媽在前面。

而柳殤根本不知道這些,他只是想不出來其他名字,只好前後錯位的編名字,手上的反應看來,這個名字的效果還不賴。

「好了好了,快坐下來吃飯吧。」

老太可不想讓她兒子一直站著,可椅子已經全拿出來了,並沒有坐的地方!

「我也想吃啊,可我還有任務,得先走了,下次,還是下次再回來吃吧。」他也知道自己家的情況,找了個借口轉身出門了。

連句再見也沒有,李無炎拿起衣服,就往外走了出去。

「他現在是做什麼的?」柳殤向老太詢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他參加了什麼營來著,跟軍隊差不多!」

柳殤轉頭看向歐陽姝,發現歐陽姝望著自己。

「姐,你陪二老吃飯吧,我們三個已經吃過飯了,我先回家再看看。」柳殤把老太的手放在李月凌的另一隻手上,向李月凌說道。

李月凌配合地很默契,「記得別闖禍啊!」

雖然這個借口根本站不住腳,可二老也不能強留,他們和柳殤也沒多少感情,李月凌留下了就行。

三人也出了門,柳殤把拖把拿好之後,說道:「走吧,一起回家再看看!」

一路上只有歐陽姝和柳殤在對話。

「那個李無炎就是河邊盯著我們的傢伙!明明是開車從樹林里出來,樹林的裡面就必須經過這個鎮子,他卻說自己一年沒回過家,明顯在扯謊?另外他好像對那個鎮長是特別關心啊!」

「你在你的戰鬥營有沒有見過他?」

「沒有,可你殺了蘇易,我不敢保證,他父親會不會調動其他的戰鬥營的人來對付你。」歐陽姝以為柳殤覺得是沖他來的。

「沖我是不可能的了,沖你和沖她現在還不好說,雖然他對鎮長特別敏感,但不排除是對你的,畢竟當時我用的是你的樣子進的戰鬥營才順利殺的人。」柳殤搖搖頭,告訴歐陽姝動手的經過。

「用我的樣子?他們沒發現?」

「不怎麼說話就行了,再說了唯一知道真相的,你那個朋友,還來不及告密就被他們射殺了。」

提起虞茹,歐陽姝沉默了,她還是覺得有點可惜,本來還準備和虞茹一起去地下一層的。

夏彤只是聽著他們的談話,默默的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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